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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礼的思维是极具创造性的,这不就是后世的信用贷款吗?这样解决了自己面临的农田无人耕种的尴尬处境,同时还解决了“免费”赎身的尴尬局面,一举多得。

“这个主意很好!”杨齐大加赞赏道。

“啊!”章礼没想到杨齐一下就同意了,顿时大吃一惊。

“你怎么这么惊讶?”杨齐问道。

“哈哈!”章礼笑道:“说实话,属下没想到大人这么快就同意了,我还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辞,用来解释。”

“不需要了。”杨齐说道:“现在需要完善的是后续流程,所有贷款人,必须与其土地、田亩进行捆绑,所有资产都要进行登记、抵押,然后通报所有衙门、牙人、中保,凡是盖有抵押债权的资产,严禁流入市场买卖,一经发现一律充公,用来购买这类资产的银两,不受官府保护!无人追回!”

“大人!”章礼万万没想到杨齐居然因为他的一句话,居然把后面的流程全都整理出来,震惊的哑口无言,而且逻辑、调理完全正确,即便是自己,也没有想的这么全,有的甚至只是朦朦胧胧的感觉,今晚来的目的,只是要草拟一个章程,结果自己完全得到一份现成的。

“呵呵,快把我刚才说的都记下来。”杨齐笑道:“我也是刚刚才想到。”

“大人!”章礼快速整理,然后问道:“那如果贷款人跑了呢?”

“跑了也无妨,毕竟现在这世道,到处都是兵荒马乱,哪有京城这么多士兵进行保护?”杨齐说道:“跑出去,也只有死路一条,再说凡是在咱们这里获得土地的,税款也都有减免,何况咱们的分期还款政策,可比现在的外面的地下钱庄利息低多了,而且还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生活费用,最主要的是,他们种出来的粮食,咱们是配有专人上门收粮的,收粮的称也不是税吏那样的大称!”

“还是大人想的周到,连收粮的后顾之忧都给农民一并解决了?”章礼说道。

“远不止这些。”杨齐接着说道:“现在春耕时机已过,百姓们最快,也只能再种上一波夏粮,赶着秋收的时候能有所收获!”说完从桌子底下,拿出来一个番薯,推到章礼面前说道:“这东西是从南洋传过来的新型农作物,产量极高,相信通过它,京城的百姓,今年最少不至于挨饿了。”

“大人,你还要给他们提供种子吗?”章礼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光是种子的问题。”杨齐说道:“从种子、农具、耕牛、住房!这些咱们都要提供。”

“免费的吗?”章礼问道。

“当然,只是耕牛是需要轮换使用的,咱们一下子筹集不到这么多,耕牛的缺口还很大,这次皇太极劫掠了不少耕牛。”杨齐说道。

“大人,咱们田州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章礼解释道。

“这个我知道。”杨齐点了点头说道:“事情本身就太突然,咱们的应对能这么迅速,我已经很知足了,只是这些百姓都是咱们大明子民,咱们还有能力吃饭,他们呢?儿女都卖出去了,能帮,就尽量拉他们一把吧。”

“是!”章礼被杨齐的高尚情操瞬间感动,非常郑重的说道:“我一会过去就把任务分发出去,一定以尽快的速度,调集耕牛!”

“嗯!”杨齐说道:“慢慢来,我不是要你立军令状,该睡觉,该休息,一样不能少。”

“是!”章礼点头说道:“大人,天不早了,属下这就告辞,您也早点休息吧。”

“我还得弄完这几个公文。”杨齐说道:“你先回吧。”

“属下告退!”

翌日午后,京城所有的路口、城门、坊市同时贴出告示,内容就是关于“赎身贷”,为了让尽可能多的百姓收到消息,杨齐在所有的告示旁边都设有干事(文吏)并轮班朗读,目前京城一共有农商银行的门店合计二十五家,当天下午就迎来了排队办理的高潮,原计划的分流方案都执行下去,也没能减缓排队的规模,为此又从商会紧急抽调了一百多名干事分散到二十五家门店,支援登记,为了方便业务办理,杨齐也从自己的属衙派遣官吏就地现场办公,把原本需要三个月才能完成的工作量,集中在一个星期内,全部办完,这边登记,旁边就开始抵押,然后拿着土地文书,到地头田间找办事的小吏进行复检,如无异议,双方签字确认,然后再到田亩所在地旁边,认领一套无人的住宅。

跟这些一同下发的政令里,还有一条法案,只要奴仆有足够的银两赎身,任何主人不可单方面拒绝,不然将触犯大明律法,轻者仗责,重者流放,暴力抗法者,以叛逆罪论处!这条律法在廷议上内阁完全没有意识到它的威力,直到后来,已无力回天,悔得周延儒跟温体仁直拍大腿。

因为赎身的都是奴仆,所以户籍需要重新编定,首先是甲长,然后是里长,最后是都长,分级管理,所有基层管理人员都由田州军身患残疾不能继续从军的士兵当选,这样也算退下来之后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同时杨齐的利益集团还有一个机构,叫军人服务社,所有退伍军人,全部在册,不论今后生活、工作当中遇到问题,或不公平的待遇,都可以反馈到军人服务社,然后再上报到杨齐这里,中间再没有任何机构,基本上就是直达天庭,然后由杨齐出面,安排官员受理,自己的兵,可以流血、可以受苦,可以流泪,但不能受半点委屈!

这些大件都确认之后,再由甲长带队,会同里长,再去都长那里按照家里成丁人口数量、田亩领取相对应的种子、农具,耕牛则由都长统一保管,农户轮流使用。

做完这一切,仅仅用了两个星期,而这时章礼后续的耕牛开始陆续到位,各种物资开始陆续进驻各村、屯。

内阁、司礼监预想的这些即得利益者的阻挠并没有发生,因为杨齐根本就没去收他们的土地,而这些人又从“赎身贷”上,再次得到利益,大家都得到实惠,所以并没有阻拦奴仆们的赎身,可当他们陆续意识到问题的时候,手里的奴仆几乎都赎身完毕,这里有几个地主、豪绅阻拦,结果被土地改革的官吏们举报,被顺天府抓到衙门里一顿胖揍,事主从此再无异议。

很快京城的奴仆为之一空,只有少数奴仆还留在东家继续做活,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奴二代、奴三代,或者东家对他们有恩的,可这些人产生的劳动力,远远无法弥补东家缺失的劳动力,这时用工荒开始在京城蔓延,这些人开始纷纷出钱,雇佣市面上找活的人,来家里干长工,可即便这样他们他们依然无人可招。

后来一查才知道,除了家里的壮劳力在田间地头耕种之外,其余的无法从事体力劳动的,妇女、老人,都被杨齐搜罗到各个工厂做工,这收入远远大于奴仆的收入,稍微有点技术工种的,收入都会超过种地的,有一些手工艺者,甚至超过了知县,你说这些土豪劣绅,哪里雇得到人手?

农民不同于工厂做工的工人,每个月都有薪水,为此杨齐根据统计署的数据计算,核算出农民年底的收入,然后按照每个月的还款额,累计全年需要还款金额,进行偿还,这样的还贷方式更加灵活,总之杨齐的目的即扶持农民创收,又要帮助朝廷完成土地重新分配,不然百姓手里没有土地,地主阶层们又有“合理”的避税手段,那朝廷的岁收只会越来越少,边饷的支出随战争越来越多,入不敷出之下,朝廷唯有破产一途,到时怎么办?

崇祯正是早就看透这一点,才允许杨齐在朝廷上胡闹,听过他不按常理出牌,来打击这些既得利益者。

结果效果是显着的,农民半信半疑种下的红薯,年底都获得大丰收,这东西本来就是高产作物,每亩比粮食多收三石以上,杨齐并没有食言,安排专人开始回收农民多余的粮食,如果有要求自愿换大米、糙粮的,都予以兑换,全部按照市价,百姓们对杨齐,对朝廷都是感恩戴德,为此基层的各都都长联合发动万民签字行动,来对皇帝歌功颂德。

必要的马屁还是要拍的,这天在大殿之上,杨齐命人将万民签字,歌颂皇帝功德的万民书当殿献上,把崇祯美的那嘴角上扬之后,就没放下过,这比他打赢和女真人之间的战争还要高兴,要知道,自古以来文治武功,能收到万民书的皇帝屈指可数,要知道这些可都是文官们获得的,没想到自己居然年纪轻轻,就能得到百姓们如此拥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们首次跟随杨齐的脚步,同时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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