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葖一边擦手一边瞪着郝野，伸手在姜眠眠的肩膀上拍了拍不存在的灰，“一天天就知道抽烟打架，别把你身上的衰气传染给小姜了。”
末了还骂了句，“衰鬼。”
真是王八办走读，鳖不住校了。
郝野委屈的像是一百多斤的大胖小子，双手放在胸前，默默抠手指。
真想把他这副样子拍下来，下次他打架的时候就拿出来给他看，就算是校霸，在家也要被妈妈唠叨。
他还在使眼色让姜眠眠为他说话，看见她憋笑憋得脸通红，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
钱葖一把打掉郝野指着姜眠眠的手，“你什么你！快去把每个桌子下面的煤气换了！”
转头立刻换了另一副表情，和颜悦色对姜眠眠笑道：“小姜，你刚放学，学习辛苦了，你就先去把串串整理一下吧。”
“等下弄好了我们一起吃晚饭。”
郝野活干到一半，悄咪咪蹭过来，“姜眠眠，你是不是有什么法子，快告诉我，我妈最近看我不顺眼，我整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相处久了之后，郝野的本性也暴露了出来，他这个人外表看起来酷酷的懒懒的，其实是个搞笑男。
但他生气的样子确实吓人，打人也是真的狠。
姜眠眠都不带看他的，“我没有什么法子，你平时多听话一点，钱阿姨就会看你顺眼了。”
“还有你头上那一窝绿头发，整回去咯，别说钱阿姨了，我看了都两眼一抹黑。”
她一屁股挤开站在冰柜前面的郝野，把串串都整理好，该添的都添上，冰箱里面的饮料都摆好。
期间郝野一直在旁边念念叨叨，“姜眠眠，为什么你对我就那么凶，我上次路过，看见你班里的人欺负你呢。”
“你怎么不还嘴？你要是拿出怼我的一半气势，都不至于被欺负。”
“为什么不理我？你理理我！”
叨叨的郝叔叔都烦了，拿着烤串的铁架子就作势要打他，“你嘴咋那么碎呢，嘴皮子好你就拿个话筒到路边上唱那个什么瑞怕去！”
郝野：“你啥也不懂！那叫rap！”
这时钱阿姨端着菜出来，“扑什么扑，赶紧吃饭，你们爷俩没一个省心的！”
俩顶天立地的大男人瞬间哑火，默默去厨房拿碗拿筷子。
郝野这货非要挨着姜眠眠坐，他给姜眠眠夹了一块特别好的排骨，“多吃点，瘦的跟猴一样。”
下一秒他就被钱葖拍了一下，“有这么形容女孩子的吗？以后别指望我给你找媳妇，你打光棍吧。”
郝野不服，“我还愁没媳妇？你是不知道学校追我的人有多少！”
钱葖：“我不信。”
郝野：“……”
四个人围在桌子上吃饭，气氛其乐融融，郝光明开了两瓶啤酒，郝野非要跟他爹对吹，钱葖给了他俩一人一巴掌。
“怎么个事啊？今晚不做生意了呗。”
两人瞬间就老实了。
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了这融洽的气氛，“眠眠，你怎么在这？”
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过去，郝野的腮帮子鼓鼓的，一刻不停的咀嚼。
只见涂姗姗和余肆辰站在距他们不远处，脸上那抹假笑，不管看多少次还是那么讨厌。
她走过来，也不管有没有人理她，自顾自道：“叔叔阿姨你们好，你们在吃饭啊？”
郝野一脸看智障的表情，把嘴里那口饭咽下去，“眉毛下面挂俩蛋，只会眨眼不会看？”
她强大的表情管理能力让她依旧维持着笑脸，她扯着余肆辰的衣摆，像是在撒娇。
“肆辰哥，徐阿姨让你带我吃饭，我们就在这里吃吧。”
“我还从来没有吃过大排档呢，法餐我都吃腻了。”
涂姗姗笑嘻嘻的找位置坐下，眼睛直直的看着吃饭的那桌。
没办法，姜眠眠只好放下筷子，拿菜单过去。
“看一下要吃什么，自己在菜单上面画勾。”
把菜单放下，准备回去把剩下的两口饭吃完再来，刚转身就听见涂姗姗对余肆辰道：“肆辰哥，原来大排档跟法厅区别这么大呀。”
说完像是才发现姜眠眠还没走远，惊讶的捂住嘴巴，“眠眠你别误会，我不是说这个大排档低级，只是……我从未体验过这种。”
姜眠眠无语凝噎，不是！大姐你装啥啊，嗓门这么大，是生怕她听不见吗？
是你自己搁这说大排档低级的，瞎来碰瓷啥！
余肆辰轻叩了下桌子，冷着脸对涂姗姗道：“快点，吃完赶紧回去。”
深眸却看着姜眠眠的方向，他看见一个绿头发的男生给她夹了一块排骨，没用公筷。
薄唇紧抿，压着心底异样的情绪。
涂姗姗的笑容难得一僵，又很快调整，“肆辰哥，不要心急嘛，眠眠家的大排档当然要捧场啦。”
娇滴滴的声音像是在撒娇一般。
姜眠眠抬起头看过来，“不是我家大排档，我是在这兼职的，勿cue，谢谢。”
但像是正中涂姗姗下怀，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兼职啊……我看你们亲密的像是一家人，还以为……那眠眠跟男生相处要注意分寸哦，看你们，我还以为你们是兄妹。”
她像是开玩笑般接着道：“不是兄妹的话，你们看起来很般配呢，像是情侣一样。”
话音刚落，余肆辰的脸就黑了一分。
姜眠眠笑了，不像是冲她来的，倒像是冲余肆辰来的，看那脸黑的。
衣袖忽地被扯了扯，她转头看到钱阿姨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小姜啊，这个是你同学吗？她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啊，一个人在那里说。”
“要不要叫郝野赶她走啊，我不敢去，我怕她打我。”
“郝野长得就不像好人，她肯定不敢打郝野的。”
今晚的笑点有点多，她都不知道先笑涂姗姗精神有问题，还是先笑郝野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人。
然后她听见钱阿姨一边吃饭一边嘀咕，“谁家好人染个绿色的头发啊，以后头发有得绿的，年纪轻轻这么着急干什么。”
钱阿姨，你是秀儿吗？
郝野似乎发现了端倪，瞪着眼睛，“我听见了！我两只耳朵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