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方学笑出了声，就没见过这么抠门的，关键是这女娃瞅着长相还有些憨厚，倒是和性子截然不同。
“那我可不管你俩的事了，我就做两只鸭子，到时候你想给就给。”
“昂！”
木莲连连点头，换了个位置站立，把苏方学的手挡得严严实实的，不让身后的月牙瞧见。
月牙好奇地想凑上去，却又被木莲灵活地换位挡住了，她抿了抿唇，好奇地踮着脚往他们那处看。
可惜她长得还没木莲高，啥都没瞧见，最后只看见木莲笑得贼兮兮地，把什么东西藏口袋里了。
苏方学又喝了一口水，好奇地问道。
“胖闺女，你会数数吗？”
“瘦猴子精叔叔，我爹教我了，我会数到好多呢！”
木莲伸出两个胖爪子展示，表示自己认识的数字可不止是一到十。
苏方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刚刚管自己叫啥？瘦猴子精？虽说自己来到这里确实瘦了不少，但也不至于被人叫瘦猴子精吧，这胖娃儿哪儿学来的？
“你管我叫苏叔叔就行，小孩子家家，别给人起绰号。”
木莲瞪了他一眼，在苏方学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幽幽道：“你先叫我胖闺女的。”
苏方学：……
“咳，叔叔错了，木莲，往后都管你叫木莲。”
“不要！叫我铁头！”
苏方学：……真是奇特的爱好。
他忽视了这个称呼，开口道：“木莲，叔叔平时在牛棚里无聊，可以教你写字和数数哦！”
一开始他就存有这个想法，只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就犹豫了好久没说出口。
他在这方面是吃过苦头的，他的学生把他举报了，就因为他写了一首诗，被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他原本谁也不愿意相信，只是在这个人人都厌恶他，避开他的地方，他却遇到了愿意和他讲话，愿意和他相处的女娃，他还是想做点什么来消遣一下平日里无聊的时光。
村里的女娃都不受家里人重视，他明白学习知识的重要性，想着自己还算有些学识，能够帮女娃长点见识。
可见到她圆了一圈的身形，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毕竟能把女娃养成这个样子的，想必也会把孩子送去读书的。
他此刻也是随口问了一句，想着往日里有个伴也挺好。
哪知木莲眼睛睁得老大，拼命地摇着头，把头晃晕了，才斜眼看着苏方学嫌弃道：“我才不要！你自个儿数去吧！”
木莲记得年初的时候，她爹为了验证她是否是个天才，天天扯着她学数数，上班前教，下班回来还教，害得木莲一见到他就躲着不肯出房间。
秦高山每天教的心力交瘁，学了大半月，木莲终于学会数到十五了，还得掰着手指头才能数全。
秦高山表示自己不是教学那块料，却始终嘴硬不肯承认木莲不是学习那块料，说木莲只是哪根筋搭错了，往后让老师通一通就行，她那个大头，怎么瞧着都不像是个傻子。
何翠香也是这么认为的，嘲讽了秦高山好久，话里话外都是嫌他没用，别把木莲的聪明筋给弄乱了。
木莲好不容易逃过一劫，怎么都不愿意再学数数了。
眼睛往后瞄了一眼，她才想起来她此行的任务。
“草叔，你找月牙啊，她连一二三四都不会数呢，你教她啊！”
木莲一把将月牙扯过来，乐颠颠道：“我这么聪明，都学会了，月牙脑袋笨，你得多教教！”
苏方学迎着月牙期待的目光，有些兴致缺缺地摆了摆手。
说实话，他厌恶带着目的接近自己的人，这会让他想起往日举报自己的学生，这女娃总是带着讨好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自己像是她的救世主，她悲惨的命运需要自己来救赎，他不喜欢这种被捆绑的感觉，也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改变他人的命运。
要不是那个讨喜的小胖子，他原本都不会说出要教别人学习写字这种话的。
月牙在见到他的动作后，原本期待的目光瞬间变得暗淡下来，她还是这般惹人讨厌。
“嘎？不教？为啥？”
木莲急了，她完不成任务了！
“没啥！我刚说着玩的，你我都不想教，快回去吧，往后少来这边，对你对我都好。”
木莲敏锐地察觉到了苏方学的坏情绪，她眯了眯眼，很有眼力见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她可不能这个时候去触霉头，万一被揍了可没人帮忙。
“草叔，你听，我娘叫我了！我先走了！”
木莲头一转就要跑，见月牙还待在原地，恨铁不成钢地把她一块拉走了。
被视如蛇蝎的苏方学：……没必要这么现实吧……好歹给了两只草鸭子，说句好听的话也行啊！这胖丫头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吧！
1号系统:“宿主任务失败，无法获得积分。现下积分累积42，请宿主再接再厉。”
木莲可惜地舔了舔唇，回味了一遍杨枝甘露的味道，很是欠揍地开口：“嘎嘎嘎，还好我厉害，先把奶味的茶喝了，白得的！白得的！”
系统：……失策了……
他喃喃道：“女主怎么会失败呢？小说里女主把苏方学感动了，偷摸着收留她做徒弟，教她写字的啊，苏方学为啥会拒绝呢？”
木莲捋了一把自己的冲天辫，虚空嗔了一眼。
“还能为啥！他瞅见我了呗！我瞅着可比月牙好多了，我可是村里最俊的娃，这都不懂，神仙叔叔傻乎乎的！”
系统嘲笑她：“你聪明，数个十五还得掰手指头数半天。”
木莲自觉被人看不起了，跺着脚不乐意了，甩了甩冲天辫要回家，她一定要让她舅儿教她怎么不掰手指头数到十五。
“木莲，你要回去了吗？”
月牙把气冲冲要赶回家的木莲拉住了。
“对啊，你要回家让我舅儿教我数数。”
月牙点点头，又低下了头。
“那我去找知青姐姐了，她上次说了要教我写字的，我娘拉着我干家务，我都好久没去了。”
“去吧去吧！”木莲仔细瞧了一眼月牙，叹息一声，“你头小，学着是很累的，你可要用心听啊！”
月牙莫名受到了鼓舞，重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