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记得，下课前他特意叮嘱周媛，一定要把沈北棠拉在群聊里，有重要的消息通知。
难道周媛没有吗？
察觉到李怀的目光看向自己，周媛心虚地狡辩起来。
“老师，我绝对拉了，肯定是沈北棠为了诬陷我，故意退了，不然她怎么知道1点有研讨会。”
“我只是在宣传栏那里看见，今天在音体室经济管理系的研究生有外界研讨会，我不想错过。
没想到李老师和各位同学都在，我这不是来得巧了嘛。”
沈北棠把自己拍的宣传栏图片拿给李怀看，上面确实写了时间和地点，证明沈北棠没有说谎。
“我一想到之前落下那么多课程，就想着能多学一点是一点。”
“老师你看。”沈北棠把自己为这次研讨会做好的资料准备拿给李怀看。
“我是真的想要多跟着你学点知识。”
李怀看着笔记本上娟秀的字迹有些动容，因为是周曼教出来的，字体里多少带着点周曼以前的影子。
而且每一个知识点都总结得很到位，不像是一个中午就能完成的，倒像是日积月累的结果。
李怀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露出一抹喜色，这才像是专业第一的样子嘛。
“嗯，这才像话，但是。”
李怀像是想到什么，表情又严肃起来。
“可是前几分钟，我可是让张硕给你打过电话的，你在电话把我骂得狗屁不通。”
“老师，如果张师兄真的打了，就让他现在再打一个我的电话。”
沈北棠把手调到最大音量，放在桌子上。
“这，这……”
张硕拿着手机，半天按不下一个键，他哪里有沈北棠的电话啊，他求助地看向周媛。
却发现周媛把头微微地别开，试图离开。
“张师兄，难道你连我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吗？”
沈北棠说得很是无辜，“那你之前是怎么联系我的？”
“我早就在打完之后就删掉了沈北棠的电话，所以现在才大不了。”
反正他今天出去打电话的时候，李怀又不在，谁能证明他没有打呢。
“对了。”张硕像是想起什么，大喊起来，把躲在人后的苏以安拉了起来。
“苏以安能证明我打了，是吧？”
张硕用手肘推了推苏以安，试图让他帮忙。
苏以安朝他笑着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今天我来的路上，确实遇见了张师兄，他好像在，好像在抽烟。
为了不让我说出去，还把剩下的烟都给我了。”
说着把装在兜里的烟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一脸无辜。
“老师，你是知道的，我对烟草过敏。”
果然，适才碰过烟草的位置，长了一串红点。
“张硕，你竟然敢抽烟！”
李怀拿纸巾垫着，把烟砸在了张硕的身上，像是不解气，还要上前在屁股上补上一脚。
张硕趴在地上，看着前后两副面孔的苏以安，面目逐渐可憎起来。
没想到前一秒还是好兄弟，怎么下一秒就出卖自己，果然长得好看的人都可恶！
“老师，你别被苏以安骗了，烟是他自己找我要的！”
“哦——原来是找你要的啊，那证明就是你的烟啊。”
沈北棠把张硕的手拿起来，“老师你看。”
只见张硕的食指和中指，因为长期抽烟，有被烟熏黄的痕迹，一看就是老烟枪了。
铁证如山，张硕就算今天把话说破了，也跑不掉。
“张硕，你自己去教务处换导师吧，我带不了你。”
张硕他带了三年，没想到在最后一年，还出这样的岔子。
张硕呆愣在地上，换导师？
最后一年了，而且他还是被赶出来的，哪个教授还会要他啊，这不是把他死路上逼。
张硕跪在地上，抱着李怀的大腿不撒手，鼻涕眼泪一大把。
“老师，我知道错了，电话去确实没有打，但是周媛告诉我这么做，说要让沈北棠退学的，真不是我。”
“张硕，你！”
沈北棠没有搞成，没想到火还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张硕这个孬种，见形势不好，便开始随意攀扯周媛，就算要走，也要拖一个下水才行。
“是周媛故意不告诉沈北棠的，真的教授，我没有骗你！”
“教授，你不要听他胡说，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
两个人甚至在教室里，厮打起来，场面那叫一个壮观。
“够了！”
李怀把他心爱的紫砂杯砸在地上，指着周媛和张硕说道。
“你们两个，下午一起去教务室报到，重新选导师。”
说完便不管他们的哀嚎，把两人都轰了出去。
今年好不容易想招最后一批研究生，没想到闹出这么多事，果然不能招女学生啊。
“老师，学姐和学长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他们。”
沈北棠把李怀扶到椅子上坐着，替他扇着风。
李怀看着这个他并不看好的学生，没想到被人这么戏弄，还能保持善良平和的心态，心里还想着别人。
内心又多了那么一丝安慰，好歹还有得力的学生在。
“小棠啊，你就跟着好好学，我一定把你带出师，还有你小安。”
沈北棠：“好嘞，谢谢老师。”
苏以安：“谢谢老师。”
“那边的人说堵车耽误了，你们两个先自己讨论啊。”
……
“姐姐，没想到我们两个是一个带教老师啊。”
苏以安语气上带着几分惊讶，但眼神中确实早已明了的清澈。
“现在知道我是你姐了，刚才怎么不理我。”
沈北棠佯装生气，好小子苏以安，早就看到她也不说一声。
中午白请他吃饭了，心中正气着，没想到人就凑过来。
苏以安小狗似地蹭着沈北棠坐下来，抱着她的手臂摇晃起来。
“姐姐，我这不是为了和你打配合吗？你看现在，一击必中。”
本来沈北棠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看见苏以安便想逗逗他。
烦人精走了，学校了又有了相熟的小伙伴，看来以后上学的日子，也不会太无聊。
“那姐姐，待会儿组队，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当然可以，姐弟搭配干活不累。”
真是好像小狗啊，沈北棠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还是一直卷毛的小狗。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清洌的男声在教室中响起，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