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吸血鬼？”
苏格想了想，“我只是大约知道很多年前，在费伦有过一次大清洗事件，在那次事件当中，几乎所有的吸血鬼都被抓出来扔在阳光底下，只有极其少数的得以逃脱。”
“之后，吸血鬼就变成了一个活在费伦阴影中的群体，它们始终存在，但是又没有人能清楚地找到它们的踪迹。”
“除此之外,还知道一个名叫‘血色尖叫’的组织，是一个吸血鬼内部的组织，据说就是在吸血鬼之中，也以冷酷和残忍着称,大概就是这些了。”
“也算不少了，”欧德修凡特点点头，“是从别人那里得知的？还是自己有意识地去查过吸血鬼？”
“从别人那里知道的，我还没有途径接触吸血鬼，不，我应该从未见过活的吸血鬼。”
“那还好，你所知道的这些信息，虽然很笼统，却也都是正确的,吸血鬼现在的处境，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是生活在费伦的阴影中，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为什么会出现那次大清洗事件？”
“为什么会出现大清洗事件？”苏格跟着喃喃自语，“应该是吸血鬼做了什么残忍的事情吧，我听说，吸血鬼内部曾经出现过一些极端份子，想要代替人类，成为世界上的主宰。”
“所以，你觉得它们的想法，只是一种异想天开的美好希望吗？还是说，它们其实是有这种能力的？”
“异想天开的希望？”面对欧德修凡特的提问，苏格下意识地开始思考问题背后隐藏的真实。
按理说，吸血鬼只是一个超凡种族，信奉月亮，每一个新生儿都是天生的超凡者，但是因为不能接触阳光的原因，行动非常受限。
如果说这样一个种族是因为异想天开，才想要代替人类成为世界的主宰，也有点太过简单了，就像人类不会在乎蚂蚁发出的宣战誓言，因为对于人类来说，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对付蚂蚁。
可是吸血鬼确实也是遭到了大清洗，难道说……
苏格忽然觉得背后一阵虚寒，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向欧德修凡特。
“没错，”欧德修凡特点点头，“你想的是对的，正是因为吸血鬼拥有这种威胁，所以才会遭到人类的大清洗，不然的话，人类完全可以放过它们。”
“一个只能生活在黑夜的种族，对人类来说，不会存在什么危害。”
“但是大清洗的事件还是发生了。”苏格道。
“对，因为吸血鬼的威胁，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苏格摇摇头。
“你知道吸血鬼的历史吗？”
“知道一点，曾经是精灵与血族联盟的一员，不过后来因为分歧，这个联盟也随之破裂了，同时失去的还有几个领域共享的权力，现在的吸血鬼，只是信仰月亮。”
“是的，吸血鬼信仰月亮，因为每当月亮的光芒笼罩它们的时候，都能让它们得到强大的力量，而它们身上的威胁，也正是因为如此。”
“如此？什么意思？是因为月亮吗？”
“准确地说，是月亮独特的灵性和吸血鬼这个种族本身的特点，你应该看过小说吧，因为被吸血鬼咬到而变成吸血鬼的同伴，类似的桥段。”
“这倒是听过一些。”
“吸血鬼的威胁，就在于月亮领域的特点和吸血鬼种族的结合。”
“月亮是一种很独特的灵性，静谧，旺盛，充满了繁殖力。”
“这种繁殖力与生命领域和太阳领域不同，不是那种不加节制的繁衍，也不是那种蓬勃的向上，是一种安静的力量，却在需要的时候，如同瘟疫一样爆发。”
“而吸血鬼的特点，除了会受到阳光的诅咒之外，就是它们血液的传播性。”
“它们可以利用血液来传播灵性，疾病，甚至是力量，这种特殊的性质遇到了月亮，居然出现了神奇的反应，也就是如今的吸血鬼。”
“它们可以利用血液将自身的灵性散播出去，这种灵性不易察觉，却又像一颗种子一样，在特定的时候只需要沐浴月光，就能得到旺盛的生长。”
“对于超凡者来说，这种影响几乎可以忽视，但是世界上并不只有超凡者，作为当今世界上的主宰，人类的数量极其庞大，超凡者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绝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如果吸血鬼用自身的血液去影响这些普通人，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所有的普通人都会被影响，变成吸血鬼。”苏格艰难地蠕动喉咙，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就是这样，人类就是因为发现了吸血鬼的秘密，所以才进行了那次的大清洗，说起来很奇怪，这种事情原本应该是秘密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教会得知了吸血鬼密谋的准确地点，并在最关键的时候加以打击，这才将一场灾祸遏制在摇篮之中。”
“可能是有位英雄，冒着生命的危险将吸血鬼的秘密告诉了教会也说不定。”苏格小声说道，脑海中浮现出山德穿戴着一身漆黑盔甲的样子。
“那还真的是一位英雄。”欧德修凡特看着苏格，微笑着道。
苏格沉默。
他回过头，再次看了一眼巨大圆月下的古堡，想着也许在古堡的深处，就埋藏着有关那次大清洗事件的真相。
······
费伦，东一区。
秩序教会，审判者总教堂。
中央圣堂之中，此时只有尼恩佐一个人，他低着头沉默，在他面前正上方的，是象征秩序的交叉的直线。
大门打开，纳克慢慢走进来，绕过一排排长椅来到尼恩佐面前，端详了许久，轻声叹了口气。
“是有关我的审判吗？”尼恩佐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问。
“难道我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吗？像是一头倔强的牛一样？还真是被昂都先生说对了？”纳克没有理会尼恩佐，反而自言自语。
“是有关我的审判吗？”尼恩佐再次问道。
“不是，”纳克摇摇头，“以你做的那点事情，还远没有到需要审判的地步，不过之前发生在地下监牢的那次火灾，还有上次教堂被人入侵，确实会给你带来些许污点。”
“那就好。”尼恩佐点点头，“只要还能保有我秩序教会信徒的身份，我就可以接受。”
“这可不怎么好，要知道，按照你原本的贡献，过几个月就可以晋升为候补主教的，这下子完全没有希望了。”
“无所谓。”
纳克看着一脸倔强的尼恩佐哭笑不得，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重重叹了口气，“这次也是运气不好，按理说，这些事情原本都算不得什么的，我们也没有将消息泄露出去，如果不是六皇子身边的那个护卫，所有人都不会知道安妮已经逃了出去。”
“逃了就是逃了，这是我的责任，”尼恩佐目光闪动，“原本是该由我亲自将安妮抓回来的，以此弥补我的过失，不过看现在的情况，即将等待我的，应该是监牢，对吗？”
“你这个性格还真是让人头疼，算了，可能是我们秩序领域共同的毛病吧，”纳克无奈道，“就像你说的，接下来你会面临着漫长的监禁，没有办法，这是六皇子那边施加的压力，更何况安妮确实是逃走了。”
“我知道，我接受。”
“还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尼恩佐想了想，摇摇头。
“那就，祝你好运，不，愿永恒的秩序庇佑你。”
纳克说完，径直离去。
偌大的中央圣堂中再次只剩下尼恩佐一个人。
他抬起头，看向象征秩序的交叉的直线，久久地沉默着。
······
费伦，中央区。
卡伊坐在去往欢乐街的马车上，心情愉悦。
虽然说这几天在南区发生了几起恶劣的野兽袭击人类事件，但是因为有关南区的环境治理改善的工程推动，无论是警察还是王国军，很快就会派人过去进行围捕和清剿，等到那里的野兽完全消失，工程就会再次开展。
与此同时，在费伦两条河上的水资源净化与处理工程也已经开展了。
这几天他就是在为此忙碌着，运送大批的建筑材料，构建草图，划分区域，模拟计划。
有关水资源的净化处理技术是他提供的，原材料和技术人员的提供当然也有他的名额。
想到账户上滚滚而来的资金，想到那些散发着油墨香味的钞票，卡伊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久违地来到红浆果，卡伊抱着足足有一个水桶那么大的玫瑰花束，大步走进红荆棘。
“尊敬的先生，”侍者走过来礼貌地俯身行礼，“很久不见，您是来找妮安娜小姐的，对吗？”
“不然呢？这里还有其他值得我过来的人吗？”卡伊冷哼一声，直接就往里走去。
“先生，”侍者连忙追过来，“妮安娜小姐，今天也谢绝了所有的客人。”
“今天也是？”卡伊惊讶道，“虽然这几天我都没有来，可是一直有打听妮安娜小姐的消息，她似乎已经有好几天没有露面了，是在准备新的舞蹈吗？”
“这个……”侍者面露难色，“妮安娜小姐说，她只接待苏格·希伦先生，其他的人，哪怕是皇子过来，她都没有丝毫兴趣。”
卡伊愣了几秒钟，忽然转身离去，路过垃圾桶的时候，将一捧鲜艳的玫瑰花直接扔进去，没有半点留恋。
“给我查一下那个叫苏格·希伦的人，”上了马车，卡伊对秘书说道，“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能让妮安娜这样倾心。”
“跟皇室的合作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到时候我又会大赚一笔，不喜欢玫瑰花？没问题，不过，我还从来没见过不喜欢钱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