“天界那么多神明,各个眼高于顶,自视甚高,他们享受了天界顶级的资源,如今出了事也应该由他们来承担责任,何须你一个小神以身犯险。”
玄墨的手很冰,带着冷血动物特有的温度。
可袅袅知道,玄墨并非冷血。
只是在他的观念里有亲疏远近之分。
而在层层的关系中,她是最顶级的。
袅袅很开心会被这样对待。
“谢谢你啊玄墨,但我是清鼎山的山神,本就有庇护村民的责任,既然有人在这里作恶,我就必须要制止他。”
“但是你放心,我会上报给天界的,我不是孤零零的一个神。”
玄墨握紧了袅袅的手腕,强势的和袅袅对视:“你真的想好了吗?”
“你有没有过对方这么明目张胆的吸收气运,说不定会有强大的底牌,甚至连天界都会有他的耳目。”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白虎气的跳起来打玄墨的膝盖。
“我们天界的人各个都是宁死不屈,忠贞不二的,绝对没有可能做出那种事。”
“不不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白虎嗷嗷的叫着,对玄墨的猜忌很不满意。
它白乎乎的爪子啪啪的快速打着玄墨的膝盖,在空气中形成一道道残影。
它的行为没有引起玄墨半分的注意,玄墨只是一直盯着袅袅。
“袅袅,你知不知道你面对的将会是怎样强大的敌人,你现在神力尚未恢复,和那人对上极有可能成为对方的盘中餐,刀上俎。”
怎么会不知道呢,当初一个小小的梦魔,就让她尝到了钻心蚀骨之痛。
能躲在暗处这般谋划的吗,定然不是梦魔那种小角色。
若是真的对上,怕是百死无生。
“袅袅,别答应他。”
“你想护住清鼎山附近的村民,我帮你,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他们,你大可不必去参与世间的纷争。”
“这世界有那些更为强大的上古神君守护,何需你来犯险。”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若是等着天界的神仙们来,又不知道要死多少的百姓。”
袅袅的记忆又一次被拉回了千年前的乌穗村。
村子里的绝望、苦闷、声声祈求与哀嚎在耳边不绝于耳。
“玄墨,你可知我是如何成神的?”
“千年前的清鼎山,曾经的乌穗山山神又是如何殉职的?”
“神不能只接受供奉与赞美,却不履行职责。”
“前辈未曾逃过,我也不会逃。”
“我想守护大家,就像千年前前任山神一样。”
前任山神虽然弱小,但乌穗山是祂的领土,只要祂想逃,有许多种方法可以偷生。
可是祂没有,坚定的用自己弱小的身躯与梦魔战斗。
祂虽然死了,却也为村民们带来了一丝生机,在村子里没有食物的时候,乌穗山依然有着可以供村民们生存的食物和水源。
即使是陨落,祂也用最后的神力,为村民们提供了赖以生存的资源,让村民们可以活下去。
在被梦魔控制的那段时间,所有人都觉得他们被神放弃了,却不知道神明的身体已经化作了山间雨露,花草树木。
他们喝的水,吃的野菜都是山神的馈赠。
如今的清鼎山还远远没有到当初的那个地步,那个幕后真凶还没有猖狂到将清鼎山的村民们控制起来。
这一切都还有机会。
袅袅不怕死。
她只怕自己死的没有价值。
“玄墨,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我退无可退。”
袅袅的眼神依然是温柔的,她的眼睛像是山间清泉一般干净清爽,却也如水般坚韧。
玄墨缓缓松开手,如青松般挺拔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我这一生所求皆是为己,成王也罢,成神也罢,都是为己。”
他做妖王,做神明都是为己,为了得到一份真心的关心爱护,他只是一个自私的小人罢了。
可袅袅,他喜欢的袅袅居然和他截然不同。
“你倒是个彻头彻尾的神,大爱的狠。”
他的语气有些酸,甚至带了几分讽刺。
他以为自己在袅袅的心中是不同的,可原来在袅袅心中大家都一样的。
为了他,袅袅甘愿赴死。
可为了那些没什么交集的凡人,她也甘愿赴死。
他竟分不出他和那些凡人在袅袅的心中有何不同。
“为了那些凡人,你当真愿意牺牲?”
“百死无悔。”
袅袅凑到玄墨的身边,嗅着玄墨身上清冷的香气坦言道。
“在此之前我会想办法解除主仆契约,还你自由。”
主仆契约是一道枷锁,平日里袅袅愿意用契约束缚着玄墨,免得玄墨作恶。
大难临头,主仆契约就成了负累。
主人受伤,契约妖兽也会受伤,主人死亡,契约妖兽也会死亡。
袅袅不想玄墨死,这契约必须解开。
“玄墨我会想办法放你自由的。”
袅袅努力扬起笑脸,星眸皓齿笑得灿烂。
自由。
多美好的词语。
在此之前,玄墨想过许多解除主仆契约的办法。
可此时听到袅袅亲口说出要解除契约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到愉悦。
他的心里只有说不清的怒意。
“随你。”
玄墨怒气冲冲的下了山。
下山后却不知道该去哪。
妖界吗?
他陨落千年,妖界早就已经有了新的王。
天界更是不会容他。
就连在清鼎山附近的村子里,他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最多就一个古珍珍。
他干脆隐身去费家看戏。
没了费轩和他的妈妈,费家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
费轩他爸要去把人接回来,费轩奶奶却不允许。
“不许去,反了她了,若是就这么把她接回来,她还不知道要作什么妖呢,一次妥协次次妥协,还要拿钱做生意,那可是违法的!她想吃牢饭,我还不想呢。”
费轩奶奶唠唠叨叨:“这要是因为投机倒把被抓了,我们费家以后都抬不起头,你几个哥哥家的孩子也都不用结婚了,男的都打光棍,女的做姑子。”
“哎呀妈。”
费轩爸爸被吵的犯了,崩溃的拍了拍腿:“我觉得孩子他妈说的也有道理,早晚有一天政策会变的,而且我有个兄弟也在偷偷做生意,不仅没有被抓,而且还赚了不少钱。”
听了儿子的话,费老太太觉得天都塌了,一个没忍住给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