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多尔衮这天来到勤政殿说道:“军报!”
“出什么事了?”皇太极问道。
“大明皇帝在喜峰口,几个重要位置批准了兵部的折子,要在那里投放近百门红夷大炮,如果投放成功,将给我部进攻大明带来巨大阻力!”多尔衮说道:“另外上回孔有德说事情,臣弟回去调查了一下,经过前后对比,粮价未稳定之前,我们的税收是七百余万两,现在我们的税收只有不到四百万两,而且还有继续下行的趋势,如果长此以往下去的话,我部将失去对外作战的能力!”
“怎么会这样?”皇太极问道。
“四哥,是这样的,咱们的物价下跌,收税的基数就会下降,收税的税率保持不变,咱们的税收就会严重不足,也因为物价过低,同样货币的购买能力就会上升,这也就导致了咱们的奢侈品价格下降,从而使咱们的税收全面崩溃,看似市场活动活跃,可这背后获利最大的受益人,显然不是咱们,而是盛京米行背后的东家!”多尔衮此时已经识破了杨齐的动机,他的能力是十分强大的,这也是皇太极看中他的原因,他通过这些前前后后的比对历年的数据,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眼光确实独到。
“还好咱们发现的及时。”多尔衮说道:“不然后果后果不堪设想。”
“嗯!”皇太极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大明要拾遗补缺,那咱们这次就干票票大的,你马上召集各路大军,除了留下必要的守备力量,能动员参战的部队,都召集起来,这次本汗要搬空整个京畿地区!”
杨齐其实一早也做了后续的安排,只是现在朝内的形式,恐怕即便后金再次起兵,内阁也不会率先启用自己,除非女真再次兵临城下。
“是!大汗!”多尔衮兴奋道,他骨子里就是个好战分子。后金女真的兵制是仿照大明的,都是战时为兵,战后为民,不需要国家耗费一粒粮食来给养,除了战时!女真的部队之所以比卫所兵好战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女真战士抢到的东西,大部分都会归自己旗下所有,然后由旗主在进分赏,尤其是汉人奴隶,所以一听说打仗,那就是大力发展自己旗下的大好时机,所以八旗的各位旗主都非常好战。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时后金女真人的军粮是相当充裕的,他们没有动用储备粮食,而是直接从社会上征集调运,很快就筹集到了足够五十万大军半年用度的粮食。
这边粮食突然出现大规模的征调,那边物价就又开始飞涨,几乎一天一个价,多尔衮欣喜的发现了这个现象,赶紧通报给了皇太极,可这并不等于货币价值的回落,其实杨齐给他们的市场才是健康发展的市场,只不过那样的和平年代,他们已经很久不具备了,只属于货币升值,那是因为他们的白银属于净流出,而不是流入,当前市场内活跃的白银数量处于下降的阶段,货币的购买力自然升值,唯一可以解决的办法就是发动战争,通过掠夺相对虚弱的大明,从而获得更多的白银,在市场内流通,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或者你发现基座银矿,然后大规模的开采,不然白银的购买能力还是会处于上升阶段。可是古人的智慧是很难理解这样的产品倾销地里面,所蕴含的经济问题。
虽然粮草的调运、辎重转运,各路大军集结,这一过程很快,但也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而这个时候,杨齐已经再次返回北京城内,因为他已经迎来了与周婉芸的婚礼。
周婉芸不同于黄玉筠,她属于家中的嫡女,但又有所不同,黄玉筠家里不是寒门出身,而是处于一个很平稳发展的家族,父亲有好几个妾室,而周婉芸的父亲国丈:周奎,那会很穷,只有一个妻子:丁氏,可自己的女儿又是骤然富贵,尊贵无比的皇后,身份极为特殊之后,他这种心理落差极大,为了防止别人看轻自己,从而连带也看清皇后,所以他现在家里东西的陈设都极为富贵,这份报告早在皇帝赐婚的时候,李德宽就整理了这么一份报告递到杨齐的桌案之上。为了投其所好,杨齐就开始派人在前门附近购买了一大片的土地,开始动工建造庄园,这里的土地即便对于寸土寸金的京城来说,那也是贵重之贵了,这附近都是王公大臣,贵胄之后,才有能力获得土地的,或者皇帝恩赐,即便是国丈,皇帝也没有在此处给他封赏,这里的土地钱不钱的都是小事,社会地位极其重要。但对于杨齐来说这点小钱无所谓了,你要知道国丈之前那可是住在大兴的,即便是成为国丈之后,地位有了巨幅提升,也才在菜市口附近买了一个府邸,要知道那可是快出城了!
依照礼部给的结婚流程,今天就是杨齐上门下聘的时候。
“都精神点!”周奎带着管家来到门房,这里此时正有六个大汉聚在这里,外面还有六人一板一眼的站在府门前,门口两个巨大的石狮子,门牌匾额上书“周府”,门口的台阶上正有四个小厮在做着最后的洒扫工作,连带着府门前的大街上也一同清扫了。
“快点儿!”管家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喝道:“你们几个,别愣着,快点搭把手!”管家把在身后的几个家丁派了出去。
“是!”
“哎!”周奎点了点头说道:“都动起来,那边,那边还没扫呢。”说完一股冷风吹来,周奎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披着的貂裘,防止冷风吹进来,周奎也就四十岁左右,大半辈子处在社会底层的挣扎,使得岁月过早的爬上了他的面容,使他看起来苍老不少,表面看能有五十岁上下。
“来了!来了!”这时从街角处“腾腾腾”跑来两个小厮,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慢点!成什么体统?”管家呵斥道。
“是~管家!”小厮说道:“昭勇,昭勇将军下聘的队伍来了!”
“哦?”管家赶紧小跑到周奎身边躬身说道:“国丈,他来了!”
按理说管家应该称呼其为“老爷”,可他偏偏喜欢别人叫他“国丈”。
“嗯!”周奎点了点头说道:“快,咱们回大堂上等他。”
“国丈。”管家说道:“小的,得在前门支应一二。”
“对!对!”周奎转身问道:“那我去后面?”
“正是!”管家笑道。
“嘚瑟~!”周奎笑骂一声。
管家再次返身来到门房的时候,杨齐的队伍已经来到了周府门前。
只见打头开路是十二个旗牌手,身后跟着的则是一个总旗五十余名火铳手,明晃晃的刺刀在太阳底下特别的晃眼睛,然后是一队骑兵,骑的都是大宛名驹,肩高都在两米以上,这是杨齐的礼仪用兵,平时其实也很少出洞,这些士兵走过去之后,才是身着喜服的下聘队伍,队伍很长,为了减少长度,杨齐将队伍并为四列,可即便如此,队伍也长达二里,光是抬聘礼的人数就有三千余人。
一点不夸张的说,今天早上杨齐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这是要搞什么?”
这些东西都是郑泽武跟魏德强、魏大勇、高诚贞、赵英杰外加商敬石几人商量着定下来的,他们也都知道杨齐为人低调,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首先你娶的是周皇后的嫡亲妹子,就这一点,你就低调不了,跟皇帝陛下做连襟?低调哪里去?其次是因为他杨齐本身的关系,你掌管海贸独家代理,这个身份也不能低调,只能铺张浪费了。
可杨齐是什么人?即便是浪费,那也只能是形式上的,于是大笔一挥,很多奇珍异宝就这么消失在礼单上了,换上来的都是些什么琉璃呀、八音盒啊、海外的珊瑚啦,巨大贝壳制成的工艺品啊,象牙,鲸骨!等等这些内地从没见过的东西,其中还有一副纯金打造的手铳,这是第一支对外的,后膛装弹的手铳,因为子弹都是纯手工打造的,产量不高,没有办法铺开生产,但也是极为难得,这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这在杨齐看来就是一把原型枪的失败品,但老丈人不是没见过吗?而且世人都没见过这东西,所以相对来说稀有,根据市场定理,物以稀为贵!所以一并打包送了出来。
“请问这里可是国丈府?周奎可是住在此处?”这时一位五大三粗的军汉上前,用他自以为已经极为客气,态度和蔼的语气问道。
“正是!”管家都看懵了,那下聘的礼队一片火红如云,顺着队伍望过去,连边都看不到,再看那未来姑爷昭勇将军,骑着一匹浑身雪白,无一丝杂毛的神驹,身披火红色的大氅,左右各有旗手,一个举着明字大旗,一个举着一个样子帅旗,那威风凛凛的样子,看得他几十岁的人也一样得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