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畏摇头叹息,“你都这样了,还对首座之位念念不忘。我本来还指望着你能和我联手对付‘杀生浮屠’呢!”
见他说话声音弱不可闻,就注视着他双眼,说:“你这样子,和你说话太费劲了。不如用心念感应!你只需要在心里回答我就行。我问你是不是我义父把你弄成这样?”
云僧用字条指引吴畏去大汉冢,自己却趁机悄悄去法庆寺盗取“菩萨毒经”。如果不是他自己作死,在练什么奇门毒术,那就是义父高菩萨追到此处出手使他变成了这样。
没等云僧心念回应,吴畏已经感觉到高菩萨出现在身后。果然,一回头就看到义父高大的身影,只听他说:“灵韵,云僧并非为父下手所致。为父供奉在法庆寺的手抄佛经被他盗取,所以特地赶来问他讨要。”
吴畏淡然说:“手抄佛经?义父,你说的是‘菩萨毒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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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菩萨说:“不错。毒经记载炼制和使用各种毒药的心得,是为父的毕生心血所在。弥勒宗终将绵延长久,为父希望毒经也能得以传承下去。”
吴畏说:“‘杀生浮屠’不过就是一邪教而已,义父为何痴迷不悟?”
高菩萨脸色一沉,“顺应天意,何谓邪教?”
吴畏恨恨地说:“那你可知小五已经断了一条手臂?”
高菩萨微微一呆,随即说:“你们乞活儿兄弟不该逆天命而行!”
吴畏淡然说:“助纣为虐,义父才是逆天而行吧?希望我们之间不会到刀剑相向的那种地步!”
“既然各执己见,我们先不说这个。”高菩萨看了看云僧,神色凝重,说,“云僧这是被百虫之毒反噬,化为虫蛹。”
随即朝云僧一弹指,云僧惨白的面色变得潮红,“上人,毒经是我献给弥勒佛的,不是你能承受的,请还给我吧!”
云僧瞬间恢复了些许说话的元气,“高武旧人,你来迟一步,毒经已落入鸩者首座手中!”
高菩萨愕然说:“什么鸩者首座?除了高某之外,还有谁能称鸩者首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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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僧嘶声说:“鸩者世代相传:驯服火鸩者能坐‘首座’!”
高菩萨微微一怔,说:“火鸩?”
云僧上人说:“火鸩已经被驯服——小僧就是被鸩者首座惩戒,才变成这样!”
高菩萨说:“上人就直说是谁吧?免得再在高某这里多受痛苦!”
云僧上人“嘿嘿”惨笑说:“还能有比万虫噬心更痛苦的吗?鸩者首座究竟是谁,恐怕连你老谋深算的高武旧人也没猜到。不管怎么说,他能在洛阳出现肯定是阿丈茹法珍的安排。”
高菩萨就是高武旧人,也就是鸩者的前任首座,天下第一的大鸩师。吴畏虽说一直到现在都没亲眼见到他以毒术伤人,但依照萧齐王朝兼领“刀勅”的内监茹法珍对他的忌惮程度,其用毒的本领可想而知。
云僧说又诞生了一位新的鸩者首座。普天之下,真的不知道有谁在炼药用毒方面能超过高菩萨。
高菩萨说:“从此人折磨你的方法来说,也实属歹毒无比。你如果说出他是谁,我立马结束你的痛苦,并且会帮你报这个仇。”
云僧上人说:“小僧若是说出他的身份,岂不是没有了半点悬念?非得要你死到临头自己揭开谜底才算有趣。至于报仇,小僧并未想过要报仇,鸩者死于毒性反噬再正常不过,这点恐怕连你也难以幸免,除非能驯服火鸩!”
“你这么一说,我就猜到必是‘无量慈悲’茹法珍安插了对手在我身边,只是一直不确定我高武旧人的身份,所以才隐忍着没朝我下手。如今我身份暴露,就是他开始动手的时候了。我也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高人才能做到不显山不露水。这个谜底,我真得自己慢慢来揭开!”高菩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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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僧上人一张脸又开始扭曲,眼望着吴畏流露出求助的眼神。
吴畏说:“上人好歹也是奇人异士之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云僧躯干四肢已经完全扭曲变形,五官也开始变化。刚才高菩萨不知给他弹了什么药粉,激发了他残存的一点元气,现在药效已过。只听他说:“小僧只、只求速死……!”跟着没有了声音,似乎气息断绝。但从他一双眼睛可以看出并没死透。
吴畏见云僧这样的恶人,也落个如此凄惨的光景,不由心中一软,正要出剑帮助他结束痛苦,却听高菩萨厉声说:“灵韵,不要动他!”
吴畏心念电转,义父高菩萨一向妙手仁心所作所为不像养鸩人,现在是露出真面目了吗?一剑就能解除云僧痛苦,非得要眼看着他受折磨?
只听高菩萨压低声音说:“千万不要动他,我感觉到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正在此时,一声刺耳怪响,就如谁在半空中敲了一记铜锣,隔墙王府庭院高大的杨树上一只全身羽毛火红、乌鸦般大小的怪鸟冲天飞起,在半空盘旋。
吴畏问:“火鸩?”
高菩萨说:“不错,就是火鸩。正是它在远处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吴畏说:“我看这火鸩也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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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鸟为万毒之祖,火鸩又是鸩中之王。中了火鸩尾羽之毒,为父也救你不得。估计云僧上人化为虫蛹后就是它的食物。它这是要护食的姿势!”
“小心,它来了!”
火鸩如同一团烈焰当空投射下来,速度比得上流矢。
吴畏使用疾行术带着高菩萨,电光火石间撤离原处,蹿上围墙。
火鸩奇袭不中,并不追击,振动翅膀似红云蹁跹飞到塔尖上驻足。看来它只是想护食而已。
“好在赤鸩嗜好以剧毒为食,攻击性并不强。跟随它的踪迹,或许我就能找到鸩者首座的线索。”高菩萨看着吴畏深沉地说,“灵韵,从刚刚那生死瞬间可以看出,你果然还念着我们父子情份。”
吴畏淡然说:“毕竟你救过我兄弟三条人命,何况我们作为你的养子名份还没改变。”
“不如你带着其余兄弟都皈依弥勒宗。为父力举你们为‘杀生浮屠’护法,将来都能证菩萨正果!”高菩萨说道。
吴畏叹息说:“你不是冯后的心腹吗?怎么忽然又成了弥勒宗的信徒?”
高菩萨说:“错了,为父自从在萧齐犯了大罪,遁往魏国平城,就成了弥勒宗的赤诚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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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畏说:“我想:你当初杀死西域掩面佛其实最主要的就是受邪教蛊惑,除却旧佛对吗?”
高菩萨说:“你说对了。还有冯后自然也是弥勒宗的信徒,‘妙莲’二字就是她的法号。只是为父发现她意志不坚,对世俗皇权的迷恋似乎要超过对弥勒宗的信仰。不过,这也并无大碍,弥勒宗的发扬光大离不开皇权的支持。”
吴畏说:“我不熟悉你的教派,但即使你们再怎么标榜,‘杀生浮屠’的所作所为和造成的恶果就是邪教!”
高菩萨有些失望,说:“灵韵,你真的不愿皈依我教吗?”
吴畏皱眉说:“人各有志!”丢下高菩萨自行离去,他不忍心看云僧上人最后的惨状,也没兴趣知道鸩者首座的身份。
等他回到医署,双蒙、王宝孙还有俞宝庆父女四人都在等着了。王宝孙说:“阿大,你带领我们乞活儿血洗法庆寺,灭了‘杀生浮屠’,报仇雪恨!”显然他们已经到病房内看望过佛念了。
吴畏摇头说:“等郑植找了单良回来,我们一起去见司马姊姊,看她能否对付得了‘杀生浮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