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盛叶文的母亲,一直在秘密的为他筹集各种药材。
眼下还缺了三味珍稀名贵的药材。
玄芝便是其中一样。
灵芝中的极品,百年难遇。
能否得到,全看缘分。
借了重活一世的光,薛绯烟恰好知道,谁的手上,有玄芝一支。
她原以为盛叶文会答应她的条件。
谁知道,一阵邪风过来,吹动了薛绯烟鬓边的头发。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脖子,已经被盛叶文死死地掐住。
“你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
他眸光冷峻,笑意尽褪。
这件事,整个盛家,只有他和他母亲知道。
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别怪盛叶文过分警惕。
若是盛家大夫人知道,他这病能治好,他和他娘,搞不好,连今晚都活不过去。
刚好在这个节骨眼上,盛修文死了。
大夫人疯了一样,满世界的寻找仇人。
他可不能上赶着给人当垫背的。
薛绯烟痛苦的挣扎。
掐她那么紧,她倒是想说话,那也得能说得出来才行啊?
盛叶文像丢垃圾一般,直接将她丢在地上。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薛绯烟死里逃生,捂着脖子,大口的喘着粗气。
能呼吸的感觉,可真好。
她缓过气来,才仰起头,看着俯视着她的男人。
“你放心,我不是任何人的眼线,也不是谁派来勾搭你的下流胚子,我只是一个误闯盛府的无辜女子,你的秘密,我不会说给任何人听,只要你能帮我逃出去,你要的东西,我也自会送到你的手上。”
“说的天花乱坠,可我凭什么信你?”
“你只能信我。”
薛绯烟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坚定。
“因为,只有我知道玄芝究竟在哪。”
盛叶文呵呵一笑。
“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薛绯烟倔强的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他面前,“我没有威胁公子,我只是在同公子交易,仅此而已。”
她用玄芝,换自己的命。
她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哦?是吗?”
盛叶文一身的怒气,陡然散了。
这个丫头,倒真是有趣的很。
他都这样了,她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我这个人最是心慈手软,不喜杀戮,而且,我这个人,一般不怎么相信别人,你须得做些什么事情来,让我信你,我们这场交易,才能达成一致。”
薛绯烟面露难色。
“我身无长物,一无是处,拿不出东西来做担保。”
盛叶文也不勉强她。
他十分好说话的打量着薛绯烟。
“我瞧着你既有胆色,脑瓜子也灵巧,不如,你嫁给我,以身相许,这样我才能信你,放你出去,你觉得如何?”
“不可。”
嫁给他?
开什么玩笑?
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嫁给他。
盛叶文皱起眉头,“你拒绝我拒绝的这般干脆,让我很不开心。”
“……”
薛绯烟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既然公子是跟着我过来的,那您应当知道,我今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盛修文看着她,继续听她掰扯。
“我会被掳到这来,不过是因为,我的身形与你们家的盛音小姐有几分相似,才会遭此无妄之灾。”
他依旧静静的看着薛绯烟,一声不吭。
薛绯烟被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看的头皮发麻。
可她还是得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即便我要对公子您以身相许,公子您敢娶我吗?”
“即便您敢娶我,我最后会落到什么样的结果,您难道不知道?”
“您方才说,您这个人最是慈悲,不喜杀戮,我看着您这慈眉善目的容貌,便知道,公子定然不忍心看着我在这深宅大院中玉殒香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公子救救我,就当是给自己结一个善缘,日后若您有需要,我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薛绯烟软硬兼施,不怕他不接招。
盛家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盛叶文骨子里留着盛家的血。
权衡利弊,不过是盛家族内,最为基本的生存法则。
薛绯烟一个字都没有说错。
即便她敢嫁,他还真不敢娶。
盛荣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关外那一家,又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身为盛家次子,他比谁都清楚。
“确实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就非救你不可了?”
盛叶文心中不爽。
“可我怎么觉得这么不痛快呢?”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手边的假山石壁。
“要我救你也行,你留在这里,做我三天的婢女,供我差遣,时间一到,我立即放你回去。”
“嘶……”
凭什么?
薛绯烟不想答应。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不答应也得答应,保命要紧。
“好。”
她艰难的说出了这个字,“不过,我要先给我家里人送个信,不然我家人会担心的。”
“嗯,可以。”
盛叶文心情大好,说什么他都答应。
“常丰,你去,给这姑娘的家人送个口信。”
黑暗处,一个鬼魅一般的身影,钻了出来,领命之后,再次消失。
薛绯烟想笑,却笑不出来。
盛叶文起身,大摇大摆的进了屋。
“笑不出来就别笑,笑的这么难看,也不怕吓到人。”
薛绯烟:“……”
“不是当婢女?主子都进屋了,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等着我去请你?”
薛绯烟:“……”
“你要是再一脸的不情愿,那便将时间,再加三天。”
薛绯烟立即扬起了一个大大笑脸,“公子,奴婢这就来。”
盛叶文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长得有这么丑?
跟在他身边伺候他,有这么为难?
他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你去打水,本公子要沐浴更衣。”
薛绯烟:“……”
“公子,这么晚了,奴婢要去哪里打水?”
“这是你的事,你问我?”
薛绯烟深吸一口气,“是,奴婢这就去,还请公子稍等片刻。”
不就是打水吗?
能有多难?
苁文苑里头,有专门的小厨房,里面整天都坐着热水。
薛绯烟知道在哪。
可她知道也得装作不知道。
薛绯烟见着门外守着的小厮,笑呵呵凑过去,问道:“小哥,您知道哪里能打热水吗?公子要沐浴呢!”
那小厮冷冰冰的指着一个方向。
“那。”
就一个字。
干脆利落,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薛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