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
“这不可能!”我直接否认道,虽然说我是个标准的宅男体质,可是公司每半年安排一次检查,我从来都是身体健康。
我在拘留所的几个月里,也从过来没有过梦游这件事。
“真的。”
杨楠认真的解释道,表情是我从没有看见过的严肃。她板着脸接着说道:“你不仅仅梦游,你还试图伤害尹嘉航。”
我的心沉了下去,现在终于知道我为什么被铐住了。
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我努力理清现在的情况,冷静下来情绪:“能先放开我吗?我现在很累。”
杨楠动了一下又顿住,回头看着桑教授的表情。
桑教授抿着嘴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审视着我:“可能你要忍一忍了。”
“我以前没有过梦游记录。”我知道现在语言的解释有多苍白,可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你们要相信我,这不是我主观意识操控的。”
“你以前和人合住吗?”桑教授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这个问题说出来,我就知道无论怎么解释,我都说不清楚了。
因为性格原因,上学时期我都是独自居住,从孤儿院出来后,再也没和人合租过。
看我默默的摇头,桑教授的表情更加阴沉了。他坐在一边,欲言又止。
我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小布袋上,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肯定是袋子里的东西有问题!”
楚敬南深深的看了一眼杜恒,开口解释道:“这只是简单的安神中药制作的,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样一来,我的所有解释,可能就更加苍白了。
“那傅菁——”
“傅菁也使用了,没有任何现象,我们也进行过化验,没有任何问题。”
这样一来,我真的无话可说了。
“现在的情况看来,我们不能松开你。孩子受到了惊吓,已经被傅菁拉去哄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霍木白,难道你真的——”
她的话没有说完,我却能感觉到她语气里的不信任。
难道,从尹嘉航会跑过来求助,到现在我的梦游,都是那个神秘人的手段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是怎么做到让我每一步都刚好按照他的计算,每一次都按部就班的进到他布置的陷阱里呢?
把我困在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也许我们一开始就是错的,我们就不应该让一个嫌疑人来协助调查。”桑教授悠悠的长舒一口气,说话时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语气里满满都是失望。
“不是的!那件事真的不失我做的!”我急着辩解,一旦真的失去了这个机会,我可能就要背负那个罪名,失去唯一的翻身机会。
更何况,那个人现在还绑架了一个父亲,一个孩子的靠山,一条鲜活的人命!
我不能失去这个机会,我不能!
“我看,你还是先回拘留所吧!”桑教授说道,最后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楚敬南急了,刚要开口,就被杜恒一把揽住,递给了他一个眼色。
“老师——”杨楠有些惊讶的看着桑教授,准备开口替我说话时,桑教授摆了摆手,连同白局长,也默认了他的说法。
完蛋了。
我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依次划过,看见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只有楚敬南,从始至终都低着头没有说话。
深吸一口气平复焦躁的心情,这一次,我除了认命真的别无选择。
“等一下。”
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推开,高大健硕的身影牵着一个单薄的孩子,站在门口。
是傅菁带着尹嘉航。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门口的方向,看着小孩检定的走过来,摸着我手腕上的伤口,很温柔的问道:“哥哥,你疼吗?”
我是个孤儿,第一次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不疼。”我轻轻的摇摇头,不自觉的想将伤口隐藏起来。伤口因为我的扭动而贴在冰凉的手铐上,冰得肆意刻骨。
傅菁在哄着他,怎么会把他带到这里来?他做事一向让人有安全感,应该不会这么纵容孩子胡来啊。
“白局。”傅菁带着歉意微微垂首,接着说道:“嘉航有些话想和大家说,他再三请我带他过来。我想这孩子已经十二岁了,有发表自己想法的权利。”
他主动要过来的?
我仔细看着面前的小家伙,纤细的脖子上有一个暗红色的手印,每根手指的痕迹都能看得清晰异常。
鼻子莫名的酸了,我有多大的力气自己最清楚,能留下这么深的痕迹,那我梦游中的手劲肯定是拼尽全力。
如果不是被及时发现,我可能真的会掐死他。
一旦真的失手掐死这个孩子,我一辈子都会不得安生。
“局长叔叔您好。”尹嘉航毕恭毕敬的说道,坚定地站在我前面,像是保护一般:“哥哥对我很好,他绝对不是故意做出这件事的,你们不能把他抓起来。”
我从来没有感动过,除了这次以外。当所有人都不相信我,要把我送进监狱时,这个被我伤害过的孩子,站在我面前说他相信我。
即便不为了任何人,只为了这孩子的一句话,我也一定要抓住这个凶手!
“可是——”白局长欲言又止,话还没说完,就被傅菁直接打断。
“白局,我跟您一起工作很多年了,我觉得霍木白是个可以相信的人。况且,这个案件很多事情都是我们一起在跟进。如果突然抽出霍木白的话,这两起案件,a组和b组都会应接不暇,很难无缝接轨。”
他的话听起来很中立,我却能感觉到,这个号称公私分明的男人,是在为我开脱。
“但是他做出这样的事,我不能允许他像以前一样,以警察的身份办案了。”
白局长沉思了很久,才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我知道,这已经是在退步了。
但是关于这件事,我有自己的想法。既然这个人这么急切的想将我拖上位,我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将这一切彻底推翻。
“各位,我有个想法,敢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