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小环看见汪宝龙的那瞬间只觉得浑身僵硬,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人敢直接找到村里来。
“你、你要干什么!”她警惕的看向挡在自己身前的人。
邱小环往周围看了看,没见着汪宝龙的其他几个狗腿子,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是自己来的就好,最后实在冲突她还可以叫人。
大柳树那边正好有不少妇女在伸脖子往这边看,没准他们听到自己的叫声愿意往这边来看看热闹。
到时人一多,肯定能吓退这混蛋。
虽说自己人缘不咋地,但女同志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欺负,应该还是有人能站出来的。
邱小环脑中那瞬间晃过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总觉得哪种都不太行得通。
汪宝龙现在烦躁得不行,根本没心情对邱小环做什么,想到自己的情况,他打量了眼前的姑娘一眼,这穿着灰扑扑土布衣裳看不出丝毫曲线的女人,当初自己是怎么眼瞎觉得她勾人的?
看着都不如金花。
“我问你,之前跟你一起那娘们叫什么甜菜还是酸菜的,她在哪呢?你们当时打我是不是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邱小环懵了,“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两个女同志就算打你能对你造成多大伤害?我们不过是给你几拳出出气——”
她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但不敢有丝毫异常表现出来,而是偷偷在身后的墙上使劲蹭了蹭,然后抹着眼泪哭道,“我们真的已经知道错了呜呜,我们自打那天开始就再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生怕你哪天回来报复呜呜你就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邱小环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那手上的灰全都抹在了脸上,一下将原本白嫩的脸抹得灰呛呛,让人看一眼都觉得辣眼睛。
应该说汪宝龙是被邱小环脸上的鼻涕眼泪恶心到了。
他狐疑的看了邱小环两眼,然后赶紧转开视线,太特么伤眼了。
自己当初怎么看上这么个邋遢玩意儿,他也没心思教训这个娘们了,想起自己打听到的事,于是眼睛看着一边的围墙问道,“我听说你们村里有个姓杨的大夫看病看得好,你带我过去找他!”
邱小环的哭声一窒,眨了眨被揉红的眼睛,“杨大夫……他不一定在……”
汪宝龙恶狠狠的道,“他要是不在你就给我把人找回来,找不回来我直接在这撕了你衣服!”
邱小环打了个哆嗦,赶忙喏喏答应,带着人往疗养院去了。
一直将人带到疗养院门口才被站岗的小战士拦住,“干什么的?”
到了这邱小环就没那么怕了,她伸手一指旁边的汪宝龙,“他想找杨大夫看病。”
那小战士打量了汪宝龙两眼,这才道,“在这等着!”
他将另一个人叫出来站岗,自己跑进去叫人了。
邱小环惋惜,看来今天杨大夫没出去。
很快,杨正平就拎着药箱出来了,他今天还没来得及走,邱师傅做的菌汤太好喝,他多喝了两碗,就耽误了时间。
等杨正平问清了情况,手指往汪宝龙手腕上这么一搭,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个田蔡,明明是个小姑娘家家的,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那姑娘从来都是个有分寸的,绝对不会在无辜的人身上使用这套针法,再加上邱小环偷偷在后面使的眼色,杨正平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你这身体也没毛病啊,我摸着就有点肾虚,顶多能导致早泄,怎么也不至于硬不起来啊!”
汪宝龙抿着唇没说话,看来这大夫比之前那几个都强,最起码能看出他肾虚来。
没错,汪宝龙就是肾虚,他之前能让金花觉得比汪国庆厉害,大多是靠着鹿鞭酒,只是现在那东西黑市上没得买了,只能从一些人手里高价买,最近他都没买到,难不成是这个原因?
可是再早些时候不喝酒之前,他也不至于站不起来呀,顶多就是时间短一些,硬度差一些,那啥快一些。
汪宝龙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杨正平继续随口瞎掰,“那鹿鞭酒确实是个好东西,也确实是养身子的,但你不能因为有这么个东西在后面撑着就纵欲过度。”
“好比那澡盆子,一共就这么大,一个细小的水龙头往里面注水,可你底下开了个更大的洞在往外放水,就算澡盆里原来就有水,可一段时间下来,那放进来的水都没有漏出去的多,你说澡盆还能存住水吗?这身体也是相同的道理!”
汪宝龙听了,觉得杨正平说的还有那么点道理,再加上这段时间都买不到鹿鞭酒,那就等同于上面的水龙头关掉了,只下面不停的放水,他的身体就越来越不中用了——
“杨大夫,我这样的情况有没有什么办法?”
杨正平假装为难的摇摇头,“治不了啊治不了,你这情况西医都检查不出来,也就我早年学过两手中医的把脉知识,不然也看不出来,哎呀我这整天拿手术刀的,可没什么办法能治得了!”
汪宝龙听懂了,这意思是没准中医能看得了他这病,可是转瞬间他就僵住了。
他上哪找中医去?
自己这几年打着上面的旗号,没将中医赶尽杀绝也差不多了,那几个有名的中医大夫都被下放到哪儿来着?
现在将人弄回来还来不来得及?
……
等汪宝龙一脸郁闷的走了,杨正平这才将视线转向松了口气的邱小环。
“什么情况?他得罪田蔡了?”
邱小环心下震惊,却怎么都不敢表现出来,只装傻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杨正平双臂抱胸,斜眼看她,“装,接着装,这小子被田蔡扎过了吧?”
邱小环还想再装一会儿的,最终在杨正平的瞪视下将到舌尖的话掉了个,“呃,你怎么知道的?”
杨正平白她一眼没说话,他怎么知道,他怎么能不知道,这套针法是杨家独门秘法,在这黄县只有两人会,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田蔡了,他前些天忙得跟狗似的根本没往县里去,不是这妮子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