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伸手抓住沈清寒的肩膀，通红的眼眸里充满了愤怒，震惊和难以理解的复杂情绪。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大英雄都叫你做了？还要我这个刑侦队长有什么用？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还有我这个兄弟！你应该告诉我的，我一定能帮上你！若是真到了和罪恶之人同归于尽那一步，也应该是我这个刑警队长去才对——”
情绪翻滚作祟之下，费贺几乎是想也没想，看着对面那人一双狭长的棕色眸子，将心中的挣扎，以这种堂而皇之的方式宣诸于口。
他说的这句话明显是有歧义的，费贺说完就眼眸闪烁心头狂震，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连忙松开了对方。
但愿，沈攸没多想。
沈清寒的脸上有短暂的愕然，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他这是不愿意自己用生命去冒险吗？可这是为什么呢？明明是两个不相干的人。
哦，是了。费贺说两人是兄弟。
不愿意看到兄弟死去，倒是人之常情。
既然如此，既然他想同归于尽，那么带兄弟去北方干一票大的，他应该也是不介意的。
费贺见他面无表情，久久不言语，以为他这是生气了，顿时懊恼自己刚才的失态，刚想开口道歉之时。
对面的人却冷不防忽然凑近，伸出一侧手臂，随意揽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咬唇低语。
“你拿我当兄弟，那我不带你体验一把刺激的，都对不住你这声称呼————”
费贺：“.........”
费贺被人从后面揽着脖子，身体骤然发僵，不敢动弹。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算了，先当他几年哥也无妨，照顾小孩子什么的，最烦人了，但沈攸除外。
你完全无法把他和正常的同龄人相比较，甚至绝大部分时候，连他个刑侦队长都自愧不如。
“走吧，我带你去见见那个所谓的北厄落神灵，他已经被我给弄死了——”沈清寒情绪高涨，脸上明显带着愉悦，就连出门时，看向门口的背景板阿达时都带着笑。
费贺却是瞳孔震惊，心神惧骇望着他。
“你你你——”他一双乌黑的桃花眼瞪得滚圆，惊骇地看向沈清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听到了什么。
两人经过长廊时，窗外大雾已经散去，机场跑道上的飞机也在机场指挥人员的指示下，陆续起飞。
私人飞机体型巨大，占据了跑道的中央位置，后面的飞机都无法正常通行。
驾驶舱内，塔台指挥人员在不停地催促。
〖private Air plane mozam980,line up runaway30L，please!〗来自莫桑国的980私人飞机，请滑行到跑道30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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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的长廊尽头，沈清寒停下脚步，侧眸看向身边的费贺。
“你是现在下去，还是跟我去北边？”
短暂愉快的气氛戛然而止，周遭的空气都随着这句话，变得凝滞了起来。
费贺心神骤然一凛，站在了原地。
又到了做抉择的时候了，上一次还是在清澜山疗养院的地下室里，一次南下，一次北上，何其相似。
“阿达，把他丢下去——”
就这短短一瞬，气氛死寂的可怕，沈清寒脸一沉，直接唤了阿达。
她声音冷的跟冰碴子似的，阿达缩了缩脖子，身子一抖，飞一样奔到了近前。娘呀，从飞机上丢下去，那不得摔成肉饼了。老板说的应该是送下去吧。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沈清寒转身就走，但是却被费贺给拦住了。
“我去——”
“我跟你去，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你想做的，我帮你去做，大不了劳资脱了这身皮，不干了——”
费贺双目通红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发火的人，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
他暴怒之下，将灰色衬衫衣领下面，扯开了两道扣子，露出一片紧实的胸膛。
两粒精致的纽扣脱落之后，瞬间滚落得不见了踪影。
费贺的手腕，被人给大力攥住了。
“我知道了——”沈清寒抓着他的手，把人抵在了冷冰冰的机舱壁上，脸贴着面，看着他的眼睛，神色异常认真道。“你说的，别后悔——”
太近了，离得太近了，费贺脸颊发烫，一双浓而黑的眼睛，逐渐瞪大。
这么近的距离，他的鼻尖几乎都能贴到对方的唇瓣了。
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声，近在咫尺，彼此交错，清晰可闻。
费贺的心跳不受控制一般，在疯狂鼓动，咚咚咚,咚咚咚........
他压抑着内心的躁动，愣愣看着对方好看的眼，点了点头。
“嗯，我说的，不后悔。”
他嘶哑着嗓子，多余解释了一句：“我没说我不去，我就是想到了之前的事！”
机舱里的压抑到极致的氛围，似乎瞬间变得松快起来。
阿达看了好大一场戏，暗暗松了口气。
“哦，好——”沈清寒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她松开了对面的男人，往后退了几步。
视线不经意扫到了他领口大开，露出的晃眼的白，视线迅速挪开，投向一旁的背景板阿达。
“阿达，先去给费先生准备好房间，多备几套合身的衣服，一年四季都要，他之后会随同我们一同前行，哦对了，他的专属定制面具，将由我自己来准备。”
阿达得了命令，垂着头，迅速离开。这位费先生，可真是顶顶的贵客。幸好，他之前一直都十分客气，没把人给开罪了。
沈清寒带着费贺去了机舱内最隐秘的角落，那是这架mozam980私人飞机上，唯一的冷冻库所在。
“走吧，跟我进去。”
沈清寒用指纹打开了冷库门，率先抬脚走了进去，费贺紧随其后，唯恐慢了一步。
在一个偌大的透明冷冻仓前，沈清寒停下了脚步。
而费贺，也最终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北厄落神明，卡安娜。
沈清寒看着透明仓内的，一个罩子内一动不动的无脸尸体，面色骤然森寒，冷冷开了口。
“她和我们不一样，从生物学，遗传学的角度，甚至不能称她为人，她是北厄落洲，冰蓝道国，某跨国基因研究中心的高尖端科技试验品——经过了多重基因编辑，和多重人体分裂细胞再生，引入了无数天才的脑部细胞和颅内神经，全力打造的克隆仿生——神。”
费贺神情惊骇欲绝，脑袋轰的一下，感觉多年来构建的三观都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忽然脸色煞白，想到了什么，倏地扭头看向沈清寒。
“他的脸呢？他怎么会没有脸？”
他心里一阵后怕，迫切想印证着什么。
“我得到消息，他顶着我姐姐的脸，在华国大港特区国际机场招摇过市，这让我觉得无比的恶心和反胃！”沈清寒盯着男人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我从南半球莫桑国首都起飞，专程赶来华国大港特区，撕了他的脸，顺带把他也给整死了。只是他的尸体，暂时不能丢，我感觉会派上用场，当然你作为华国警察，想要抓我或者是把对方尸体带走，我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