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准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用手指敲了敲杯子。
“先帮我泡一杯咖啡来。”
呵，不是失忆了么？
但能折磨自己的小细节可是一个都不拉啊。
对我呼来喝去的，还想要我伺候你，简直就是做梦。
沈北棠大开大合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我堂堂沈氏的大小姐，我给你泡咖啡简直就是屈才。”
“但在我眼里，你只配泡咖啡。”
顾准拿起一个企划案，正是南方项目下一阶段的企划案。
那个企划案她之前看过，顾准很大方，给她的让利很足。
但终究没有拍板，只要顾准愿意，现在翻脸也是可以的。
“好，我现在去给你泡。”
沈北棠端起咖啡杯，往里面足足加了两杯黑咖啡的量，糖一颗都没有放。
光是闻着就够呛。
“喏，咖啡。”
喝不死你。
顾准才喝到第一口便微微皱眉，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神色难测地看了一眼沈北棠，又接着喝了第二口。
看来剂量还是加的不够啊，沈北棠决定下次直接放黄连。
“那顾总，现在可以谈项目的事情了吗？”
“再等等，还有一个人没有来。”
说话间，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顾准原本阴沉的脸上舒展开来，亲自起身去开门，声音温柔得不似刚才。
“灵儿，你来了。”
白灵相比起昨天，穿衣服的品位明显往上提了不止一个档次。
以前都是买大logo的衣服和包包，透露着有钱精致土的感觉。
那现在就是进阶版，穿的用的，都是低调奢华的高奢。
“你叫她来是什么意思？”沈北棠的语气不善。
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项目只允许顾，沈两家参与，临时加一个人算什么？
白灵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拉着顾准的衣袖。
“准哥，还是算了吧，棠棠已经不开心了。”
顾准轻抚着他的手背安抚着：“没事，灵儿，她的话你就当放屁。”
“灵儿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也算是沈家人。她参加项目，不算是破坏合同。”
沈北棠看顾准现在是恋爱上脑，被名叫白灵的敌人占据了高地。
大脑小脑都在养鱼。
“好，你既然要加白灵，那我们沈氏就退出。”
顾准不尊重规则，那她也有不参加游戏的权利。
“好啊。”
顾准无所谓地耸耸肩，“如果周总还有钱来赔偿违约金，我是无所谓的。”
沈北棠恨不得把顾准掐死，当时的天价违约金，还是他逼着自己写上去的。
违约金的钱还是有的，但……
“我同意加白灵，但她只能算是你的人，不是沈氏的。”
这是沈北棠唯一的底线，让她变相承认白灵沈家人。
她宁愿让沈氏直接破产。
“可以，灵儿，你口渴吗？想喝什么，我去给你买。”
顾准贴心地把白灵安排坐在自己的转椅上，并且还要亲自给她去买饮料。
“准哥，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喜欢。”
白灵的回答很得顾准欢心。
“我要一瓶绿茶，冰的。”沈北棠紧接着补充道。
顾准脚步微顿，皱着眉看着她冷哼一声：“有病。”
……
顾准一走，办公室里只剩下白灵和沈北棠两个人。
“别装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了。”
沈北棠真的很佩服白灵的心理承受能力。
昨天才被人当众羞辱，今天还能和对方笑着卖乖。
“装？”
白灵惊讶地捂着嘴巴：“棠棠你在说什么啊？”
“你接近顾准有什么目的？”
她也不打算和白灵周旋下去，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单承明你不要了吗？”
提到单承明，白灵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自如。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来这里，是顾准邀请我的。”
看白灵的神情，她基本可以确定。
受系统影响的，只有顾准一个人。
至于白灵，还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走一步看一步，等他露出狐狸尾巴来。
“准哥，你回来啦。”
白灵听见开门的声音，就抢先一步迎了上去，主动帮他接过手里的东西。
顾准从里面拿出一瓶茉莉花茶递给白灵，却把东西朝沈北棠的方向扬了扬。
“看不见我提着东西吗？”
沈北棠不情愿地把袋子接过来，袋子里只剩下一瓶孤零零的绿茶躺在里面。
“准哥，我今天不能喝凉的。”
白灵用手捂着肚子为难地看着顾准：“我告诉过你啊。”
顾准愣了愣，把花茶接过来拿在手中。
手机上，白灵确实发过信息，说今天不舒服，一点凉的东西都不能喝。
怎么就忘了呢？
到了超市，只记得沈北棠最后和自己说的，于是两瓶都鬼使神差地拿了冰的。
“对不起灵儿，我让秘书再去买一瓶。”
白灵摇摇头，把水又接过来放在掌心中来回搓着。
“不用了准哥，我用手心给她捂热就好了。”
“你本来就不舒服，怎么还能碰凉的呢。”
顾准嘴上责怪着，把水接了过来，直接放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你!”
沈北棠被他的举动一惊，她知道顾准胃是不好的，太辣太冷都受不了。
如果想要把水给捂热了，身体恐怕就费了，于是下意识地就想要把水抢过来。
“沈北棠！”
顾准反手一推，手上根本没有收力：“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只是一个拙劣的替代品。”
沈北棠没有防备，撞在了身后的桌角上，尖锐的疼痛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顾准后面的话，她已经有些听不清楚，只看见他嘴巴一张一合。
身边的白灵，看似在劝慰顾准，但眼神里的轻蔑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直到琳达进来，才把已经快疼晕的沈北棠给扶住。
“沈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需要我叫救护车吗？”
沈北棠的脸色惨白，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不，不用了。”
沈北棠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摆了摆手，“只是有点血糖低而已。”
琳达却还是不放心，执意要打120，“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琳达。”顾准冷淡地把人支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沈北棠。
“你是为我工作，不是为她。而且，心肠歹毒的人，总是会活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