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第一个计划究竟在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但我刚才对第一个计划进行了一些针对性的修改,或许可以让最初的计划焕发生机。”
夏阡双手交叠着放在下巴的下方:“我们可以把这次招募包装成一个骗局,在说辞上动些手脚,让这次招募充斥着可疑的气息。
“这种情况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不是一次认真的招募,背后很可能存在某种阴谋——没准就会把人的腰子噶了。
“这样,没人想得到作为饵食的魔法知识是真的,即使引来了什么人的注意,他们的注意也注定局限在‘骗局’本身,而不会想到被刻意鼓吹得天花乱坠的内容是真的。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还可以放几个烟幕弹,暗示这场骗局和某些邪教组织有关系,就更可以遮蔽那些人的视线,没人会想到这就是一个单纯的招募人手。”
“……如果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一场骗局的话,不是根本就不会有人响应吗?”
“不不不……”夏阡摆了摆手,“我觉得你低估了傻子的数量,不管再怎么低劣的骗术,只要找准了目标群体,照样有人会上钩的。
“毕竟……总有人战胜不了自己的贪婪。‘万一是真的呢’——他们自己会这样说服自己的。”
的确,人在作为旁观者的时候,都是足够清醒冷静的。但当足够分量的饵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们就未必还能清醒冷静了。
其实就连庄饮年自己,也不是没有上过当。在他疯狂地追寻时空系法术作为回家的希望的时候,安宁教会就曾经以某个时空系法术为饵,钓上了庄饮年。
在那个时候,他不是没有对安全问题产生过顾虑,但时空系法术的分量,在他内心的天平上实在是太重了,重到他甘愿冒生命危险的地步。
虽然从结果上来看,是安宁教会的人马团灭在了当场,但庄饮年也完全不能算全身而退。
这样算来,即使把这次招募包装为骗局,也未必没人上钩。
“而且……”夏阡脸上的笑意更加显着了,“既然是被骗来的,那我们不把他们的心肝脾胃肾拆件卖了,已经算是很优待他们了。轻信的人总要付出一些代价,我们就承担起培育他们的反诈意识的责任吧。
“我觉得几年的义务劳动非常有助于培养他们的反诈意识,当然,作为奖励也可以偶尔兑现一些我们画下的大饼。
“综上所述,这个计划的主旨就在于侥幸心理和来都来了,只要受害者被我们拐来,那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恐怕就由不得他们了。”
从绑架犯晋升到诱拐犯么……
庄饮年单手扶额,但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最具有可行性,风险也最低的计划了。推广基础教育也是他想在诺若米城做的,如果不利用这种方法“招募”教师的话,属实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
于是短暂地思索了几分钟之后,庄饮年点头通过了这个计划,并让他们尽快讨论出一个详细的章程,等到计划执行的时候,庄饮年会亲自从旁辅助。
“然后,还有第二件事情。”夏阡抽出薄薄的一张纸,“这是计划于今晚的市政管理委员会会议中讨论的内容,我觉得有必要事先告知……”
……
夏阡回到位于市政厅的会议室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不过还有部分科学理事会的成员没有返回。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抽出纸笔继续一份未完成的符文设计稿。
等到天色黯淡到不点亮灯火就看不见桌面上的设计稿的时候,本届市政管理委员会的成员总算是全部到齐了。
众人先是简单地汇报了今天的工作:
谭双与安羽考察了通识学校的选址,初步解决了印刷设备的问题,稍微在赌场放松一段时间之后,就开始处理油墨的问题——活字印刷设备恐怕用不了钢笔墨水。
言观与和瓶在赌场完成了本日经费任务,然后开始协助以盖革计数器为首的炼金术师,帮助他们进行更加精确的观测和计算,极大地推进了活字印刷设备、打字机和正在投入测试的某样武器的研发进度。
展融与原无水以任务的形式动员了部分玩家,在诺若米城进行学龄儿童登记,并给出了通识学校福利规划和初步的月度和年度预算。
陈韶和殷清研则在诺若米城内进行初步的通识学校宣传,向选民介绍这个设施和相关政策的详情。
卫澜的教材编写进度已经将近四分之一了,这份教材初稿直接是用克里格语写成的,目前卫澜打算等编写完之后再请本地人进行校对——她学习克里格语的时间不长,尽管对自己有信心,但也难保不会出现什么错漏之处。
夏阡的计划解决了教师问题,而且基于被否定的第二项计划而产生的“超凡者监管体系”也已经被他放在了市政管理委员会的议程当中,当然,是很靠后的部分。
其他的市政管理委员会成员们,基本也各有各的任务,有人负责规划实施通识学校的福利政策,有人设计规划通识学校的教学计划,有人筹备通识学校建设的材料……还有不少人的职责在通识学校之外的地方。
比如说天际旅行家和陨石坑的任务,就是去考察诺若米城的道路,并对现有道路进行完善的规划,为日后市政厅铺设城市道路打下基础。
“蛋白质”在考察诺若米领的耕地和作物,筹备着整合、总结现代农业经验,并仿照《天工开物》、《农政全书》编纂一本农学书籍……
工作内容存在关联的人简单交流了一下之后,夏阡在每个人面前发了一张纸,然后说道:“这是今晚的主要议题,关于科学理事会授权诺若米城市政管理委员会委托符文工厂生产爆裂符文组的协议。”
“我以为这两者都是我们……”陈韶一边嘟囔着,一边拿起那张协议。
“现在都是我们,”夏阡笑了笑,“但以后未必永远是我们——这个协议的最终目的,就是争取让我们能永远留在这个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