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军用型炼金魔像最怕什么,那封印术一定名列前茅。
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封印术,除非真的有很大的超凡等级差别,否则封印术一旦成型,从内部用纯粹武力来打破是几乎不可能的。
不过这也不是说一旦被封印就只能等死,“用武力打不开”的封印术,往往动动脑子不是没有逃离的机会。
只是,对炼金魔像来说,“动脑子”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制作一个炼金生物,最贵的地方在哪?
不是材料,不是工序,而是心智核心。
一个智力水平等同于接受过良好教育的超凡者的心智核心,它的花费足够南欧若蓝王国把军队里的“低级智能型炼金魔像”的数量增加一倍。
即使是十环大法师要给自己的法师塔配备一个如此高智能的心智核心,往往还得犹豫纠结一阵,然后攒一阵的钱才能买得起。
不过随着“反封印元件”的发明,封印术在大多数情况下已经不会成为炼金魔像的威胁了。
这种元件可以有效阻止封印术的闭合,使封印术无法成型,从而避免了炼金魔像被敌人封印。
但是现在,随着反封印元件的停摆,面对这只炼金魔像,封印术再次有了用武之地。
经由温斯洛副团长的传讯,科学理事会并不困难地就跟困守在城堡里的第一法师团取得了联系,不出意料地跟第一法师团达成了合作。
爆炸声刚一响起,第一法师团就不假思索地冲出了城堡区,离开了城堡护盾的庇护。
这其实是一件有点风险的事情,如果科学理事会的计算出现问题,如果爆炸没有使炼金魔像的功能停摆的话,他们这时候冲出来,就只能沦为炼金魔像火力下的牺牲品了。
好在那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诺若米城第一法师团团长塞缪尔·加西亚早就做好了施展封印术的准备,冲出城堡区之后没过十秒钟,一发“谜团封印”就在炼金魔像的身上成型了。
谜团封印是封印术中比较基础的一种,属于“有瑕”封印的一种。被封印的人只要能够解答由施术者设定的“谜团”,就能解除封印状态。
而这,刚好是这种智力水平不高的炼金魔像的弱点。
炼金魔像的身影消失在封印术中之后,无论是在附近蛰伏着观察的科学理事会成员,还是第一法师团的成员,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计划的第一阶段执行顺利,接下来就看地牢那边的情况了。
……
剧烈的爆炸在短短两秒钟之内,在德拉诺的身旁发生了七次。
德拉诺只来得及本能地用出一个护体战技,就直面了近在咫尺的爆裂符文组的威力。
碎裂的声音在德拉诺耳边响起了两次,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两件昂贵的护身道具在这个时候被消耗掉了。
爆炸的冲击波裹挟着汹涌的魔力浪潮,席卷了整个地牢、乃至整个守军总部。
大地在摇晃,连带着松松垮垮地伫立在大地上的守军总部也开始剧烈地摇晃。
然后,这栋有至少四百年历史、至少有八十年没有大规模修缮的建筑就这么……
塌了。
几乎是在顷刻之间,诺若米城的守军总部就化作了一地废墟,一片狼藉。
过了几秒钟之后,才有血淋淋的守军从废墟中爬出来——然后很快就落入埋伏在附近的其他科学理事会成员手中了。
在爆炸发生的同时,引发爆炸的七位玩家就死回了复活点。
而事情正如科学理事会预料的那样,德拉诺周身的护身气场——或者更加准确而科学地说,是“外周魔力循环”——在剧烈的爆炸和汹涌的魔力之下被消磨中和了。
德拉诺本人,也被坍塌的守军总部掩埋在了废墟之下。
守军总部外不远,几栋民居的夹缝中。
“炸……死了?”
看着毫无动静的废墟,和瓶心里涌上一点侥幸一般的期许。
“别做梦了,”夏阡果断地摇头,“这种程度的爆炸能炸死一个中阶超凡者?除非那人是裸装,而且被人把炸药塞进嘴里了。”
“行吧行吧,”和瓶撇了撇嘴,然后从背后抽出自己的弓和箭。“和一个正儿八经的四弦游侠对狙,我可没多少信心。”
言观拍了拍她的肩膀:“是和一个被炸个半死的四弦游侠对狙,而且也没指望你一次就把他狙死,我们只是负责趁机输出一点伤害,正经的战斗还是要交给其他人。”
埋伏在近处的人,只有科学理事会几个等级比较高的战斗职业玩家,其他玩家都埋伏在城外。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守军总部附近要藏下几个玩家容易,几千玩家想埋伏在这点地方上?站下就不容易了,还藏呢。
好在守军总部位于从城堡发出的、南北方向的那条主干道路的东侧,不远处就是南城门。
南城门外就埋伏着一批玩家,除此之外东城门那里还埋伏着大量玩家——抵达南城门需要渡河,虽然玩家淹不死,但不会游泳也过不了河,所以最终抵达离战场更近的南城门的玩家只有一部分。
东城门同样与城堡区由一条主干道路相连,在城堡处左转,就能穿过城堡前的石质广场,走上连接着南城门的道路,一样可以很快抵达战场。
只是再怎么说,两波玩家离战场都有一定的距离。
在玩家大军抵达战场之前,把德拉诺拖在原地,就是科学理事会剩下的成员的任务。
哗啦……哗啦——
废墟上的石块开始颤动起来,接着,一股磅礴的力量从地下爆发出来,掀起一大片土石,一个人影从废墟的地下破土而出。
正是狼狈至极的克里斯托弗·德拉诺。
而几乎是在他站直之后的下一个瞬间,一支闪着冰寒色彩的箭矢就以常人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直击他的面门!
德拉诺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故技重施地捉住那支袭来的箭矢。
然而这次,那支箭却径直穿透了他的手掌,在他的掌心结出几朵美丽但寒冷刺骨的冰花。
若不是他及时察觉到不对,偏开了自己的脑袋,那这支箭就插在他的脑袋上了。
德拉诺正欲挽弓反击,忽然听到耳边传来隐约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