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大爷委屈吧啦地说着,像一个被诬赖偷糖吃的孩子,被人抓包。
“然后呢?”黑崎一护说话间的功夫,一手已经摸上了魂大爷的小脑袋。
“咯咯……”魂大爷两条小短腿拧巴成了内八字腿,瑟瑟发抖,“她就给了一巴掌。”
“怪不得,我会觉得左脸有点痛,继续交代……”黑崎一护抚摸着自己的左脸,继续询问。
“我……我……以为她不喜欢那样,才打了我一巴掌,所以,我又把她的裙子给掀了起来……”魂大爷双手摩挲着,目光低低的,语气带着无限的哀伤。
“喂,龙贵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胖次?”黑崎一护突然问了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一向古井不波的茶渡泰虎都听惊了,道:“一护,你……”
“白色,花边……”憨憨的魂大爷立刻举起小短手,抢答了,正中黑崎一护的圈套。
“哦,我明白了,”黑崎一护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关节咯咯作响,“你不仅掀人裙子,还偷窥。”
魂大爷大呼冤枉,黑崎一护偷看的,关他魂大爷什么事?
黑崎一护将魂大爷一阵收拾过后,才消了气,过后,又被叫到办公室,挨了一顿呲,写了份检讨,道了歉,这件事就算揭过了。
……
临近傍晚时分,柳生琉璃乘着私家车,返回了宅邸,今天,她没有在外面过多地逗留。
平时的她,会选择在人群拥挤的汉堡店,点一杯草莓奶昔,独自一个人,喝到天黑再回家。
主要今天在汉堡店,被北条诚狠狠地吃了一顿,钱包都瘪下去了,也就没钱进去汉堡店消磨时间了。
她返回了种满绿竹的庭院,换掉那身让自己看上去会淑女很多的黑色制服,穿上缺少一只裤管的牛仔裤,把白衫在小腹打一个结,换回自己平时最舒适的打扮,拎起长刀,往她父亲所在的庭院走去。
穿廊过院,来到了宽阔的庭院,柳生凉介背着身,坐在主座上,听到了廊下传来帘子晃动的声音,依旧闭目养神,一动也不动。
“父亲。”柳生琉璃恭敬地出声。
“嗯,那小子怎么回答?”柳生凉介淡淡地问。
“他说要考虑一下。”柳生琉璃直言不讳,虽然她对北条诚了解不深,但看到他从多宝塔拿了天星剑出来,那些豹猫一族还能全身而退,足见他不是一个嗜血成性,睚眦必报的人。
因此,她断定,北条诚迟早会答应她的请求。
“意料之中。”柳生凉介一脸平静,情绪没有丝毫的变化,“从那家伙闯入剑源结界开始,我就一直密切注视他,他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换做是别人,可能会报复,足见天星剑有择主的远见。”
他们又岂会知道,北条诚复活豹猫一族,纯属意外,只是因为没控制好力道罢了。
“父亲,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等。”
“等?”
“今天是十四了,明天就是十五了,月亮也快圆满了。”柳生琉璃喟叹一声,若有所思地说。
“要不要去提醒他,我怕到时候,局势无法挽回。”柳生琉璃担忧地问。
“不必了,天星剑的选择是明智的,而且,那家伙应该心里也有数了,纠缠了魔法师、豹猫一族、剑士与尸魂界百年的仇恨,终究会画下一个句点。”
“这个结局,一开始就已经是注定的。”柳生凉介再次感叹。
柳生琉璃沉默不语,在数万年的尸魂界统治下,早就该认清楚,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只是,三族之人,一直在欺骗自己长达百年罢了。
……
放学之后,北条诚独自一人往学校的保健室走去,学校的老师已经彻底放弃他了,连走廊都不让他站了。
他还想着能够在走廊碰见佐野纯,跟她搭下话,聊聊魔法师的近况。
既然走廊没碰到,他就只好亲自来保健室了。
自从那天出了多宝塔,那些魔法师也没有来迎接他们,更没有主动来联系,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佐野医生,佐野医生……”北条诚轻轻地叩响了保健室的门,半晌,都没有人回应。
“佐野医生,我进来咯。”北条诚转动了把手,推门而入,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玻璃杯里的水还有些温度,看来应该是没走多久。
他走出保健室门口,转角就碰见了教国语课的女教师青山,她狐疑地看着他:“都放学了,你还来保健室,不舒服?”
“没有。”北条诚摇摇头。
“那就是来找佐野纯的?”青山一眼看破了他的心思。
“那还不是跟之前那个问题一样?”
“嘿嘿,我上课的时候,经常看见你们在走廊外面嘀嘀咕咕,你们肯定有猫腻。”青山一脸坏笑,总算逮到这小子的把柄了。
“青山老师,您不该随便臆测您的学生和您的同事之间有某种不正当关系。”北条诚不好气地说。
“臭小子,没大没小。”青山给他脑门来了一记手刀,玩闹过后,她正经道:“佐野纯今天请假没来。”
“理由呢?”北条诚忍不住追问。
“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这还要我教你这个小鬼吗?”青山把手按在北条诚脑门上,用力地揉搓着,发泄数个月以来他不认真听国语课的私愤。
北条诚连忙挣脱开来,撒丫子就跑,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
圣心教堂前,一排排行道树随着燥热的风,婆娑起舞着,悦耳的管风琴乐,交织着动听的旋律,此起彼伏。
北条诚来到了教堂门口,附近的街道上,贴满了魔法师的符咒,“禁止通行”。
因此,教堂外面,都没有行人、车辆的踪影,就连活跃的夏蝉,也都停止鼓噪。
北条诚沿着教堂外的阶梯走了上去,步入教堂,空无一人。
眼前的传送阵法,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他自然而然地踏入,金光一闪,身影陡然消失,旋即便入了魔法幻境。
眼前,再也不是空无一人,而是站着一个大汉。
一袭黑色法袍裹身,染着棕红色的披肩长发,嘴里叼着一根刚点不久的烟,眼神透着一股狼的孤傲与凶狠,右眼下方刻着一堆不知所谓、像程序代码的条形文字。
他不无意外地缓缓开口:“神代,居然是你。”
“我们魔法师永世的恩人,北条先生,欢迎你的到来。”神代张开宽阔的双臂,做出了热情的姿态,言语间,高亢有力,像是意大利歌剧里的男高音。
北条诚没有直接站着,而是就近找了张长椅,坐了下来,因为,接下来,他有很多话,要跟眼前这个人说。
“恭喜你啊,又重新回到了魔法师的阵营里。”北条诚悠哉悠哉地说。
“我听你的话里,可看不出来恭喜的意思。”神代左手两指夹着香烟,咧开嘴笑了笑。
“我也没从你刚才的话里,听出半点欢迎的意思。”北条诚反击道。
神代连忙压压手,语气尽量缓和,不带着刺头:“这次多亏了你们的帮忙,从多宝塔中取出了天星剑。”
“别装了。”北条诚捏了捏鼻梁,这些天发生太多事了,他的大脑有点负荷过载的意思。
“这话,我没有听明白,北条先生。”神代饶有意味地看着他。
“你这出苦肉计,安排得恰到好处,滴水不漏,几乎连我都被你骗了。”北条诚直言不讳。
“怎么说?”
“从我和日暮戈薇一同上学开始,佐野纯就充当你们魔法师的眼线。当然了,这也怪我,谁让我总在走廊罚站呢,顺其自然地,佐野纯也就能以路过为理由,顺势搭话,以她校医的身份,透露一些常人无法处理的事件,像是书法教室事件,来测试我。”
“测试你?”
“不错,起初你们对我的能力还是持疑的态度,直到你们发现,我能将铁碎牙解除封印之后,你们才真正的认同我,继而打算拉拢我,实施你们的计划。”
“半妖的血脉,会出现失智发狂,无法控制自身妖力的情况,也在你们的意料之中,利用命镜让我能够压制自己的妖力,从而达到理智控制完全妖化的存在。”
“如此说来,你不应该感激我们吗?”神代不厚道地笑了。
“确实,我当时是特别感谢你们的,渐渐地,我便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各种事件中,而诱发这一系列事件的,竟然是日暮戈薇的四魂之玉。”
北条诚顿了顿,继续道:“起初,我认为这只是四魂之玉的常规操作而已,自然会令潜藏的妖怪们趋之若鹜。但是,后来我碰到了式神女巫神宫寺小椿。”
“那个一直与我们为敌的女巫?”
“我在她那里,吃过不少苦头,通过她,我们知道了泉明玉的存在,泉明玉虽然是神器,却满身邪气,可以令人邪性大增,于是我就在想。”
“当初四魂之玉,一直都是在日暮戈薇身上,如果妖怪肆虐的话,早就该出现了,而不是最近才出现。”
“你的意思是,引发这一切波澜的罪魁祸首,是那颗泉明玉?”神代忍不住问。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北条诚继续道,“之后,我们一行人,闯入了柳生家设下的剑源结界,为了进多宝塔做铺垫,我怀着一个疑问进结界,如果说泉明玉具有邪性,那么天星剑会不会也具有邪性呢?”
“这个问题,你得到答案了吗?”神代继续问。
“当然。”北条诚不假思索地说,“柳生家几代人供奉天星剑,他们铸造出来的结界,自然或多或少跟天星剑沾边,在结界里面,我感受不到一丝的邪气,所以我就推断,在三大神器里面,天星剑至少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了,这个推断,也在我拿到天星剑的那一刻,得到了证实。”
北条诚没有提及自己穿越获得天仙羽衣的事,继续说:“豹猫一族,利用泉明玉试图复活他们的首领,虽然成功了,但是一行人差点死在里面,这个首领,最后发狂,已经到了不分敌我的地步。”
“这一点,也验证了泉明玉具有邪性的推断。”
神代微笑着点头,道:“听你讲话,就是有意思,可你说来说去,你一直在说的,无非不过就是神器的问题,与我魔法师有何关系,与我今天站在这里有什么关系?”
“关于神器是否具有邪性这一点,我已经对天星剑和泉明玉验证过了,这点毋庸置疑,现在要说的,就是你们魔法师祖传的生命之镜。”北条诚话锋一转,神代依旧一副面不改色的态度。
“生命之镜?现在提这个问题,已经无关紧要了吧,命镜不是早就已经被柳生琉璃给抢走了吗?”神代反问他,“拜她所赐,我灵力尽丧了。”
“你有两个地方说错了。”北条诚正色道。
“哪两个地方?”
“第一个,柳生琉璃的确从你这里拿走一块命镜,不过,那块命镜是假的,是你故意让她拿去的。”
“理由呢?”
“命镜对你们魔法师而言,等同于神一般的存在,这样一种象征着神的命镜,你们怎么可能如此疏忽大意,轻而易举就让敌人给偷了去。”
“事有纰漏,防不胜防,也说不定啊。”神代不接受这个解释。
“好吧,那就再从你制造结界助我控制完全妖化开始说起吧,当时我在结界里面,自然是无法看清楚,命镜启动之后,是什么样子,后来,日暮戈薇无意中提及当时那块命镜,说有一股莫名的邪气。”
“当时的我,还不太在意这个细节。之后,我就去找浦原喜助询问关于命镜的事,他告诉我魔法师手里的命镜,是货真价实的。说的我云里雾里,不知所措。”
“直到进了多宝塔以后,豹猫一族的人,将那块被柳生家放进多宝塔的命镜丢在地上。那一刻,我才清楚地明白,这块命镜,是假的,是你们魔法师,放出来迷惑柳生家的。”
“当时,我还以为,这只不过是你们魔法师,跟柳生家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可是后来,豹猫一族的人,又拿出了一块命镜,说这块命镜,也是从你们这里偷去的。这块命镜里面附着着一只妖怪的残魂,与豹猫首领融合,看上去比较逼真,可是泉明玉加命镜,两大神器对阵天星剑,本应该是碾压的。”
“可最后首领被我们消灭了,命镜和泉明玉也跟着不翼而飞了,能活着出去,大家都很高兴,可是,问题马上就来了。”
“我们出多宝塔之后,你们视之如珍宝的命镜,下落如何,你们竟然没有着急地找上门来,向我讨要,这就让我很是怀疑。于是,我就去找了浦原喜助询问这个问题。”
“这个老东西,居然跟我打起了哑谜,他说这两件东西仍然存于现世,还给我讲了一个笑话。”北条诚说到这,忍不住讪讪地笑了下。
“什么笑话?”神代悠悠地问。
“盘子里,有一块玉米,一块番茄,把这块玉米吃掉了,那么,还有几块番茄?”
神代听完哈哈大笑:“幼稚园的小孩都知道答案,可笑至极。”
“不错,的确是可笑至极,不过,道理就是这么浅显,我们一直在追根溯源,拼命地往多宝塔里寻找命镜,殊不知,我们和豹猫一族在争在抢的,只不过是一块假的命镜。”
“这就好比,兔子在前面跑,猎狗在后面追,不管猎狗能不能追到兔子,这猎物还仍旧在猎人手里拽着,这猎人怎样都不吃亏。”北条诚眼神严肃了起来,“也就是说,真的命镜,仍旧在你的手里。”
神代咧嘴一笑,没有否认。
“那第二个错的地方呢?”
“你并非灵力尽丧。”北条诚补充道。
“此话何解?”神代继续问。
“身为魔法师的首领,命镜的持有者,你应该有从祖先那里听说过命镜的由来吧?”北条诚反问他。
“当然,是天神所赐。”神代仰视着穹顶透明的月光,目光中露出了无比的崇敬。
“哪个天神?”
神代没有开口。
北条诚替他说了:“是辉夜姬,代表月亮之国的公主,对吧?”
“你怎么知道?”神代反问他。
“哼,我怎么知道,一开始,你们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才对。”北条诚此话一出,神代表情有些不自然,僵住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生命之镜这种神器,也就是说,从头到尾,生命之镜,就不存在于现世,你们手上持有的命镜,也是假的,它是一块赝品,是从泉明玉的邪气中诞生出来的赝品。”北条诚加重了语气。
“不可能。”神代当即否认了。
“我看,我也不用辩解了,你只要将命镜里封印的人,招出来,跟我对话,一切就解释的通了,从头到尾,都是她在幕后指使的吧?”北条诚摊开手,说得已经口干舌燥了。
“既然你都看破了,就如你所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