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本这就到了?”
站在宿舍里的传送法阵上,祝盒看着脚下的纸袋,纸袋里放着十来本书,正是他的课本。
“昨天晚上选的课程,现在就统计完把课本都送来了,还真是效率啊。”祝盒把纸袋放在书桌上,抽出里面的书随便看了看,发现果然看不懂。
祝盒扯了扯嘴角:“太离谱了吧……我明天开始要学的就是这些吗……”
今天是霜月第三周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格兰特魔法学院正式开始授课的日子。
望着眼前堆成一座小山的课本,祝盒心里生出些许烦闷之情。
“简直有种一夜回到高中时代的感觉……”
不过他很快转念想到:
“往好处想,反正等我找到直升半神的指令,这些东西就都不重要了。提升职业等级的指令应该跟升级指令差不了多少,说不定我今天就能直达半神位阶了呢……”
祝盒摊开天书,在书的封面上写下《世界奥秘:魔法》,这是伊莱给他推荐的入门书籍之一,他打算在正式开始上课之前先让自己入个门。
坐在书桌面前,祝盒习惯性地唤出控制台,想要在上面尝试一点什么。
他随手把升级指令稍微改动了一点,把“经验”替换成了“职业经验”,然后“按下了”回车。
按完之后,祝盒都没有去看结果,就翻开了刚好生成完内容的天书,将视线的焦点从左上角转移到了中间的书本上。
反正结果一般都是“error”,等他看书看累了,再把废弃指令记录下来,就当是放松了。
翻过一页,祝盒的视线出现了些许的偏移,然后他的余光就瞥见了【职业等级:x(max)】。
“woc?!这就成了?”
祝盒的下巴惊得掉在了地上,这……多少有点儿戏化了吧?他终于转运了?不用等苦尽甘就来了?
“哈!哈!哈!”祝盒发出了小人得志一般的猖狂大笑,“嚯嚯嚯……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阻止我祝盒过上平静的生活!”
祝盒笑了好一会,又在床上翻滚了半天,这才平息了过于强烈的心情,强行把自己上扬的嘴角给掰平了:“这下我估计已经成为半神了吧?不知道半神魔法书长什么样子,藏书馆前面的阶梯也没有半神魔法书的模型……”
祝盒深吸一口气,唤出了自己的魔法书。
“……”
沉默,长久的沉默,然后是爆发。
“这不是完全没变化嘛?!我还xx是学徒啊!”
祝盒瘫坐在床上:“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呢……难道说位阶对应的根本不是职业等级,而是其他什么数值吗?”
祝盒左找右找,也没找着其他任何可能跟位阶有关的数据。
“总不至于这游戏还有隐藏分这种东西吧?要不要这么细致……”
这样想着,祝盒又打开了控制台。
“让我想想……隐藏分用英文应该怎么说?hidden score?conceal grade?”
祝盒打开控制台,又输入了“hidden score ”和“conceal grade ”结果均是一无所获。
“等等,我为什么要一开始就奔着一亿去输?就算是因为不知道隐藏分具体的量级向上高估,那我先输1确定这个指令有效再输一遍一亿不就好了?现在这样每输入一次就要‘想’出九位数字,效率极其低下还容易头疼啊……”
祝盒瞪大了眼睛。
“我靠,我之前那么些天怎么没想到啊?合着我之前耗费的那些精神有一小半都浪费在了不必要的地方啊……感觉穿越之后脑子就像是锈掉了一样……”祝盒自嘲地笑笑,“虽说穿越之前脑子也不太好用就是了。”
“除了隐藏分还有什么指令可能提升我的位阶呢?难道我要直接输‘祝盒位阶:半神’?话说位阶和半神的英文到底是什么啊……half God?我的英语毕业之后全还给老师了……half Kami?我呸,跑到日语去了……”
祝盒的思绪一个没把边就跑出了老远,虽然他过了几分钟才回神,但他成功地从自己的记忆里挖掘出了一些可以有效弥补他糟糕的英语水平的东西。
“这个世界的语言体系是我自己设计的,我记得是采用了中文的语法语序和英文字母转化来的基本符号组成的单词。虽然记得不是太清楚了,但结合一些简单的英文原单词和这个世界的语言搞清楚符号的对应并不困难,到时候我就可以通过这种对应关系把一些这个世界独有的名词转化成英语再输进控制台了……嗯,改天应该买一本这个世界的辞典……”
想到这里,祝盒不禁觉得有些荒诞:
“这个世界语言的创造者居然要依靠辞典这种东西,简直像是仓颉需要购买新华字典一样……等等,仓颉造字造的应该是甲骨文吧?这样说来他可能确实不懂简体中文……啊不管了,总之就是非常离谱……”
感慨了一会儿世界的荒诞不经,祝盒的视线又转向了那张书桌。
书桌上堆着的课本如同一座小小的山头,光是看着就让远离校园已久的祝盒生不出攀登的念头,但是看着胸前光秃秃破烂烂的魔法书,祝盒哭丧着脸,最后还是坐回了椅子上,乖乖拿起了刚看了一页的天书,继续在学海里垂死挣扎了。
“唉……来都来了,既然在学院里当学生,我就勉为其难地适应一下角色吧……”
……
1197年霜月最后一周的第一天,霜月三十四日。
这天也是格兰特魔法学院新一学年的第一天,格兰特魔法学院的学生们在享受了雨月的一个星期和霜月的三个星期的假期之后,终于回归了繁重的学业当中。
嗯……尽管绝大多数学生都觉得自己压根就没离开繁重的学业,无论是接取校园委托赚取点数进而兑换成可以切实提升自身实力的物资,还是完成学分任务赚取毕业所需的学分,绝大多数学生的假期都在忙于这样那样的事情。因为一些长线任务因为要远赴他方,如果不想耽误太多课程只能放在假期完成——这样的任务往往报酬丰厚。
总而言之,在这个假期里,和之前些年过去的许多个假期里,格兰特魔法学院的学生们虽然没有像平日里一样往返于各个教室、实验室,但却依然在进行着自己的学习,为自己的毕业和毕业以后的职业生涯积累资本。
这个原本用来庆祝丰收,提供探亲返乡时间的假期也最终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当然了,上面这几大段祝盒都是不清楚的,一如他并不清楚格兰特魔法学院并没有学期的概念,只有学年;也没有寒暑两个假期,一年只有丰收假这么一个长达四十四天也就是一个月的假期——除了每周九、十、十一三天周末,不过这个周末基本也要交给那些零散的任务。
四舍五入,全年无休。
因为以上种种原因,新学年开启的格兰特魔法学院里并没有充斥着祝盒在学生时代所熟悉的“颓废”、“拖延”、“放纵”等颇叫老师们诟病的氛围,也没有学生们久别重逢之后的问候,学生们也没有化身为合不上的话匣子,絮絮叨叨地谈论自己假期的见闻。
但也不能说的太绝对,毕竟关于见闻的谈论还是有的,只是高年级的学生们谈论的并非是谁谁谁去了哪里度假,而是谁谁完成了布告栏上最难\/奖励最多的任务,解决了什么什么事件。
从宿舍走到教学楼,祝盒走了一路,也听了一路。
“你听说了吗?杜良镇的那只怨灵被解决了。”
“那任务那么吃力不讨好,谁会去干?奖励给的又差,对面还是怨灵级的对手,一不小心就死翘翘了。”
“莫非是哪个高年级的光明魔法师?对他们来说净化一只怨灵应该不难,不过他们应该看不上那点奖励吧?”
“是凯莉·席默尔,首席执政官阁下的那个学生,听说她不仅仅干掉了那只怨灵,还把它做成召唤物了。”
“不愧是小凯莉啊,生命学派也挺克制亡灵生物的,不过她一个生命系魔法师怎么把恶灵做成召唤物了?难道是要转召唤系或者死灵系?”
“谁知道呢……生命系确实没什么前途,想转到别的系也很正常吧?她老师不就是死灵系的嘛。”
“话不能这么说,生命系虽然确实不如同类别的德鲁伊势大,但德鲁伊现在还没有建立自己的体系,只是能算是传统巫术,生命学派前方还是一片空白,未来大有可为啊。”
“……”
“这两天格赫利·布兰度可是大出风头啊。”
“是啊是啊,‘渊狱少尉’……不知道他立下多大战功才拿到这个头衔。”
“我更好奇他的战功能换多少材料,至少有个几千点数吧?”
“不好说……据说渊狱战线那边的材料种类跟咱们这边不太一样,有些咱们这里很贵重的材料在那边随处可见。”
“那是自然,比如说恶魔和魔鬼的尸体,我怀疑以那边一天死上好几百万的速度他们根本来不及收尸,大好的优秀级甚至精良级材料就堆在地上腐烂……”
“光是把那些东西拉回来就能赚不少钱吧?”
“你想得倒轻巧,想去捡尸至少得有传奇实力才能在战斗的余波里幸存,你要是有了传奇位阶,还看得上尸体上那仨瓜俩枣的利润?干点别的不比在渊狱战线捡尸体强?”
“也是哈。唉,我的暴富之路又少了一条……”
这个世界可真是“热闹”……祝盒穿行在人群之中,很快从升降法阵上到了自己这节“施法实践”课程的教室。
——昨天晚上祝盒就从徽章里收到提示,他的课程表已经排了出来。
祝盒总共报了十二门课程,每门课程一周两节,一共二十四节课。一周有八天工作日,每天四个课时,这样算下来祝盒每周还有八个课时是没有课程安排的。
“第一节施法实践,第二节咒语学,第三节没课,第四节生物识别……怎么感觉全都是主课,呃……好吧,我选的好像都是主课。”出于对自身记忆力的不信任,祝盒今天第四次查看自己的课表,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教室。
施法实践课程的教室远比祝盒参加转职仪式时候的教室要大的多,他粗略数了一数,这一间教室估计能坐下两百人左右,是一个年级学生数量的一小半了。
初来乍到,祝盒还没有养成踩点的习惯,因为他不是很清楚宿舍塔到教学楼的距离,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从踩点变成迟到——那样绝对会非常尴尬,所以他提前了足足十五分钟到教室。
教室里的人不多,座位九成都空着,祝盒在靠后的位置比较边缘的地方坐下,见时间还早,掏出天书开始阅读《怪谈之谜》——这本书从魔法的角度给出了常见怪谈的解答,非常适合作为魔法原理的入门读物,不过祝盒越看越有种“走近科学”一般的既视感。
不……不能叫走近科学,应该叫走近神秘学……
上午八点整,教学楼内部顶端的铜铃无风自动,铎舌与铜壁相击的声音传到教学楼每一个教室里,而且每一个教室听到的音量都不大不小,既不因为顶层的教室离得近就震耳欲聋,也不因为底层的教室离得远就声若蚊蝇。
上课了。
上课铃打响之后,祝盒才从天书上抬起头来,他看了一眼讲台,老师还没来,于是他又一次把视线投向天书上刚看了一半的这一小节故事。
“……山姆没有听从长老的告诫,深入了那片枯木林,在这片死寂的区域里取得了足够家人度过这个冻雪之季的木柴,然而在他回到家之后不久,他的身体就日渐虚弱了下去。
“山姆的妻子和孩子们一致认为他染上了风寒,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山姆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了……最终他们求助了光明教会,光明教会的教士们一致认为这是被暗影侵袭的结果,为山姆提供了治疗方案……
“然而,服用了驱暗药剂的山姆并未出现如其他人预料的情况,驱暗药剂似乎全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最终,在这个寒冷的冻雪之季,山姆死在了自己的家中,而那片树林也成了远近闻名的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