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月楼内天字客房内。
“如何?”商敬石一身富豪打扮,见到魏德强开门进来,赶紧问道。
“我跟他约好了,明日就交粮食。”魏德强说道。
“那可是十万石?”商敬石感觉心中有口闷气,堵在胸口,十分难受的说道:“任务若是失败,可就便宜了这帮狗日的!”毕竟是十万石的粮草。
“放心吧,十万石粮食,我不会一次付给他的,第一批只有一万石粮食!”魏德强背对着商敬石,走到窗边向外望去接着说道。
“啊?那他会上当吗?会不会太少了些?”商敬石问道。
“少?”魏德强转过身有些吃惊的问道:“你可知道,即便是一万石粮食,我也要用两百余辆马车,尽三百多人参与运输的。”
“啊!”商敬石有些吃惊:“怎么会用这么多马车?”他平时少爷是做惯了的,地下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他并不清楚。
“一石粮食就有一百二十斤重。”魏德强掰着手指头给他算着:“一万石就是一百二十万斤粮食!而一辆马车,只能拉六千斤,这都已经算是尽量装满的情况,而且还要双马拉车,就连赶车的把式,都只能在地上腿儿着。”
“哎呦我去!”商敬石惊讶道:“你让我上阵杀敌,没毛病,你要是让我细算这些个账目,我看还是算了吧,你跟我说了,我也弄不明白!”
“对了,他们要十万,你还收了不少钱,你就给他一成的货,他能上当吗?”商敬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能上当吗?”魏德强说道:“你以为他们手里的银票是怎么来的?你以为他们会老老实实的买粮吃吗?我用一万石粮食,从他们手里换来三十万两银票,稳赚不赔啊!”
“他就那么傻?没看到粮食,就敢给你三十万辆银票?”商敬石瞪大了眼睛问道,心中却在想,这钱,还能这么赚?
“他可不傻!”魏德强说道:“自从咱们入住得月楼,这外面如此不警惕的商业环境,就突然多出来好多小商小贩,你真当这些人都是寻常百姓吗?”
“再说,他压根也没想跟我公平买卖,如果我真的押运十万石粮食过来,你以为他会给我剩下的尾款吗?”魏德强说道。
“他会。”商敬石说着做了一个下劈的手势。
“不错,他会杀了咱们所有人,银票、粮食都归他!你说这买卖他会赔吗?”魏德强问道。
“哼,多亏咱们搭上他这条线,不然这小子指不定会害多少人呢。”商敬石拍着桌子说道。
“此话不假,平时都是他们劫别人,今天咱们就黑他一次。”魏德强说道。
“咱们只有一万石粮食,到时他们突然发难怎么办?”商敬石问道。
“发难?”魏德强思虑片刻说道:“依照林文志的这个人,不仅贪得无厌,而且极度好面儿,自大就是他最大的弱点,他一定不会发难,这么庞大的车队,他一看便知,粮食他一定会照收,但咱们也要做两手准备。”
“怎么准备?”商敬石问道。
“这还不好办?”魏德强说道:“军老爷要杀人,百姓怎么办?”
“跑啊!”商敬石直接说道。
二人相视一会,商敬石突然反应过来一拍大腿说道:“哈哈哈,妙,实在是妙啊!”
“嗯!”魏德强不住的点头微笑不语。
“接下来的行动?”商敬石确认道。
“我都安排好了,交粮的时候,你们就扮作赶车的马夫,混进去,天黑你们在动手。”魏德强说着从怀里摸出来一张地图,摊在桌子上,用手指着地图上的几处宅院说道:“这几处是大人让我通知你的,在府谷县城内,最后的几个安全屋,这几个地方都离城墙较近,里面都有地道,可以通到城外。”
“大人真是高明,什么都料到了!”商敬石由衷的佩服道。
“粮仓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大人还交代我几件事情,需要我带着人去办,咱们就此别过吧!”魏德强见安排的事情没有缺漏,于是拱手说道。
“魏先生,慢走!”商敬石对着魏德强深深施礼道,这个魏德强,年纪轻轻就十分精明,关键之处还在于他对杨齐忠心耿耿,商敬石是在摸不清楚,这个人按理说是商人,商人逐利,怎么会对一大人如此衷心?他想不明白,于是摇了摇头,叫上杨越与李德宽二人,仔细研究明天的行动方案,一定要万无一失,为了保护军方行动机密,一旦落入敌手,必须自裁!
商敬石将跟着他进入府谷县的人马,分做五组,分别是纵火组:负责引燃敌军粮仓内的所有粮食;警戒组:负责敌军粮仓外围的警戒任务,也就是望风;撤离组:在纵火组完成任务后引导小组成员安全撤离;转移视线”组:他们要在敌军一旦发现纵火组人马,派出部队前去围剿的时候,快速出手,在城中制造混乱,好让所有人有时间撤离到安全屋;最后一组人则在城外的密道口守着,他们负责照料马匹与后勤补给。
第二天,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林文志虽然有些疑惑,但仅仅是片刻功夫,他就命人押送粮食进入义军的粮食大仓,商敬石等人成功混了进去,他不知道的是,为了打消林文志的疑惑,魏德强命人扮作自己,在府谷县的灯红酒绿下,大肆挥霍金钱,林文志想的很简单,但却很实用的招数,就是派人盯住魏德强,只要他人还在城内,他就跑不了,这笔买卖,就还有的做。其实魏德强早就带着银票与一众手下沿着府谷,一路向北,直插塞外,往茫茫大漠深处而去!
因为杨齐是过来人,让后金满清热血沸腾的就是蒙古各部,只要蒙古人能够分化,满盟联盟破裂,那么满清后金就不会借道蒙古,绕过山海关,直插京师重地,即便不能瓦解他们的联盟,那么也要腐化蒙古贵族,最少也要拖慢他们的脚步,给自己的将来争取时间,因为他知道,这一年不仅仅大明举步维艰,后金也一样遭遇到了天灾,人民生活同样处在水深火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