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这里的山路十八弯”
“要遭啊……”顾谛低声吟道。
周遭几架钢铁傀儡，接二连三炸开，火光冲天，道装男子的真符将火药威能收束，集中于一定范围内，大大增强了杀伤力。
铺天盖地的烟尘掀起，拦住了顾谛目光。
就在这一瞬间，那老者竟是挺直身子，主动站出，胸膛处竟有机关活动的动静，表面上一层血肉脱落，随即暴露出来的，赫然是一枚轰天火神炮！
没错，墨宫的人路子就是这么野！
只是普通机关造物，已经无法满足他们了。
血肉苦弱，机械飞升，才是正途！
在那婉姑娘和道装男子的骇然目光下，燕老挺身一记恢宏的光束炮，蓦然穿透烟尘，直射顾谛！
见状，婉姑娘也是当机立决，毅然决然地，点燃精气神三宝之火，那飞剑于瞬息之间，宛若直接升华一般，迸发着前所未有的明亮光芒。
然后……
三人头也不回地直接跑路！
动作极其干脆利落，甚至都用上了，此前都没用的一些手段，譬如那老者，竟直接以双掌喷射着火焰，整个人一飞冲天，遥遥领先地逃离着。
道装男子甩出数道灵符，金刚符加持己身，保证接下来能承受更多符箓，轻身符令其脚下生风，足轻灵便，燃血符使他爆发潜能，超越极限。
本命真符也于一瞬间召回，超乎寻常地复刻身上所有符箓，直接倍翻效果！
婉姑娘手段差点意思，但飞剑却已然回归，哪怕其表面充满裂隙，看似摇摇欲坠，即将破碎。
她亦是踩在剑上，御剑而行，飞遁离开。
而另外一边，伴随着烟尘彻底散去，贯彻有烟无伤定律的顾谛，也是缓缓走出，眼神深邃。
片刻后，待到三人身影彻底消失不见，顾谛才默然叹息一声，像是感慨：“这几个家伙，都不简单啊。”
他凝注着手上一道血痕，那婉姑娘顷刻间爆发的一记剑光，可谓璀璨生辉，竟是破开他的肉身。
顾谛估计，这般手段，应该算是剑修独有的搏命之法，类似天魔解体大法，以及舍身诀。
他对于剑廿三，也是多了几分触类旁通的感触——提到剑廿三，顾谛对其自然掌握了的，甚至正一点一点剖析，降低反噬效果。
只是从彻底掌握这一式剑招后，自始至终，顾谛都没遇到需要施展“剑廿三”的场景。
除去那名剑修女子，其余两人同样可圈可点，那老者的强化方式，莫名给顾谛一种既视感，而那道装男子的真符，也让他有点想法。
当然……说到底，那三人都是他主动放走的。
毕竟，就算杀了他们，其实也没意义，顾谛来万象洞天，其必须要完成的目的，是打破这里闭关锁国的状态，令其重新现世的。
——而显然，一个来历不明的“上古练气士”，肯定能引起仙宗、墨宫等主事人重视。
接下来，就是稍加引导，令他们自然而然，发现“森罗万象门”即可。
不过嘛……
其中界限，那就需要顾谛自行把持了。
总之，他是没打算接触洞天内势力的。
最开始，也只需要种下一个引子就够了。
“再过不久，火雾山这里，就会成为各大势力集中目光的地方了吧……”
“嘿，等我直接离开，来了也是白来。”
——毕竟，墨宫和万象门，肯定有老一辈的人清楚，森罗万象门具体情况的。
像“森罗万象门有实体、能随身携带、甚至能隐藏起来”，诸如这几点，就会将那些个宗门的注意力、调查方向，集中在顾谛身上。
因此，火雾山火山口，反而是安全的。
这是顾谛信息差的优势。
推一万步来讲……
“就算他们想不注意，也是不行的。”
顾谛如是想道，他是准备好好耕耘一番，闹一下大动静的！
他眯着眼睛，意味深长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
……
话说，道装男子、燕老、婉姑娘三个人，最后一波“怒而爆发”，其姿态架势倒是有板有眼，但那干脆利落地跑路，同样也很“优秀”。
三个人都是聪明人，深谙明哲保身之道。
从看似易怒的男子，被顾谛魔音蛊惑的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于是便十分“慷慨”地“解救”两个队友，实为拖他们一齐下水，增大胜率。
否则，真以为两人会“毫无抵抗之力”吗？
婉姑娘名字清秀，动手却利落得很，但全程展露最少，只是操作飞剑，唯独最后才“拼了一把”。
燕老看似损失惨重，傀儡尽数自爆，但他才是真正没啥损失的人，只是废去一些身外之物。
最值得一提的是，哪怕到最后，这几人竟然也没一个吞服丹药……也不知道是在防备谁。
顾谛将其看在心里，故才有那一句感慨。
他叹服的，并非是三人最后“默契”联手，伤到了他，而是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当真是……
——“这里的山路十八弯”。
……
那三人彼此并非同路，驻地都不同，故而最后也是分开逃遁的。
不过，顾谛并没在意这群人的去向。
他步步生莲，禅意隽永地下山，思索着“传道”、“授业”、“解惑”之事。
嗯……再次声明，并非是“传\/道\/受\/液”。
顾谛踱步走到山下，旋即便收了异象，回归平凡，以正常方式步行——此前的“步步生莲”，其实为顾谛施展“东阳青华剑”步伐。
这门东阳神君的绝学，本是一门剑舞，顾谛在得到凌波微步前，常以此为代步轻功。
如今，应身被限制只能施展佛门武学，顾谛才修成的凌波微步，直接被毙了，实在没办法，这才又回归“老本行”——毕竟这门神通，总归有着“药师王佛”这一层关系，溯追其源，便是这般效果了。
山下村庄颇有中古气象。
村外开垦着诸多良田，然而动手的，却非农民老伯，而是机关造物，那一头头恍若怪物般的“木制耕牛”，拖着铁犁前行，翻动土壤。
顾谛见到田坎边缘处，有一位戴着斗笠的半白老者，正在观望状况，不时亦有“机关牛”停止动作，然而那老者也只需快步上前，重新启动，就能唤醒那“怪物”，让其继续工作。
这已是洞天内司空见惯的景象。
顾谛不由得感慨人类的创造力，真实界中古诸圣当中，姑且不论理念之争，对寻常百姓而言，最值得感谢的，估计就是器圣了。
“毕竟这大大解放了人民的生产力，促进了……”
顾谛略微波澜，旋即目光归于平淡。
那老汉亦是看到，自官道上踱步而来的顾谛，那一袭白色僧袍，颇有洒脱出尘意境，然那悲苦不消、隐含慈悲意的俊俏面容，却格外得吸引人。
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人充满故事！
“这是位大师啊。”老汉不由得想道，难免带上些许恭敬意味，说起话来，也规矩许多。
只见他主动迎上前去，招呼道：“大师可是要来我们村里做客？”
顾谛略微一笑，笑得浅淡，却藏着禅意。
这气质……拿捏得恰到好处！有大德高僧那味儿了！
“阿弥陀佛，贫僧自海外‘诸天’而来，观尔等造物奇特，难免有些入神。”
“大师你不认识‘机关牛’吗？”老汉惊奇道，却也没多想，声音略有些唏嘘，“诶，我们村里这些‘蠢牛’，也用了有些年头了，可惜，近几年的娃，也没谁有点天赋，能带动我们整个村子。”
“最有希望的，是村头的小谢，可那娃娃年纪轻轻，谁知道未来啊。”
顾谛微笑地听着老汉絮絮叨叨。
他不时提出几句，配合着推进话题。
不多时，就问出大部分想知道的事情，摸清楚洞天内大致生态环境，跟他已知的部分两相映证。
作为顾谛出生点的火山，名火雾山，盛产太阳神石，算是历来被仙宗、墨宫把持，顾谛遇见的那几人，便是留在此地，照看产业经营的弟子。
不过，由于火雾山自古代便被开采，太阳神石日渐匮乏，预计再有些年头，也该被放弃了。
所以，顾谛遇见的那几人，修为都说不上高，大抵都在开窍之上、外景之下的水准。
其中，万象洞天内势力里，墨宫势力最强，其凭借机关术的妙用，造福黎民百姓，亦把持着最大影响力，等同朝廷，分治各州各县。
而仙宗地位超脱，有符篆两脉和剑仙一脉，术法神异，飞剑强横，被视为神仙中人。
洞天内各州各县皆有道宫存在，打理附近药山、矿山等产业，协助墨宫处理妖魔鬼怪和左道邪修，若遇到干旱，还要祈雨求水，保证丰年，至于洪涝之灾，墨宫和道士皆会出力。
由于墨宫深入基层，本身也更接地气，老汉对墨宫境界的划分，还能说上几句，涉及“神仙中人”，就不太清楚了。
像顾谛遇见的那名老者，大抵就是看管火雾山一带的“爵者”，此前更有“茂才”、“贤才”两个境界。
但按照顾谛印象，“茂才”几乎没有战斗力，造物“良善可欺”，只有机关牛、鸟一类，“贤才”尚可，能制作机关虎、傀儡人，约摸有蓄气水准，上限到不低，能有开窍一级战力。
到三年五载才一出“爵者”，已是能制作出可以驱火控水、碎石挡灾的机关。
其更之上者，名“宗者”，顾谛印象中，已然是抵达外景水准，涉及“肉身机关”、“元神机关”等。
最高境界的“神师”，哪怕原着，也不曾提及。
不过以这一方洞天来看，够呛有法身战力。
虽然严格来说，顾谛也就是爵者水准罢了……不过谁让他是应身呢，完全能大胆放心浪。
简单打听过一圈消息后，顾谛就飘然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小村庄是满足不了他的。
他需要去更大的城市！
颇有种农民进城的意思，顾谛不清楚大城市的方位，如今门清自家“特性”，他自然不会犯错误。
找到一架马车——由四匹结构分明的铁木机关马拖着车厢的马车，顾谛打听清楚去向后，就老神在在地直接上去，将坐车的人“请”了下去，顺便舌绽莲花，“说服”了车夫，带他去往最近的州城。
顾谛感慨阿难舍利的好用，哪怕这甚至不算神通，可面对普通人，却也真的是毫无抵抗力。
顾谛自觉，这总算有点“邪魔外道”的意思了，但他转念一想，反正用的不是自己身份。
套马甲不就是图行事方便吗？
瞬间说服自己，顾谛安心坐着马车，等到马车缓缓停下，他清楚，也该“换乘”了。
马车外不远处，停着一辆铁黑色的长长机关车，仿佛巨大蟒蛇或蛟龙，似乎能座不少人。
满满的既视感，这是机关术版本的“火车”！
到这会儿，顾谛也没再逃“车票”了，他看着别人的操作，有模有样地学着，照猫画虎，拿出小块的碎银子付车费——顾谛手上的“身外之物”，基本都是反向劫掠马匪而来，他也没太在意。
在车夫连声道谢中，顾谛安然上车。
换到手上的，是一张薄薄的纸片。
“墨车。”
“火雾县——永周城。”
“预计时限：两个时辰两刻钟。”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车票”，虽说猜到会有这样一幕，但顾谛沉默片刻，却哑然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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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七心上人”是欢喜庙马甲，但想要看花和尚霍乱万象洞天……通通乱棍打死！
没打死留一口气的，也给我丢去面壁思过。
我还不想被封，→_→，当然，等到芷微、小桑，该有的剧情肯定会有……咳，封就封了。
不过，最早得等第四次轮回，魔坟世界了。
顺便一提，这里有部分，其实已经是涉及未来突破传说的剧情了，提前落个伏笔，做铺垫……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循序渐进的，“传说，造化，彼岸”三个境界，基本不会细提，因为没到时候，基本都是以“大能，大神通者，天意”等代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