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老子的事情搅黄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王响恶狠狠的说着,将他们两个卖给了黑矿。
在那里,林秋爽知道了他的名字,陈建业。
他们每天都过着很辛苦的生活,但对于林秋爽来说,至少不用被那些人欺负了。
男人嘴笨,不会说什么,但总是会默默的帮她干活,也会在别人欺负她的时候保护她。
那样的生活没有持续太久,男人的朋友找来,把他们带了回去。
男人和他承诺的一样,帮她在餐馆找了一个刷碗的工作,虽然辛苦,但钱赚的踏实。
餐馆老板知道了她的遭遇也很同情她,会经常让她带回去一点小菜。
有的菜她会带给男人。
一次给男人送菜的时候,她不小心听到了男人和朋友的谈话。
“老陈不是我说你,你看上她啥了?她是可怜,但也是她自己蠢。”
“她那身子那么脏,说不定都得了什么脏病了,为了她你又搭钱又搭人,身上的钱都搭进去了,可是你得到了什么?和这样的女人结婚,以后你的孩子都抬不起头。”
“俺不在乎,俺就是喜欢她。”
男人的手上捧着一束玫瑰花,黝黑的脸上带着一丝红。
“俺刚开始是觉得她可怜,想帮帮她,可后来我觉得她人挺好的,她唱歌好听,还心疼俺总给俺带吃的回来。”
“一点吃的算什么?谁不能给你带?我们这些朋友不也能给你带吗?”
“听我的你和那女的玩玩还行,千万别结婚,不然你会被人笑一辈子的。”
朋友孩子苦口婆心的劝着,男人却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
“谁笑她?”
“你们谁笑她?”
“你们要是笑她就不是俺朋友。”
“这里的人笑她俺就搬家,搬到没有人认识俺们的地方去,俺就不信了,难道全世界的人都笑俺。”
“你们都说她脏,但是俺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女孩。”
男人看着手里的玫瑰花笑得扭扭捏捏的,不经意间看到了门外的林秋爽。
林秋爽已经红了眼睛。
她握着手里的饭菜,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要是没听见今晚的话该多好,或许这样她还可以把陈建业当成一个想要占她便宜的坏男人,心安理得的和陈建业过一辈子。
可偏偏她听见了。
她听见陈建业认认真真的维护她,为她规划着未来。
她这具身子百孔千疮,早就已经配不上陈建业了。
想到曾经意气风发,为了个男人和袅袅撕破脸的自己,她只觉得恍如隔世。
离开了长河村,离开了林家,她早就不是以前的可以肆意狂妄的林秋爽了。
陈建业值得更好的。
“你要是想图个快活,我出钱帮你找个女人。”
“我不行,我只把你当哥。”
她握紧了手里的饭菜,将菜放在了桌子上。
“哥,这是我给你带的菜,你吃了吧。”
她假装不在意,将饭菜放在了桌子上。
身后男人的视线灼热极了,她几次想回头,可总是缺乏了一丝勇气。
自那以后她再也没去找过陈建业。
陈建业来找了她几次,她都让老板帮忙回绝了。
老板问她是不是吵架了,她也没说话。
几次以后,她没再见过陈建业了,倒是经常能在家门口见到新鲜的小花。
有时候是妖艳热烈的玫瑰,有时候是路边野蛮生长的菊花。
每天看到那些花,她的心情都明媚起来了。
她知道,那是陈建业留下的。
她小心翼翼的将花放在花瓶里,却总是躲开所有可能见到陈建业的机会。
她不是高洁美丽的鲜花,她只是一条腐烂的鱼,从她的灵魂到身体都在逐渐的腐烂。
不知道何时开始,她的下体开始溃烂,身上越来越浓重的异味。
她攒了些钱去看了医生,医生说她的情况不太好,建议她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她先是沉默,请了几天的假,在家里休息了几天。
这几天她看到好几次陈建业在家门外徘徊的身影,每一次她都躲了起来。
几日后,她打开了门,重新做起了皮肉生意。
这一次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王响帮她挑选客人,是她自己来选。
在餐馆里,她也学了外国话,她已经可以熟练的和人交流。
她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去招揽客人。
一次,她带男人回家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陈建业。
陈建业那么大一块,看见她的时候却恨不得将自己缩起来。
她试图在陈建业的眼睛里找到一丝丝不屑和轻蔑。
可是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只有淡淡的担忧。
她凄然的笑了笑。
此时的她宁愿从陈建业的眼里看到轻蔑。
可陈建业没有。
她冲陈建业笑了笑,若无其事的打招呼,然后挽着客人的胳膊回了房间。
她搂着客人的脖子笑,却忍不住落下泪来。
因为她不加掩饰的招揽客人,让周围的人对她态度很不好。
路过打工的餐馆时,老板还会远远的对她啐唾沫。
“亏我觉得你可怜,没想到你真就是个自甘堕落的下贱货。”
她没说话,只是当做没听见离开了。
第二天她听说老板被人打了,打人的是陈建业。
陈建业被抓进了警局,那么大一个人,蹲在一个小角落里,孤零零的看起来很无助。
她叹了一口气:“你干嘛为了我打人。”
“我看见他骂你。”
陈建业憋闷着生气。
“他骂得对,我就是个下贱的女人。”
“你不是。”
“你不是。”
“我比谁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亲眼见过你对我求助的样子,见过你努力生活的样子,你一定不是这种人。”
泪花在林秋爽的眼睛里浮现,她仰起头让眼泪不要落下,过了一会才说道:“以后别再为我出头了,早点找个媳妇吧。”
她花钱帮陈建业找了律师,离开警局的时候遇到了陈建业的朋友。
看到她,朋友的眼里似乎有些恨。
“我真后悔当初送他去你那,你看看你把他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放心吧,很快他的生活就会恢复平静了。”
她漠然的说着,在这个国度,能够牵动她情绪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陈建业,另一个就是王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