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散去时,那里早已空无一物。
张蜀愣住,连滚带爬走到薛氏消失的地方,“桃儿……”
那模样看起来像是三魂丢了七魄。
容罪抖了抖身上的毛,威风凛凛的站在姜眠眠面前,把望月剑踢到她手边。
姜眠眠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暗骂:“装逼仔!”
滚滚天雷渐渐平息,天边破晓,第一缕阳光照在大地宣布这场事件告一段落。
张老爷浑浑噩噩从地上爬起来,擦去嘴角快要干涸的血迹,一摇一晃的走进屋子,关上门。
不知不觉,张府里盛开的花朵都无声的凋零了,不复曾经生机勃勃的那般。
姜眠眠望着那紧闭的房门出神,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一般,有种闷闷的感觉。
突然她一拍大腿,“卧槽,是不是还没给我佣金呢!得!这单血亏。”
尾款一分钱没拿到,还给自己整一身伤,她简直就是个慈善家。
她悄悄摸了摸容罪身上的毛,“好了,我们该走了。”
哪来那么多下辈子再相守一生,喝过孟婆汤之后,前尘尽忘,薛氏作孽太多,手上沾了太多人的血。
天雷之刑,灰飞烟灭,不过奈何,不入轮回,三界中再无此人,他们以后终究是再也见不到了。
而那薛氏,也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女人。
姜眠眠终究是没能改变薛氏的结局,她杀了那么多人,堕魔是注定的,但至少挽救了其他人,没让更多无辜的人失去性命。
发财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问道:“你不是为佣金才来张府除妖的吗?怎么一副大义的样子。”
搞得它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姜眠眠当然不可能告诉发财,她是看过原剧情后特意来张府的,所以她才会一次又一次劝薛氏收手,只有她自己想明白了,这一切才有回旋的余地。
可她执念太深,人妖注定殊途。
背起望月剑,抱着变回小猫的容罪,坏笑道:“赚钱还不都是为了填饱肚子,更何况,我在小世界赚的钱又带不走。“
“你要是真觉的我大义,等任务结束后多给点钱给我就行了。”
要是小世界里的钱财能带走,她直接再掏几个古董字画、 瓷器黄金带走,这不值钱多了?
发财:“……”
得了!还是那副死样,贪恋的嘴脸像个奸商。
妖怪都已经除了,苍竹还在衙门找线索,带着几个衙役大街小巷搜寻,等他们找到妖怪,镇子里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从张府出来后,姜眠眠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镇子里闲逛,顺便买了几个大肉包吃。
松软的面皮里面包裹着流油的肉馅,咬一口那香味直接在嘴里炸开。
路边的小商贩跟旁边一起摆摊的人聊天,“你昨晚听到没?”
另一个人一脸疑惑,“听到啥?”
“你这都没听见?!你是不知道昨晚那个雷哟,像是要把天劈开一样,吓死人!”
“还有这事?!我咋一点都没听见呢?你说是不是哪个大佬飞升啊。”
“俺觉得不可能,俺听说这几百年都没人飞升过,再说了俺们就在玄青门脚下,要是有人飞升,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倒也是,我觉得……”
姜眠眠听的正入迷,那两人越说越夸张,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死乞丐,真晦气,要死就死远点!”
“来两个人把这臭乞丐抬走!”
原来是锦玉轩的店小二,他一开门就看见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老头昏睡在店门口。
仔细一看发现还有点眼熟,这人不就是姜眠眠一直在找的老国师吗?
眼看那几个大汉抬着老国师就要将他扔进脏臭的巷子里,老国师一把年纪了,哪受得住这样对待?
姜眠眠连忙出声呵斥,“你们给我住手!”
那几个大汉抛人的动作一顿,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店小二一看她身上的穿着,立马嘲讽出声,“一个小乞丐,一个老乞丐,不会是一伙的吧。”
“把那个死乞丐扔进巷子里!”
他还以为是哪路大侠路见不平呢,原来是另一个乞丐。
姜眠眠刷的一下抽出背后的剑,“我看谁敢!”
几个大汉面面相觑,看着那冒寒光的剑刃,心了咯噔一下。
还真遇上路见不平的女侠了,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轻轻的把老国师放在地上,马不停蹄的就走了。
店小二被那剑也吓了一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贴着墙快速溜走。
此时地上的老国师悠悠转醒,姜眠眠立马上前将他搀扶起来,一靠近就闻见了浓烈的酒味。
这老国师哪里是昏睡啊,分明是醉死过去了。
到现在还醉醺醺的,说话大着舌头,眼皮子都有点抬不起来,“小姑娘,我看你骨骼惊奇,买本武功秘籍回去吧!”
姜眠眠无语凝噎,这老国师看没看她都不知道,就说她骨骼惊奇。
与醉汉实在是无法正常交流,于是往他嘴里塞了个清心丹。
清心丹入口即化,别说是醉酒,就算是吃了十斤蒙汗药都能回神。
老国师的眼睛逐渐清明,却没了好脸色,“你这不懂事的小娃娃,我好不容易喝醉了,你给我喂了劳什子东西,怎么一下就醒了!罚你给我买酒喝!”
几百岁的人了,此时就跟个老小孩一般无理取闹,坐在地上耍赖。
丝毫不在意路人投来的怪异目光。
姜眠眠把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在老国师面前晃了晃,“你起来我给你吃肉包子,等下带你去吃饭。”
肉包子的香味钻进他的鼻子,早已空空的胃开始咕咕叫,咽了下口水,飞快的拿过姜眠眠手里的包子,站起来别扭的说,“勉强先原谅你。”
说完就大口的吃着包子,唇边杂乱的胡须沾上了肉包子的油,许久未洗的头发变成了一缕一缕,狼吞虎咽往嘴里塞。
两口一个包子就下肚了,眼睛突然瞄到了姜眠眠怀中的容罪,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
擦了擦了嘴巴上的油道:“小娃娃,你这猫怕不是普通的猫吧。”
“哈哈哈,罢了,老夫也不与你这不懂事的小娃娃计较,这本秘术你且拿去吧!”
“你以后会用到的。”他将一本破烂的古籍放在姜眠眠手上,那书的封面都烂的看不清书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