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启延看着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舒蕴居然露出了惶恐的神色,嘴里那句“然后娶回家,千倍百倍地睡回来”就这样硬生生地哽在了喉中。
舒蕴把被扯开的衣服赶紧扣回来,顾启延见状,本来颇为愉悦的神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他眼底如墨,蓦地伸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舒蕴迅速一下打掉他的手,疾言厉色的解释:“睡都睡了,我啥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连灯都没开,乌漆麻黑的,我啥也没看见!”
她说的可是大实话,她连眼睛都不敢睁,一直在装死,等他完了事儿,摸索着自己的衣服穿上,飞也似的就逃到了陆译那个包房里洗澡,洗了六七遍才敢回去。
至于那个晚上,她是一辈子都不愿意想起的,所以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怀疑有哪里不对?况且那个单子次日就签给他们公司了啊!
顾启延沉着俊脸,声音阴测测的:“什么都没看到,不代表事情没有发生!”
舒蕴偷偷瞄了他一眼,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糟了,看来他真的是准备娶舒恬了,现在是来清扫她这个错误的障碍。
“顾大爷,反正你也不记得,我也不记得,我们把这件事情翻篇了好吗?就当没有发生过!我保证不会破坏你跟舒恬的感情,不不不,我保证不会主动出现在你们眼前,我自己消失,主动消失行不行?”
在身家性命跟前,骨气都要让道啊!
依顾启延的性格,就算不杀了她毁尸灭迹,也会动动手指头让她破产落难,从此消失在B市的。
顾启延神色阴沉,眸光冰冷。
这该死的女人,他不是一直以为是舒恬吗?不然他有那个闲工夫追她几年?
这次若不是他逼了舒蕴一把,他还蒙在鼓里!也不会像个傻帽似的浪费几年时间!
顾启延深冷的眸子里满是危险的意味,他紧紧贴着舒蕴的脸颊,一字一顿:“那你打算怎么消失?”
舒蕴瑟缩了一下,死死地往沙发角挪,言语紧张道:“我,我绝对不会主动出现在你们跟前,还不行吗?难道还要离开B市?求求你了顾大爷,我比较容易水土不服……”
顾启延眸光幽暗地盯着一脸懊悔的舒蕴。
脸庞越逼越近,几乎就要重叠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声娇斥:“你们在干什么?”
舒蕴顺着声音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脸愤怒的舒恬,以及散在地上满地的新鲜水果。
哎呀,舒恬向来挑最贵的东西买,浪费了啊……
“你们在做什么?姐姐!”舒恬眼睛红红的,瞪了一眼舒蕴。
哎呀喂,这可不得了,惹怒了顾启延的心尖人,心肝宝贝蛋,她还能有活路吗?
舒蕴赶紧推开顾启延,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说:“你别多想,我们清清白白的,真的没干什么。”
怕她不相信,舒蕴还竖起了三个手指头作发誓的动作。
跟着起身的顾启延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舒恬,他懒洋洋地将舒蕴竖起来的手指打掉,声音沉静:“你这个蠢女人,你撒谎还敢发誓,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这样当着舒恬的面拆她的台,是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啊?
舒蕴深感自己的命运坎坷无辜又躺枪,她白了顾启延一眼,“你才被雷劈,你全家都被雷劈!”
顾启延也没有生气,冷淡的表情依旧,语气却是坚定的:“我劝你话不要说绝了,你的名字迟早也会出现在我家的户口本上的。”
舒恬闻言脸色当即一白,本来红着的眼眶啪的一下就掉下眼泪来了。
舒蕴连退几步,将自己跟顾启延的距离拉开,作出随时逃跑的准备,她垂死挣扎道:“你这个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我就没有听说过大姨子也要上户口本的!况且我这还不是亲生的……”
舒恬看着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斗嘴调情,心里燃起了一把火,她按耐着眼底的怒意,哭得不能自已:“姐姐,你昨天是怎么对我说的?莫非你将我赶出舒家,推到顾总身边来,就是为了羞辱我?”
哎呦喂,亲妹子啊,这个罪名可大了,她哪里来的胆子敢羞辱顾总的心上人?
“没没没,好妹妹你别误会啊,我跟顾总就是在商量钱的事儿……”舒蕴百口莫辩,就连自己也觉得是打脸啪啪啪的。
“你别叫我妹妹,我可担当不起。”舒恬一字一顿厉声地说,然后转身跑掉了。
“你怎么还不去追?”舒蕴瞪了一眼跟没事儿似的顾启延。
顾启延神色矜冷,淡淡道:“外面太阳大,不追。”
你***要不要也看看天气?
舒蕴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不追我追!”
“舒恬,你听我解释啊!”
舒蕴发誓,这辈子绝对就低声下气这么一回!身家性命攸关的大事,她想硬气也硬气不起来。
舒恬演技也十分在线,根本就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恳求,仍然是撒开了腿就跑。
舒蕴穿着高跟鞋追得吃力,外面艳阳毒辣,舒蕴内心崩溃。
她以为是百米赛跑吗?矫情矫情也就算了,要是自己真的脚痛不追了,她要情何以堪啊?
最终舒蕴的理智战胜了她的体力,成功地追上了舒恬。
舒蕴一把拽住她的衣摆,气喘不已:“丫的,看不出来你这小身板,还挺能跑的啊。”
舒恬眼眶依旧红,声音有些凄婉:“能跑有什么用?追来的也不是我期望的人。”
“你还想顾启延来追你?”舒蕴虽然还在调整呼吸,不过忍耐不住笑了出来:“就他那种上厕所都要先把头发梳好的完美主义,你让他在这种天气下追你?”
舒恬眼神阴冷的扫了一眼舒蕴,语气也冷冰冰的:“你就这么喜欢羞辱我?你是养了我几年,但我也从小跟佣人一样伺候你,在公司上班几年,我没有要过一分钱,你就那么恨我,那么看不得我好?”
舒蕴被她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弄得有些懵,迟缓道:“你怎么就想歪了呢,我跟他真的没什么,我承认以前是有那么一点喜欢他,但都是源于对他能力的肯定和才华的崇拜,你别多想。”
舒恬本来止住的眼泪忽然又哗的一下泪流不止,她声音严肃而哀婉道:“舒蕴,其实有一件事,我很早就想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