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的时候好一会儿都起不来床,不严重时候过了那个疼劲儿就该干嘛干嘛,一点异常都没有。”
“也不是没找医院看过,但是都没看出什么,前几天听说咱们军总医院引进了那什么西替机器,说是那东西能拍身体里面,我就也去拍了一个,也没看出什么异常。”
“疼得厉害时候,吃止疼药都没用。”
而且她也不能每天晚上都吃上止疼药盯着,她虽然年纪大了,却打从年轻时候就不愿意吃药,能挨过去的都靠着自己挨过去,实在挨不过去的才吃点药。
可是因为这个心口疼的毛病,每次去看完医生都要给她开些药,全都堆积起来,怕不是得装满一个柜子。
邱姑姑把自己的情况都说了,又叹了一句,“看了那么多医生吃了那么多药,也没见什么起色,我就想着不行就不治了,反正我也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定有多少年好活……”
邱姑姑倒不说着听听,她是真的想开了,反正每天都要疼那么十几分钟,其他时候都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什么都不耽误。
但是作为亲儿子的江致远可是听不得这个,他出声阻止,“妈,你说这个干什么?!”
邱小环也说赶忙道,“姑姑,你不是说以后还要给三哥看孩子呢嘛!”
邱姑姑听到这话,顿时白了两人一眼,“我倒是想看孩子,你问问你三哥肯不肯结婚?”
提起这个邱姑姑就忍不住生气,继续嘟囔,“一个两个也不知道怎么的,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就不结婚,都三十好几了还不找对象,还有你一个,眼瞅着就三十了,还天天跟个小孩似的,我就想问问你们到底要怎么着,这辈子就自己过了?”
刚刚还能将三哥推出来挡刀的邱小环不说话了,她就不明白这火怎么就烧到自己身上了?
江致远也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呃,那不是没碰到合适的……”
“合适的合适的,我看哪个姑娘都挺合适的,给你介绍了那么多哪个不合适,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我看都跟你挺合适的,就你个倔驴,毛病那么多!”
江致远:“……”
邱小环:“……”
田蔡在旁边看得好笑,难得看见邱小环被训得一句话都不敢回。
之前每次邱母说她,她都有话要对付几句。
邱姑姑也知道还有外人在这,两个孩子岁数都不小了要面子,训完就拉倒了。
邱小环见姑姑不提了,赶忙拽了田蔡上前,“姑姑,先让田蔡给你把个脉吧!”
邱姑姑朝田蔡不好意思的笑笑,两人在堂屋的桌前坐下。
田蔡给邱姑姑把了脉。
可是情况出乎田蔡的意料。
可以说邱姑姑很健康,是她这个年纪少有的健康,根本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样子。
至于心脏,更是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如果不是听邱小环和邱姑姑都说她每天晚上都会心口疼,田蔡单凭脉象根本没看出来她身体有问题。
不过也有可能是邱姑姑还没到犯病的时候,没准只有晚上七八点钟心口疼那时间段脉象才会有异常。
于是田蔡就待在邱姑姑家里,等晚上到时间了再把脉。
邱姑姑是个非常热情的老太太。
邱小环是邱家下一辈中唯一的女孩,长得又好看。
邱姑姑本人是非常喜欢女孩的,可接连生了三个都是儿子,她不得不死心。
所以邱小环出生后,邱姑姑真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闺女疼,没事儿就领过来住几天。
买衣服买鞋子,使劲打扮这个侄女,还让江致远几兄弟带着妹妹玩。
所以看见跟邱小环同样年纪的女孩来家里,邱姑姑对田蔡格外热情,还特意下厨给两人做了她的拿手好菜。
饭桌上田蔡就听他们提起了邱小环的二哥,话里话外那意思是这人一直在部队没回来,但是从未提起过老大。
田蔡是客人,这件事只是放在心里,不该问的一句都没多问。
七点十多分,邱姑姑的心口疼毫无征兆的发病了。
那时候田蔡正好坐在邱姑姑对面,亲眼看见她的面色在一瞬间褪尽,人直接往后倒去。
田蔡赶忙冲上前将人扶住了。
邱姑姑手捂着胸口,这时候已经疼得面色煞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眉头紧皱,一看就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江致远赶忙去拿毛巾,邱小环去翻止痛药,两人默契的很。
都不是第一次遇见了,动作间并不见慌张。
最剧烈的那股疼痛邱姑姑已经缓过来了,这会儿倚靠在床头,心口虽然仍旧一抽一抽的,却不像刚刚那么难以忍受了。
田蔡将自己的银针掏出来,因为之前听邱姑姑说过,止疼药已经对她没多大作用了,田蔡想试试扎针止痛行不行。
“邱姑姑,您先放松点,我要给您扎几针试试。”
邱姑姑仍旧疼得说不出话来,只略微点了点头,很配合的将原本挡在额头的手拿开了。
田蔡打从刚刚就已经预想过要扎的穴位,这会儿也不含糊,飞快的在邱姑姑头身上下针,不一会儿,十几根银针就被扎了上去。
先不说能不能看出什么问题,至少邱姑姑这会儿的表情已经缓和了不少。
“妈,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江致远打从刚刚田蔡扎针就在一边站着,这会儿见母亲神色有所缓和,赶忙上前问道。
“……好点了。”邱姑姑仍旧闭着眼睛,声音低低的说道。
田蔡见人平静了不少,这才将手指放在邱姑姑手腕上,细细感受着。
过了一会儿,她又更换了另一只手。
经过这些年的练习和实践,田蔡确信自己把脉从未出过错,她的把脉技术可是经过张文山老师亲自指导确定过的。
后来还有张老爷子加入进来,可以说两人是对她教无可教,这才放她离开。
可这会儿感受着手指下的脉搏,田蔡眼里划过一抹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