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单薄的一棵小树，随随便便就可以弄折，到时候想要多少不是有多少，这么慢吞吞的要摘到什么时候去？
大蛇凶气显现，用尾巴将树上的袅袅卷了起来，然后用身体撞向大树。
大树受到玄墨的撞击，花瓣洋洋洒洒的落下来，但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裂痕。
这棵树要塌了。
“住手！”
袅袅控制住了大蛇：“玄墨，你这样树会死的。”
玄墨并不在意大树的死活，只是受伤的看着袅袅。
他可是尊贵的妖神，已经不计较袅袅对他使用主仆契约，屈尊降贵的帮助袅袅了，袅袅居然还凶他。
还是为了一棵树，一棵连灵识都没有的树凶他！
即使大蛇不会说话，袅袅也感受到了大蛇的委屈，她后悔自己的语气太重，大蛇就消失了。
玄墨的心里积攒着怒火。
不就是一棵树吗？
有什么了不起。
袅袅不是要护着吗？那他就让千千万万棵树为那棵树承受怒火。
他沿途所到之处，来往的树木都被他撞断，倒在了地上。
只是撞了几棵，他就忽然意识到，山上的这些东西其实都是袅袅的灵识灵力所化。
于是他用不多的灵力将几棵大树悄悄的补好，然后跑到了山下的村子里，将村子里的树都弄倒了。
他的速度很快，村里的人只听哄得一声全村的树就几乎都倒下了。
“这、这该不是闹鬼了吧？”
大岭村——
李春香看着村子里倒下的树，忍不住惊叫。
“别胡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我们要相信科学，不要搞封建迷信的那一套。”
村长斥责着李春香，一副威严的模样：“我估计这是地震了，只不过振幅较小，我们人类感觉不到，大家不要胡乱猜测，各自回家吧。”
“要不是村长呢，就是有学问有见识。”
杜远忍不住啪啪的鼓掌。
见知青鼓掌了，其他村民们也纷纷鼓掌，对着村长大肆的赞言。
村长脸上平静无波，荣辱不惊，回到家里噗通一声就跪地上了，对着家里的祖宗牌位逛逛磕了几个响头。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同样的情况在附近的村子里多有发生。
破坏了周围的树木，大蛇的心情都变好了，他回到山上时，袅袅已经做好了杏花糕在家里等他了。
“你回来啦。”
看到大蛇回来，袅袅紧张的站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刚刚的语气有些重了，想要去找大蛇道歉，可是大蛇的速度很快，转眼间气息就消失在了清鼎山上。
她知道大蛇不想看见她。
她只好将目光放在了杏花糕上，她一边做杏花糕，一边想着大蛇吃到杏花糕时的样子。
她吃了一口自己做的杏花糕，甜香软糯，味道很好吃，大蛇应该会喜欢的吧。
她吃着桂花糕，忐忑的等待着大蛇回来。
终于，大蛇回来了，而且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
袅袅讨好的将桂花糕放到了大蛇的面前：“玄墨你别生气啦，我知道我今天的语气凶了一些，我道歉。”
“这山间的花草树木虽然不会说话，没有思想，但只要时间久了，也会生出灵智来的，那株杏树已经活了百余年了，颇有慧根，我观它身边有灵气游走，再过个几百年能生出灵智来也未可知。”
“你杀了它和杀了一只妖有什么区别？”
玄墨扭过头，又不服气了起来。
莫说那只是一棵树，就算真的是妖，他杀了又如何？
在他手上死掉的妖不计其数，一颗小小的杏树算什么！
“我们做杏花糕，只需要一些杏花就好了，没有必要伤害它。”
见玄墨一副懒洋洋不愿乖乖听话的样子，袅袅有些头疼，她知道讲大道理是讲不通的，只好从另一个角度出发。
“那颗杏树似乎快要产生灵智了，它结的果子又大又甜，是整个清鼎山最甜的，就连那些比它早出生几百年的树也不如它，你要是把它杀了，那以后我们去哪吃那么好吃的果子去。”
玄墨转过了头，忽然有些担忧。
这清鼎山虽然看起来大，但就是一坐枯山。
动物的皮毛黯淡无光，花草树木也少的可怜，仅有一株人参可以算是拿得出手的，若是那颗大树也死了，岂不是连好吃的果树都没有了。
见玄墨似乎听进去一些了，袅袅才继续说起了大道理。
“草木虽然弱小，但它们也是有生命的，只不过它们灵智未开，不能和我们一起说笑而已，就像玄墨你，你在大家眼中也只是一只凶残的野兽，随时有可能伤人，大家恨不得马上杀了你，可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蛇，你是一只很好，很乖的大蛇。”
“我那时在水边第一次见你，就被你折服了，你又高大又帅气，我就想着谁家的小蛇啊，这么帅，没想到是我家的。”
“玄墨，我知道身为野兽，嗜血才是你的本能，弱肉强食是刻在你们骨子里的教条，可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有所改变，学会接纳这个世界。”
袅袅的话像是山间的清风，吹在蛇身上很舒服，他听过许多咒骂语句。
那些人高贵的站在道德高处指责他，说他没有人性，丧尽天良。
每一次它听到这些话都觉得心烦意乱，聒噪的它恨不得将这些人杀了。
他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
慢慢的，指责他的、试图教导他的声音越来越少，终于不在有人对他说教了。
时隔多年，听到这样的说教他应该是很烦的，但这些话从袅袅的嘴里说出来，却却让他觉得很舒服，很温暖。
“玄墨，就算所有人都不理解你，我也坚信你是一条好蛇。”
但他好像不是什么好蛇，他刚刚还破坏了好多好多的大树。
他之前只不过是让一棵杏树发生了一点点的裂痕，袅袅就如此生气了，如果让袅袅知道，他刚刚还弄折了那么多的树……
他屏住呼吸，一边享受着袅袅的投喂，一边心惊胆战。
吃完饭，他假装出来玩，悄悄的回到村子里。
感受着身体里微弱的灵力，它咬了咬牙，还是将那些树治愈了。
也有个别的树因为比较弱小，即使是他用了灵力的情况下，还是没有救回来。
那一刻，玄墨才隐约知道生命的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