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年和苏遇爬楼梯到了楼上。
上次她碰上的那个奇怪的人,应该就住在这一层。
“我帮你敲门。”陆子年把苏遇拉到身后,敲了敲这一层仅有的住户。
“你好,”他压低声音,“我是楼下的住户,我家里停电了,你家还有电吗?”
没人回应。
陆子年和苏遇对视一眼,又敲了几声,依旧是无人应答。
“走吧,”陆子年握住苏遇的手,“先去医院再说。”
苏遇无奈,“好。”
等他们走后没多久,房间里传来了细微的声响。
郝启刚把卧室里零散的生活用品统统收拾到书包里,眼神阴戾地盯着门口,拨通了手机通讯录里某个沉寂已久的电话。
对方很快接了。
“哪位?”杜文琪正在吃早餐。
“杜文琪,还记得我是谁吗?”
熟悉的声音传过听筒,杜文琪的刀叉应声落地。她不可思议地盯着来电号码许久,颤抖着手指想要挂断。
郝启刚冷笑一声,猜透了她的心思,“想挂我电话?”
杜文琪顿住了,“你想干什么?消失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又突然出现?”
“我想干什么?当初你跟我同流合污的时候,可是天天给我打电话。你忘了?”郝启刚笑的猥琐。
杜文琪攥紧掌心,“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事?你说事成之后,会给我一半的资产,最后却自己拿着钱跑了!要不是苏家放过了你,我必然也要添上一脚!”
“跟我合作是你自愿的,没拿到钱,就想翻脸不认账,我手机里的那些证据可不同意。”
听到证据,杜文琪终于慌了,“证据?你手里有什么证据?”
“当时你给苏祁隆那个老东西下的药,可是托我买的。而且你跟我通了这么多电话,我不录音,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会不会反咬我一口?”
郝启刚笑着摸摸下巴,“总之你犯罪的证据,我这里一样都跑不了。”
“你在威胁我?”杜文琪咬牙切齿。
“啧,差点忘了,你现在是董事长夫人身份高人一等,自然不会害怕我这些可有可无的人物。但我手里的东西……你真不介意我交给警察?”
“你想同归于尽吗?把东西交给警察,你也跑不了!”
郝启刚摊手,“反正都跑不了,大不了一起被抓呗。”
“我知道,你给我打这通电话不是为了叙旧,你找我到底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郝启刚打了个响指,“聪明。帮我在帝都找个住处,隐蔽点儿的,警察找不到的地方。”
“你又想干什么?”杜文琪警惕地问。
“怎么?你这次又想加入?”郝启刚笑笑,“只是我不信任你了,收起这条心吧。”
“什么时候要?我怎么联系你?”杜文琪知道现在不能跟他硬着来,得先把他口中的证据找到。
“最迟明天早上,把地址发到我这个手机号上来。我还有事,先挂了。”
他刚要挂电话,又想到些什么,“对了,你别想耍什么花招,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愚蠢。要是让我知道你有一丁点儿歪心思,我就会马上把证据交给警察。”
杜文琪抓着衣襟目光如炬,“我知道。”
挂断电话后,徐健穿好衣服从楼上下来了。
杜文琪赶忙起身伺候他吃早餐。
前一阵子她和苏遇闹得很不愉快,徐健知道后,对她的态度冷淡了很多。
他是制药集团的董事长,身后有一个贤妻良母,更能帮他塑造人设,这也是两个人没有离婚的原因。
但徐健对她的宠爱在杜文琪的风流往事曝光后,渐渐成为了不可追忆的逝水年华。
他在外面找小三找的更加肆无忌惮,回家后扔给杜文琪一沓钞票就不管不问了。
杜文琪只能顺着他来,如果真的离了婚,她连钱都得不到。
徐健喝了口牛奶,看她有话要说,哼了声,“又想要钱?”
杜文琪瞪着眼,没说话。
“杜文琪,你他妈给人当小三儿,能嫁给我就不错了,还他妈挑三拣四提要求。”徐健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递到她面前。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外面拈花惹草,我连生活费都给你断了。”
杜文琪接过银行卡紧捏在掌心,“谢谢老公。”
“看见你这张脸就烦,不吃了,走了。”徐健把凳子一摔,出门了。
杜文琪冷冰冰的目光好似一把剑,企图穿透徐健的胸膛。
她扶着椅子坐下,对着一旁跟了她许多年的助理道:“帮我租一栋隐蔽的房子,”她顿顿,眼带煞气,“以徐健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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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年和苏遇赶到市中心医院时,郝虞刚好醒过来。
顾承衍正在给她做检查,看到两个人手牵手进来了,收起眼神退后,“你们来了。”
苏遇先是看了眼望着窗外发呆的郝虞,见她没什么大事,才转头望向顾承衍,“怎么样了?”
“郝阿姨头部受到钝器打击,导致震伤,形成脑震荡。后脑勺有两厘米长的口子,已经缝合,暂时没有什么大碍。”
顾承衍瞥着陆子年,淡淡道:“你们有事再叫我吧,我先回办公室了。”
苏遇点头,“多谢。”
房间里还剩三个人。
陆子年后退到门口,给苏遇和郝虞留下交流的空间。
郝虞头上裹着纱布,后脑勺的头发被大面积剃光。她穿着病号服略显单薄,白到透明的嘴唇,显示她现在很虚弱。
苏遇犹豫几许,“顾承衍跟我说,你的伤和郝启刚有关系。”
沉静的眼珠滚了滚,郝虞缓缓扭头,眼神尽是悲哀地看着苏遇,“你报警吧。”
苏遇:“……”
“他回来了,你不是要找他算账吗?”郝虞的声音疲惫不堪,好像被伤的很深。
“我不拦着你了,你去跟警方报案吧,我的头就是他打伤的。”
苏遇坐到她身边,“能跟我讲讲经过吗?”
“我不想再提了,”郝虞转了个身,错开苏遇探究的视线,“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他整容了,他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
郝虞双眼紧闭:“人心都是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