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下山的话更加方便,也能及时回去就医。返回寺里的话,不确定有没有药给你用?所以我建议直接下山?”
“那就听你的。”顾琦语忍着痛意,点点头。
说完她试图走了一个台阶,可是刚下台阶,就痛的痉挛起来。
陆泽看在眼里,没有去阻止顾琦语的试图走路,因为他知道看似温婉,娴静的女子,实则内心很坚强自尊心也强,更是不愿给别人添堵。
所以他只有让她知道自己的‘脆弱、无力支架。’
陆泽凝望着她,柔声说:“看样子你走不了了,为了不耽误时间我背你下山。”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清朗的声音宛如山涧潺潺的流水声,一下子就驱散了顾琦语心里的烦躁,她与他对视片刻,眼里有着挣扎与愧疚的神色。
同时她心里竟然有着莫名的雀跃与悲伤,终于正视了一个回避多时的问题:也许自己也是喜欢眼前这个谈吐不凡,气质清贵卓绝的温润男子。可是她有点讨厌现在的自己,自己跟莫远程才分开最近,自己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她对得起自己这么多年爱吗?
她在心里忍不住的反驳着自己,如果可以在短时间内轻易地喜欢上另外一个人的话,那么自己这么多年的喜欢又算的了什么?她现在对陆泽的感觉究竟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受到创伤后他对这突如其来的安慰的温暖汲取呢?她自己也无法确定。
这个男子跟远程是同一种类型的,但是眼前这个又是与远程不一样的,这个男子更具绅士风度,举手投足间尽显高雅气质,与他交谈多时,话题总是用不间断,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在说,而他静静地聆听着,偶尔出声,见解独特,点中要害。
他看出她眼里的其他情绪,怕她为难与不自在再一次出声:“而且还是我害的你,刚刚要不是我出声喊你的话,你也不会这样,所以你就让我减轻一些心里负担吧。”
顾琦语知道陆泽这么说,就是为了让自己毫无负担,她看着这个体贴入微,事无巨细的人,笑了起来,他的话说到这个地步了,自己也无法再继续拒绝了,不然就真的显得矫情了。
陆泽蹲了下来,他尽量让自己得呼吸平稳下来,因为他不想让她感到不自在:“可以吗?”
顾琦语把手搭在男子的脖颈上,脖颈处的皮肤细柔,触感极好,倒是有点不大想时下男子的肌肤,很像惯养出来的千金女孩子,她微微偷笑了起来,觉得陆泽身上倒是有很多不可思议的地方,很值得探究。
突然她‘啧’了一声,在为刚刚自己的想法而懊悔……
但是听在陆泽耳里却以为是自己的步伐太重,牵动了她的伤处,他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尽量慢点,如果你是还是觉得不舒服的话,就告诉我,别逞强!”
闻言,顾琦语连忙摇摇头:“不是的,不是因为你,我刚刚是因为……是因为……”。
‘因为’二字后面她不知道怎么去解释给陆泽听,难不成跟他说刚刚是自己胡思乱想了嘛,无论她怎么解释,开口都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索性她闭嘴了,装傻充愣的看着前面的道路。
背着她的男子却笑了,笑声爽朗生动,刚刚顾琦语是窘迫了嘛,估且就是这样的吧。这一刻的他虽然背着身上的女子下山的脚程有点慢,但是却很享受这一刻的宁静与满足。
前方的夕阳渐渐西斜陨落,留下来的晚霞,一点一点的铺就在地面上,给地面镀上了一层名为橘红色的光晕,他想世间的美丽大抵也不过如此,有佳人在身侧,相伴度过余生其乐亦美已。
陆泽的每一个步伐都很稳,下的每一个阶梯都不会让顾琦语感到颠簸,她轻轻的靠在男子的背脊上,男子虽然不是高达魁梧类型的,但是这个背脊却是令人感到安全感十足,这种感觉让她很安心,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也是这样骑在爸爸的背脊上,那般的不顾一切,那般的心安,自在。
渐渐的她忘了脚踝处,还有手肘上带来的疼痛,沉浸在这样一个温暖,舒适的背中,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耷拉着脑袋,略微瘦尖的下巴隔在男子的肩膀处。
陆泽有些好笑的摇摇头,忍不住的想再这么任由她睡下去的话,怕是自己就要抓不住她了:“琦语,醒醒!”
喊了两次背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他不由的皱了眉头,他是知道顾琦语眼袋下青丝,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困到这程度,她昨晚究竟是睡了多少个小时呢?最后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提高声音的振幅。
只是这一次他只喊了一次,顾琦语就醒了过来,她懊恼的说:“不好意思啊,我刚刚睡着了。”其实她也不是故意睡着的,主要是因为昨天才睡了3个小时,再加上这个背脊是太舒适了,让她感觉置身于床上的感觉是这样的,所有才会睡着了。
“喊醒你主要是因为怕你再一次摔倒了,到时候我可没法向启延交代。”陆泽的话语带着心疼的意味,其实他也不愿吵醒她,但是这样睡下去不仅不安全,还很有可能脖子会落枕。
“对了,你怎么会阿延认识呢?”顾琦语有些好奇起来,她这个弟弟的性子偏冷漠,上次居然主动向陆泽打招呼,如果不是与他关系较好,敬重他,阿延又岂会主动开口。
“说来也巧,我和启延不仅同一个学校,还是同一个专业的。”陆泽的话语里带着些许怀念与憧憬。
“每次阿延回家都会被奶奶追问在学校的事情,我记得有一次他偶然就提到了在学校里有一位同胞师兄很照顾他,想来就是你吧。”
不及陆泽说话,她又是紧着开口,生怕漏过什么话没说:“而且阿延的考研导师也是你介绍的吧,还真是得好好谢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