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基本无用的花粉及孢子状东西上,闪烁起越来越密集的混沌星光,仿佛是神在试探这千百种方案。很难相信这种东西还有什么大的价值。但当星光归于平静时,萨道格神还真的提出了要求:“吾要四分之一。将来若事情有成,你也有三成功劳。”
身为混乱的萨道格神难道要搞什么计划?好吧,也许他是看到了什么新的机会。于是东郃子大方的将这些东西给他了。然后萨道格神又顺口提供了另一个消息:如果你想在混沌海中创造出自己的城镇或神殿,可以向吉斯瑟雷人讨教。他们修建的宏大心灵殿堂能遨游在狂暴的混沌海中,一切混乱能量都无法穿透心灵殿堂的外壁。但我对灵能了解不多,只能提供少许知识。
当这些知识进入到东郃子脑海后,东郃子取出第二个许久不用的小树人,用制作波根法像的法术和超自然那里制作了一个比床还大的海龟型简单法像,并在龟背上凝聚地水火风,想塑造一个简单而袖珍的山水循环模型。
但他失败了,波根法像的意志无法让地水火风元素准确定型,几次用法术在龟背上作出山水模型,可一转交给波根法像操控就开始失控,山水模型像水中的沙堆模型般迅速消散。不得已,最后让圣熊幽灵进驻到模型之中才勉强定住造型。又实验了一段时候后还是不能塑造成自我存在的模型,因为萨道格提供的方法中。很多步骤由神性力量直接塑造的,而凡人做不到这些。
当东郃子暂时放弃实验,重回萨道格神的神国领域里时,已经快到第二天了。而乐琳与波努克正在一片翡翠塔屋组成的闪光优美村子里,和一群不知名的妖精在吃喝玩乐,好生快活。
而且他们是在几个线条优美的翡翠塔屋之间,用不知名的闪光大理石搭建的贝叶型宽阔平台上玩儿,一边歌舞烧烤一边欣赏远处和天空的美景,简直像一群富人在科幻造型的奇形度假建筑里,占用楼顶高大的直升机平台开party!
即便是身为宠物狗的波努克也有自己的盘子和碗。放着汤美肉嫩的熟食。旁边还有一只宠物蜥蜴什么的作陪。不过爬在地上的波努克完全心不在焉的左看右看,好像在数来来往往的人腿、兽腿一共有多少条。直到东郃子降落到他面前,他才转过头来,问了句:“又造出什么东西了?”东郃子以心电感应答道:“没造成。正常的失败了。怎么不跟他们玩儿。”
“浪费时间!”波努克的回答一向冷静:“把大把的生命和精力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就像一群纨绔子弟!等真正的灾难一来。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有几个小时才满一天?”
“2个小时吧。”东郃子说:“你对攻击力的提高太执着了。其实你不去掠夺大量的利益,一般也不会被人招惹,没必要天天琢磨把攻击力提高。”波努克答道:“但自己的武力才是最后的盾牌!荣誉挡不住阴谋。金钱可能导致更多的窥视、法术装备总有拆下来的时候。当敌人的刀剑和法术就在眼前时,只有足够的强大的武力才能保全自己。”
“原来是为了保住‘自我’啊。”东郃子笑了笑:“但也用不着弄得时时刻刻都绷着吧。跟他们玩玩儿也可以放松一下。”波努克横了周围的人群、妖精群一眼:“没兴趣陪他们浪费时间。”
东郃子淡笑:“你呀,被保全自己的警觉性给统治啦。好吧好吧,你就干点儿别的吧,怎么不吃东西?”波努克瞧了瞧面前的狗盘子和食物:“不对胃口,太咸了。不适合狗~~我~~嗯~~这是给人吃的,不适合狗吃。”东郃子又指着不远处几个正在分割烤羊的犬首天:“那就跟他们一块儿吃。又骨头啃呢。”
波努克又不咸不淡的答着:“太硬了,不想啃。”却被东郃子反问回来:“你还没碰那些烤羊的骨肉,怎么知道是‘硬’?那个‘硬’到底是在烤羊哪儿,还是在你脑袋这儿?”
波努克一愣:是呀!烤羊在那边,可我这里就感觉到‘硬’。如果‘硬’真的是那骨肉本身固有的特性,我还没碰它,怎么会感觉到‘硬’??不对!‘硬’是从我心里的流淌出来的东西,是我在拿‘硬’去标示那骨肉的特性!
忽然间他就明白了东郃子所说的‘标识工具’意义!——是我在拿标识工具去标示真实事物!就像我用‘房子’这个词来标识周围的翡翠住所。而‘房子’这个词本身并非真实住所,真实住所也没有规定必须叫它‘房子’这个词。如果大家约定俗成叫它‘王八蛋’,那它就是‘王八蛋’。
忽然间波努克对《通玄小论》中的东西豁然开朗。他睁大狗眼仔细看四周:
他看到天使们有五颜六色的衣服和皮毛,但衣服皮毛是无所谓有颜色,也无所谓没颜色的。所谓的‘颜色’只是他自己心里涌动出来的一个个标识工具,用来标识那些衣服和皮毛。远非事物本身。
他看到有飞舞的妖精在笑,但‘笑’这个概念,是从他心中涌动出来的,也是标识工具,远非事物本身。
他看到有天使切西瓜,于是他闭上狗眼,想象着一刀切下去分两半的情景,睁眼时那个西瓜果然已经被切成两半。但‘一刀切下去分两半’并非看到的,而是从心中涌动出来的标识工具。
‘一’是心中涌动出来的标识工具。
‘刀’是心中涌动出来的标识工具。
‘切’是心中涌动出来的标识工具。
‘下’是心中涌动出来的标识工具。
‘分’是心中涌动出来的标识工具。
‘两’是心中涌动出来的标识工具。
他又望向别处,看到黑白红兰。看到桌椅板凳,看到食物酒水,看到欢乐人群,看到吃剩的残渣。还看到远处的山川大地,上方天空宛如浪涛和岛屿的绚烂地水火风。看到种种的一切。
而这一切都是由‘五颜六色’构成,由‘硬软糙滑’构成,由‘急缓尖沉’构成,由‘香臭浓淡’构成,由“是非对错”构成。
闭上了眼睛,心中可以凭想象。复现出‘五颜六色’
不理睬触觉。心中可以凭想象,复现出‘硬软糙滑’
不理睬听觉,心中可以凭想象,复现出‘急缓尖沉’
关闭了嗅觉。心中可以凭想象。复现出‘香臭浓淡’
不看所有事。心中可以凭想象,复现出‘是非对错’
如果这些‘五颜六色’、‘硬软糙滑’,是事物本身的东西或特性。但我还没接触它们,怎么会在我心中一一展现?对!这些玩意儿都是我这里的!根本不是事物本身的特性!!事物本身根本没有‘五颜六色、硬软糙滑、急缓尖沉、香臭浓淡’!!我所见的、所感的,都是我脑子里的玩意儿!是一种宛如幻想的东西!
他再睁开狗眼去看四周,黑白红兰,看到桌椅板凳,看到食物酒水,看到欢乐人群,看到吃剩的残渣。还看到远处的山川大地,上方天空宛如浪涛和岛屿的绚烂地水火风。看到种种的一切。而这一切都是由‘五颜六色’‘硬软糙滑’等构成。都是由心中的玩意儿构成!
所以,我感知到的,只是我心中的幻像~~~
然后他看到了他自己的狗身,他能知道:‘黄’的毛、‘软’的皮、‘暖’的肉、‘硬’的骨、‘臭’的味道。而所谓的‘毛’,是由‘软’的、是‘黄’的、是‘可弯曲’的、是有‘实体’感的。
我能知道的,只是‘黄软暖硬’等等标识工具;甚至‘实体’感,也是心中涌动出的东西,也是标识工具。换而言之——真实事物并非‘实体’!!而我却只能把握我心中流淌出的这些工具。
所谓的‘我’,就是由这些‘黄软暖硬’等等标识工具,由‘实体’感等标识工具构成。由心中的幻像构成。
我所把握的‘我’,我所要保全的‘我’,其实只是心中一堆幻像~~~
东郃子借《南华经》说道:“我游赤水之北,登乎昆仑之丘而南望。在归还的路上得知有一个‘玄珠’,我用非凡的视力去追索,看不到它;我用嗅觉神异的狗也查不出它;我用知识智力去探寻也探寻不到它。当我去掉感官、去掉思虑、去掉言辩,若有形若无形时,才得到真正的玄珠。”
“但是~~~”波努克还是坚持了一下:“这些事物相、这些标示工具毕竟间接的代表了真实事物。”而东郃子笑着提醒:“就像‘房子’这个词,与真实居所之间的间接关系,松散而非必然。就像你看这里的欢庆事情,觉得无聊;就像他们看这里的欢庆事情,觉得欢乐;事情只是事情,其本身,何必一定要用无聊感?何必一定要用欢乐感?”
波努克沉默了一阵:“我以为自己抓住了真实世界,其实我抓住的是心中的世界;虽然抓住心中的世界,对着心中的世界发出行为,可以间接对上真实世界。但真实世界未必需要我这个心中的世界。或许有其他的心中世界,和它配的更好?”
东郃子点头,而波努克则再次摇头:“我已经习惯现在这样了,不想动那么大。”
于是东郃子只有转身而去:“那你就没有资格学‘守一’之术。本来想教你‘守一’,至少把瑜伽的高级境界无种子三摩地传授给你。但你既然做了这种决定,那就练不成了。”
波努克狗起身追问:“非要丢掉现在的习惯吗?”
东郃子答:“不愿丢掉身执,而所谓的‘自身’其实是一堆标示工具,就是不丢到那些标示工具;不愿丢掉世界,而所谓的‘世界’其实是一堆标示工具,就是不丢掉那些标示工具。你不愿丢掉他们,那么守一时,心中会不断涌流出无数标示工具,你的心力就会不断跟着他们忽东忽西的狂奔。意动火功寒,连无种子三摩地都成就不了,还谈什么守一、谈什么神炁相交、谈什么修行?”
已经明白理论路线的波努克还要做最后的挣扎:“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东郃子答:“你以为破我执、发离世心,只是心灰意冷的逃避?这是不懂得修行技术体系的表现。不能正确理解破我执、发离世心,看不懂古人的真义,就会胡乱追求自己臆想出来的什么‘灵气’、什么‘神丹’、什么‘渡劫法宝’、什么‘气运’,甚至妄想用‘气运’代替修行。这样的人颠倒狂乱、以盲引盲,不掉进鬼神窟癔病洞、不被人骗钱骗心又骗命就不错了,哪还有资格修炼道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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