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谷援军入城后,葭州马上就组织了一次突围行动,一开始行动很成功,敌军五百余骑兵,连续突破了两里地的军营,焚烧了两座营地,官军不敌,缓缓后撤,敌军看到机会顿时加大力度,集中兵力,又突进了一里多,官兵且战且退,井然有序,丝毫不乱,战况开始陷入胶着,越来越多的官军开到战场,形势开始向官军倾斜,枪声越来越激烈,手榴弹的投掷也密集起来,敌军终于顶不住压力,开始崩溃,此次出战两万余部队,只逃回去一万几千余人,而杨齐一方依靠战略纵深,成功遏制了敌人的突围行动。
接下来的几天当中敌军一直龟缩不出,杨齐也不着急,从后方又运上来一大批军粮、各种弹药,他已经在为攻打府谷在做各种准备,田庄的户课,工课都来了不少人,其中从新兵营又调上来三个营,专门负责运输的警戒,以及押运战俘的任务,他们一到前线就纷纷向杨齐请战,杨齐先是夸赞了他们一番,但还是拒绝了他们的请求,理由是新兵必须要完成所有训练科目,才可以上战场,所以为了更快的作战,那就要更快、更优秀的完成新兵训练任务!
杨齐又派一、二、三营的第一批营长军官,带着后进的三个新兵营的战士们,参观了作战部队的营盘、野战医院、防御工事、纵深防御,战前、战中、战后的各种侦查、防御、警戒的哨岗布置,以及作战计划的多样性,敌人是不会按照己方的要求进行攻击的,所以一定要做出多个方案,一旦战况有变,己方部队必须要有应急预案,随时应对,同时作战计划必须要优先保证战士的生命,不能不计成本的取得战争胜利。
“要记住,战士的生命高于一切,必要的撤退也是要有的,撤退不等于战败,而是战略转移,有人,才会有胜利,如果人都打光了,胜!也是失败!”杨齐如此说道。
“义军兄弟们!请不要攻击我们,我们将军,慈悲为怀,只要义军兄弟们放下武器,我们将军说了,保证不会伤害你们,而且马上奉上白面馍馍,肉汤也已经熬好!”
“义军兄弟们!开饭了!我家将军说了,敞开了吃,吃完你们是留,还是去,我家将军绝不强留!”
“义军兄弟们!我们将军说了,只有打开城门,出城投降,我家将军对你们既往不咎!”
“义军兄弟!开城门吧!不要在负隅顽抗,想想你们的父母,想想你们的妻儿,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
这已经是葭州城内断粮之后的第二天,这两天开始陆陆续续有义军将士们,趁着夜色跑出来投降,也有吃完后又偷偷跑回葭州城的,后来就连晚上的葭州城门被偷偷打开,数百义军跑出来吃饭,吃完又跑回去,杨齐也对他们不管不顾,任凭他们。
“这是为何?”李明伟不明白的说道:“你应该把这些跑出来的人全给拿下!怎么反而把他们放回去了?”
杨齐笑了笑并不解释。
“老李,这是贤弟的计谋,实在是高哇!”张昌贵想了一下顿悟的说道。
“啥呀?”李明伟说道:“别卖关子了!”
“老弟?”张昌贵叫道。
“老哥来说吧。”杨齐推托道。
“你呀,这是攻心战术,敌军断粮两日,我军在这个时候在城外设置伙食、饭点,而且任凭义军将士随意取用,去留随意,敌人的军心必然动摇,作战意志必然瓦解,相反徐开才等一批对巨匪王二的死忠份子来说,他们不但不能出来就食,还会严厉的苛责擅自出城就食的部将,甚至砍头!如果他放任不管,他的部下就会不断流失。”
“妙啊!”李明伟兴奋且吃惊的说道:“这正是杀人诛心之计!狠!我军被困米脂那会,如果敌军用这条计谋,我估计,我绝活不到今天!”
“我料这两日敌军还有一次大规模的突围行动,咱们要保持警惕!”杨齐说道:“这是最后的时刻,千万不能松懈!”
“是~!”站在他们身后的各级将官纷纷领命。
府谷县县衙大堂,两万精锐及粮草被官军伏击,部队全被赶往葭州县城,可想而知原本就粮草吃紧,如今再进去这么多人口,那粮食消耗的速度将是成倍的。
“什么?”王二怒道:“混蛋!混蛋!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了?”
“回大帅,这是七天前的消息!”探子说道。
“你他娘的,怎么现在才报?”王二怒道。
“大帅息怒,大帅息怒!”那探子吓得赶紧跪在地上说道:“这消息一到,小的就给大帅送来了,一刻未曾耽搁!”
“大帅!现在还不是生气的时候,快想想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吧。”郭江说着挥了挥手,让那探子退下,探子如蒙大赦,连连磕头谢恩,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你这两日抓紧跟朝廷的招安使商讨招安事宜,这个事情不能再拖了。”王二也知道,这事儿怪不得探子。
“大帅,属下觉得此时反而不能着急,不然那几位大人,一定会趁机压价的。”郭江说道。
“嗯,也有道理,你就全权负责吧。”王二说道:“总之尽快完成!”
“是,属下遵命!”
“还有,把消息给我封死,千万不能让那几个官差收到任何风吹草动!”王二嘱咐道。
“大帅,这事有点难啊!”郭江苦着脸说道。
“难?那就能瞒一天是一天吧!”王二说道:“另外,抓紧布置城防,王嘉胤还有王自用那两个人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咱们还得靠自己,把府谷周边的百姓,都给老子抓到县城里来,男的上城,老弱妇孺就做些浆洗打扫的活计,小孩全部集中看管,谁要是不老实,就告诉他不要想着再见到孩子了!”
“是!”郭江愁眉苦脸的领命道,原本以为这些个义军是为百姓考量,不想天下乌鸦一般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