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磕磕绊绊的,也走了许久许久。
答案太多让她不知道哪个是对,偶尔,还会蹦出一些没有见过的答案。
她情感上觉得死是解脱,是出路,可行动上却总是被这样那样的理由阻止。
她有一个死的理由,就会有一个对应的理由冒出来劝说自己活下去。
但其实已经很累了,很难受了。
真的。
一直都在忍,一直都在吸收,却没有出口,没有放松。
崩溃的时候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对,好像难过的只有她自己。
她明白了,有些话,你不说,你的情感,你不去表现,别人是永远不可能了解的。
压在心里,只会让自己爆炸。
有时候她叛逆心理上来了,也会觉得,md,炸就炸,她自己再压抑,她乐意,她有受虐倾向行不行。
但其实她不想被理解吗,她想的。只不过当不被理解成为常态,这便成为了她安慰自己的方式。
至于疗效,可以忽略不计。非要说的话,可能是确实让她变得更魔怔了。
周厉心里一紧,强制提着她的双臂站起来,将人抱坐到自己腿上,摩挲着她的胳膊,脸颊在她颈窝蹭来蹭去。
末了叹息一口气,“好,分手。”
“我们分手。”
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传入秦桑婕耳中,事情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但她却一丝释怀的感觉都没有。
反而心里喘不上气似的疼,这几个字直接砸在她心里面,烙出一个个深深的印子,她知道,她永远失去他了。
她可能永远不会再碰到一个这么爱她、照顾她的人了。
她亲手,把人推走了。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她也不会有脸,求着人回来了。
给过她温暖是真的,带给她从未有过的失去感,让她有了一无所有的感觉,也是真的。
但是她不可能再反悔了,无论情感上有多么难受,当初做的决定,也是经过她无数的思索确认,也用了她所有的感情。
她终于得到她想要的结果了,真好,不是吗。
真好。
其他的抱歉、空落、伤感,一定会有,但她如果不想再让自己陷入极度的崩溃,也只能这么做。
以后的路,又要自己走了,多自由啊,无牵无挂的,挺好的。
其实她感觉到了周厉的身体变化,相处这么久,他的一点点变化,她都了如指掌。
但她全然装作没看见。
此刻二人的身份尴尬。
就算极度了解,事实上,也不应该有什么关系了。
不然分手是说着玩的吗?
如果真是说着玩,那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也不至于耗费全部的力量。
有的话,说了,比承诺书还有用,比钢印还生效。
周厉对她从来都是饿虎扑食,很少有忍耐的时候。这次也迟迟没有动作。
好像昭示着,有什么东西,真的不一样了。
他们不再是恋人,那他们是什么呢?或许有一个词叫,曾经。
其实她多想侧过身环住周厉的脖颈,然后低头轻轻靠一会,一会就好。
只要靠近一点点、一点点,就能汲取很多很多的力量。
可她还是没有做。
如果她这样,那算什么呢?
又给人希望?给别人暗示?
既然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就不要做能让别人误会的事吧。
还是那句话,别人无论多了解你,也是通过你的表情、你的行为,去判断你的想法,哪怕你心里再干净,你想的是世界大同的有效捷径,高瞻远瞩的经济方法,别人也是不知道的。
他们只会通过你的脸、你的躯壳,去判断你在想什么。
看到什么,就是什么。
这世界就是这样,很浅显,但你看不起它,又会被它折磨得心力交瘁。
既然如此,少一些放纵,少一些愉悦,少一些踏实,也没什么。
她不能看到好的就想抓住,看到解药就要吞噬。
她不能。
哪怕只是很小的事情,很微茫的东西。
一旦掺杂了人的感觉,就无比复杂。
让复杂的事少一点吧。
这比短暂的解药更重要。
他们什么也没做,这一次,他们终于脱离了肌肤之亲,只是简单地靠着。好像只是一些安慰,就已足够。
但这种依靠,应该也是一种告别吧。
至少她认为是这样的。
吸了吸鼻子,虽然想将这样的时光延长一点,再延长一点,但她还是很无情地打断了。
“沐沐呢?”
眼下的情况提起第三个人,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所有暧昧的感觉,都会被打断。
她了解周厉,知道他不可能只把她带走,把沐沐留下,哪怕素不相识,也做不出这种事。
何况还是她的朋友。
如果尊重一个人,就会同样去尊重她身边的人。
但她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一下。
毕竟她人在哪,她也不知道。
“xx酒店,有人陪着。”
周厉直接说了酒店名字。
秦桑婕听完心基本完全放下。有空跟他插科打诨,“还有人陪着?女的吧,和你什么关系啊?”
“是不是天天在一起的那种啊?”
她开玩笑,看似嗔怪,其实心里并不介意。
周厉倒是被她说得紧张,虽然她语气轻松,可他脸上却见不到任何放松的表情,“别瞎说。她只是……同事而已,平时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他底下的手下那么多,自然有男也有女,但秦桑婕并不了解。
“同事吗,什么同事,还能帮你陪一晚上不认识的朋友啊?任劳任怨的。”
“这朋友,可以深交哦周总。”她纯粹是想逗逗他。有时候紧张和慌乱,也挺刺激的不是吗。
周厉的脸越来越沉,像能滴出发黑的水。
他倒不是被冤枉心里不平衡,他是怕秦桑婕给他记一笔,这么一顶强扣到他头上的大帽子,他可不想戴。
他知道她心眼小着呢,平时疼了碰了都要哭,更何况这种事情,他怕她难过,怕她不理他。
所以他很着急想解释。
“再瞎说?”他狠狠撞了撞她的额头,“所以,你要不要亲自检查检查,看我到底是别人的,还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