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顾小桑的“好处”
面对顾谛的惊愕，前世只是古怪地笑了声，他没过多解释：“其实你若是有过去记忆的话，大概也是能猜出来的。”
“我这么说吧，顾小桑那所谓的秘法……”
“其实是‘我们’用剩下的！”
“这……”顾谛心底念想千回百转，不由得想了很多很多。
首先，最需要明确的一点。
这所谓秘法既然会被前世盯上，这就说明，无论具体效果为何，秘法至少是能作用到传说、造化境界的……
“顾小桑之前用在我身上，究竟是想干嘛？！”
顾谛想明白这点，由衷地心悸了一瞬。
他看向前世，目光略带几分希冀，希望对方能拿出来一个说法，好让他宽慰一下。
然而……
“我觉得对你而言，真把实情全都告诉你，反而不美，伱只需要明白一件事就可以了。”
“顾小桑虽然有谋划，但绝对是威胁不到你的，甚至，只会有’好处‘，她会不断地给你‘好处’，所以，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他的话，有些莫名的意味深长。
顾谛也有些微妙地看着他。
顾小桑的……“好处”吗？
略微地停顿一下后，前世又继续开口了。
“以我个人的角度，其实还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的，因为，只有这样，到未来你们才不会后悔。”
顾谛却对他的说法十分狐疑：“你认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你这是见色起意！”
这说风凉话的本事，当真是一脉相传下来的。
但顾谛还不清楚他自己吗？
他想要那的确是“自己”所希望的，但，借着这样一句话，来促使现在的他，去做某些事情，让某种可能发生，绝对才是真正的想法！
见到顾谛是这样反应，前世只是轻笑一声。
“你如果这样想的话，我也不介意的。”
“毕竟，你我虽然都是一个人……但，我是你，你却不是我，甚至于，如今的我，也不过只是一个曾经的念头，言尽于此，也差不多要消散了。”
顾谛一愣，欲言又止，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被窥出想法。
“怎么，舍不得吗？我其实挺无所谓的。”
前世轻描淡写地开口道，他抬头跨越过顾谛，眸光仿佛穿透层层隔绝，能遥望着那一片广袤的瀚海，以及……那曾经死在怀抱里的人。
“不过，说是无所谓，但……情之一字，不知所起，终是我不愿堪破，不愿放下的劫。”
“当初，我甘之如饴地栽在这上面。”
“现在，也会因此而心生一丝留恋人间的想法。可惜了，最终，来到这里见到我的，有你，有顾小桑，却没有那个她……”
几句话道尽了他曾经内疚一生的遗憾。
顾谛也想起，那曾经被他共情过的心情，那宿世轮回的记忆，一时无语，只是沉默地站着。
“照顾好她吧……这是最后一世了，无论你，亦或是她，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了。”
前世意味深长道。
顾谛缓缓点头，道：“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毕竟，哪怕没有那份宿世轮回的记忆，江芷微，也同样是他初次相识时，就一眼看上的女子！
更是顾谛惦记许久的两块金砖！
“很好，你可要好好珍惜啊，这毕竟是我苦修数百年，才帮你换回的一场缘分。”
前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一只手来。
伴随着他这个动作，顾谛这才注意到，前世的身影竟是变得透明，并逐渐模糊起来。
“虽然我不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但，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我们每一次转世，无论有意无意，一般都会涉及术数之道，只是各自能耐，会有高低差异，我曾经就卜算过，也留下过一些安排。”
“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你估计会‘重蹈覆辙’地，走上‘罗祖’的那条路，对吧？”
顾谛一愣，但这也没必要隐瞒，点头应道：“没错。”
他说着，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眯着眼睛，带着几分期盼。
“难道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虽说这个世界出现了名为穿越者的变数，但早在太古纪元的‘我们’，就意识到了，天意在此一方面的收束作用，所以，‘罗祖’的消失，会是必然，《罗祖五部经》的失传，是必然。”
“届时，我们的顺势而为，便能‘摆脱’罗教，而《罗祖五部经》的传承，也是为你留下来了。”
前世忽地一挥手，轰隆一声。
星空深处，有什么在大放光芒，有燃烧着的星辰，聚敛着清辉，绽放着清澈玄光，奔涌而来。
整片天地，被那股夹携着恢宏之势、那即将坠落而来的陨星，所震撼着！
顾谛发现，周遭空间竟如镜面般破裂着，仿佛无法承受一般，处于即将崩碎的边缘。
他心头也沉甸甸的，恍若压着一颗大石。
唯有前世，对其视若无睹。
只是，伴随着这颗陨星的召来，他身躯正迅速地消亡着，往一道若隐若现的虚影过渡着。
“这是‘我们’自己，为自己留下的最宝贵的一笔财富，现在，我将他交给你了。”
前世声音低沉而严肃，冷静而条理分明。
“你应该是知道的，罗教内部设立有十二神使的职位，这分别对应着十二名大能，十二神使中，有一人为奉典神使，曾手捧罗教教义，《无生老母降世经》，但你我，却是知道的，罗教最初的‘经典’，并非是《无生老母降世经》，而是《罗祖五部经》！”
“既然《无生老母降世经》存在真正的书册，《罗祖五部经》自然也是如此！而昔年，‘罗祖’曾为初代的罗教法王，那本书，正是掌握在他，掌握在‘我们’手上！甚至是为了未来，为了今时今日，那原本只是普通神兵的书册，已然被炼成了绝世神兵，真正的——造化级绝世神兵！”
顾谛闻言，瞳孔骤缩。
但随即就意识到，绝世神兵又如何……无论是传说级数，亦或造化级数，对他而言，貌似都一个性质，跟普通神兵无异。
虽说珍贵无比，但……某种意义上，可能还不如一件宝兵顶用。
毕竟，以顾谛的修为，就算榨干他，也发挥不出神兵真正力量的几成水准。
不过……
“罗祖遗宝吗……”
顾谛眼眸恍若倒映着繁星，凝注那近到跟前的陨星，褪去表层光辉所笼罩的部分。
他通过身体内共鸣的功法，真切地观测到了，那呈现白玉色泽的……一朵白莲？！
“这就是《罗祖五部经》？”
顾谛难得地，以审视的眼神打量着一件造化级绝世神兵，谁料，他那位前世，却没打算商量。
或许，是因为……他存在的时间，的确不多了吧。
总之，在陨星划过天穹，刻下一道让人瞩目、无法忽略的弧线后，那朵栩栩如生的白莲玉书，便蓦地绽出一片淡淡的氤氲，恍若如梦似幻，瑰丽而神秘迷人，前世伸手平举着，任那朵白莲轻飘飘荡落，散着淡淡涟漪，落在他的掌心。
不待顾谛泛起更多心绪。
前世就果断地出了手，动作甚至是有些粗暴地，直接把那朵白莲，塞进了顾谛的身体里面。
某人完全没料想到这一幕，他被前世轻松拿下，钳制住无法动弹。
那莲花被他拍落，顷刻间，化作一道莹白清澈的光，蓦然窜进顾谛的脑海里。
“轰！”
下一秒，白莲落进心灵大海，与如来神掌总纲相对，隔海相望，分庭抗礼着。
白莲衍化书册，无风而翻。
书册刚动，虚空飘渺之音瞬间回荡，激荡着如来神掌真意，与宏大之声交相辉映。
顾谛脑海中浮现一条条一段段经文，罗祖遗宝中，传承着昔年罗祖的感悟，那是他为自己所留！
两人本就同一个人，顾谛自然是能轻松消化。
“不过，罗祖是我，但我不是罗祖。”
“彼此的道，终究是出现了不同。”
“但，或许这样更好，才最好，罗祖是我，我非罗祖，我的未来，我的极限，将不会受到罗祖框架的桎梏，我早就跳出了局限！”
顾谛如是想着，心头灵光绽放，如璀璨生辉的极天般的流星雨，令人震撼心神！
而此时，《罗祖五部经》中的五部六册，也尽数落入顾谛的手中！
当然，受限于修为与精神承受能力，顾谛此刻只是感悟获得，第三部《破邪显正钥匙经》的真意传承，甚至于，仅仅只有上卷！
——《罗祖五部经》之所以是五部六册，就是因为这第三部《破邪显正钥匙经》，分上下两卷。
其上卷为外景篇章，下卷对应法身之后的修行路，而六道轮回之主那里，也只有前三部。
第四部《正信除疑无修正自在经》，第五部《巍巍不动泰山深根结果经》，分别对应传说与造化两境界，并未遭到大规模泄露。
嗯……其实，此时，顾谛就寻思，他要不要主动泄露一番，那后两部换取善功来着。
毕竟，他这次所获得的功法，称得上是自由度最高的一次，能随意支配，而《罗祖五部经》在六道轮回之主那里属缺，若是回收……这就是价值几十万善功的史无前例的一笔收益！
不过，顾谛最终也只是想想。
传说、造化两个境界的功法，等他能获得真意传承，顾谛估摸，他至少也是天仙境界了。
按照他的推算……
那时候，他大概早就掀六道桌子了，彻底分道扬镳，所谓善功纯纯废纸罢了。
于是乎，顾谛无不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过，好歹是给我省下了十几万的善功，我总归还是赚了的。”
开窍期的《叹世无为卷》就要一千善功了，外景的《破邪显正钥匙经》上卷，至少要一万的善功，法身篇章的下卷，只会更多！
此刻，顾谛被顾小桑所传输的《无生老母降世经》，其实也在同一瞬间迸发。
两种相似而不同的恢宏诵经声，交织重叠在一起，赋予着顾谛一种别样的感触。
不过，顾谛借着罗祖感悟这股东风，顺势转变着功法的主导地位，宛若完成“从无到有”的变化一般，由《罗祖五部经》更迭为《无生老母降世经》，一切都显得格外自然，顾谛此前突破的气息，又凭空提高了一截，极其接近界限。
“但还是差了点。”
然而，顾谛心中自语着。
《无生老母降世经》、《罗祖五部经》因为长时间的积累，有着厚积薄发的底蕴，致使一切都显得圆满而无缺，唯独最近获得的《西华至妙经》，顾谛虽然经文不缺，但想要精进到，与另外两部功法齐头并进的程度，还需要很长时间。
或者说，他更需要一点契机。
在得到前世点明，自己于术数一道有着极大天赋后，顾谛下意识试着施展伏皇八卦。
于是，他得到一个结论。
“最近一段时日，我应该就会遇到机会……唔，为啥卦象显示，我曾与机会擦肩而过两次？！”
顾谛对此算是一头雾水。
不过，他距离八窍，真的……已经不远了！
顾谛蓦然睁开眼睛，将感悟以最快时间消化，但，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
眼前却再见不到……那道身影了。
莫名有点怅然若失。
但随即，顾谛就反应过来。
“诶，不对啊！”
顾谛突然意识到很大一个问题！
“那家伙不见了，但我怎么离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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