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七日,不曾有一只鼠怪翘头露尾的出来祸害仙桃。
御疆仙翁推断,这些深藏地下的鼠怪已经快要忍耐到极限,不日它们就该跑出来作恶了。
于是他吩咐闻岳和元念将桃园的各处都放上仙桃以作为诱饵,又事先在这些仙桃上施法,只要鼠怪一靠近,就会被藏在仙桃里的锁妖笼困住。
等到鼠怪全都被捉住后,再把他们聚到一处一举除掉。
元念正按照御疆仙翁的计策,把已经被仙翁施过法的仙桃抱在怀里,然后隔几步路一个的安置着。
这时,一直看他不惯的离絮摇摇摆摆的走了过了。看到眼下的情形,当即以为元念不仅没有看管好桃林,反而随意摘取丢弃仙桃。
心道:身为杂役,竟然如此枉顾职责,这次总算让我逮到你的错处了,看我不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元念见离絮走来,理也不理他,仍旧把一颗一颗的仙桃妥帖的安放到地上。
离絮看到元念竟然对他视而不见,瞬间火冒三丈,冲到元念面前道:“你一个杂役竟然如此嚣张,敢对我这个监使横眉怒目的。”
他说着就要扬起手中的鞭子往元念身上打,元念伸手扯过鞭子,道:“我没有嚣张,你最好也不要无事生非。现在是除鼠怪的紧要时候,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
元念说完就要继续去施放诱饵,离絮却不依不饶。挡在他面前道:“哟!还想拿鼠怪这事来唬我,我怎么不知道,何时需要你一个杂役来平定桃园、安稳下界了?”
元念厉声道:“你让开!”
“我……偏……不!看你能拿我怎样?”
元念一气之下挥手把离絮推出数步远,使他直接四脚朝天的倒在了地上。
离絮气急败坏的起身,从袖口里拿出捆仙绳朝元念挥去。
元念被结结实实的捆住了,怀里的仙桃都散落在地上,任他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捆仙绳的束缚,还被离絮施法双脚离地拖到了半空中。
离絮又是气愤又是得意的走到元念面前,道:“你不是嚣张吗,你不是从不把我放在眼里吗?如今怎么落在我的手里了?我看你还能神气到几时!”
说着,狠狠往元念身上挥了一鞭。
元念避无可避,微皱了眉头,道:“离絮,快把我放了,耽误了除鼠怪的大事,你我都担当不起。”
“是吗?那你求饶啊,只要你求我,我可以考虑现在就放你下来。”
“你不要欺我太甚!”
“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最讨厌你这种自视清高的样子。”
说着又是一鞭打在元念身上。
“你还敢瞪我!你以为你在瞪谁呢!你个不服管教的杂役!”
元念一连挨了三鞭,心里又急又气,嘴角已经衔了血。
离絮还在不住地羞辱元念,甚至越来越过分,说出的话简直不堪入耳,道:
“你还敢提鼠怪!我看你就是鼠辈一个,专为偷食同情和怜悯。”
“可惜那些同情你、怜悯你的,都没有好下场。”
“倩璧同情你,要为你寻自由,结果不明不白的死了;白蓉芷怜悯你,要救你,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惨死在你怀里。”
“你害得教养你的婆婆遭受流言蜚语,你害得师父被天帝降罪处罚,这些统统都是因为你,你就是个祸害,从来都是。”
“没错,你就是祸害!不然怎么会被自己的父母遗弃,你这个被自己父母嫌恶的孤仙,你怎还有脸活着,你为什么不去死!”
“哦,不对!既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想必你的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定是藏在哪个犄角旮旯的下贱奴仆。你们一家子都是异族败类!”
元念被彻底激怒了,心中的怒火越烧越烈,像是马上要冲破胸膛了,他的眼中渐渐泛起青蓝的光芒,那是羽囹晶的蓝莲晶火。
他一边抵制着体内一股想要猛烈爆发的力量,一边低吼道:“不要污蔑我的父亲母亲,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离絮望着面露异常的元念,心里有些怕,尤其是那双眼睛让他不敢去直视。
但他还是强撑着一股气,继续骂道:“我看你就是个异类,你,你是为害四方的异类,难怪会被自己的父母抛弃。不,或许不是他们抛弃你,而是你害死了他们,是你害死了自己的父母。说到底,你,你还是个祸害,是个,是个杀父弑母的祸害。”
元念心中的怒火渐渐让他失了神志,他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也忘了自己是谁,只不住地念着:“杀父弑母,杀父弑母……”
接着那些一直折磨着他的悔恨又从心底涌现出来,父亲的死和临终嘱托纠缠着他,他心痛如遭刀割剑刺。
元念开始语无伦次的道:“不!不是我!父亲,不是我害的,我不要害父亲,我要父亲活着。异类,不是异类,不是祸害。不问过去,我只要自由自在的活着,为什么你们都要阻拦我!”
“啊……”
元念再受不了捆仙绳的束缚,他奋力一挣,身上留下斑斑血迹,而那条牢不可破的捆仙绳也断裂开散落到地上。
离絮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元念飞身到他面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紧紧不放,面目狰狞的道:“我说过,不要诋毁我的父亲母亲,你简直找死。”
直到离絮晕了过去,元念才放开他。
但此时的元念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眼中的那抹青蓝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