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森为了不造成过多的伤亡,在杨乐亮出大华号的时候,命令兄弟们投降,而他用一个船锚的铁链拴住自己跳进了大海……
杨乐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他想过了,郑森只要投降,他会饶一命,把他软禁在台湾岛上。
或许,跳海自杀才是郑森最好的选择吧。
……
崇祯十二年(1639年)十一月。
冬至来临,吕宋岛上下一片喜气洋洋,不但因为今年日子过得比往年好,也因为杨乐收复了澎湖列岛和台湾岛率领大华舰队回归。
现在,整片南海,都是大华帝国的版图。
除此以外,还有一件喜事,杨乐的二夫人慕容寒雪终于怀孕,
而三夫人宁海花生下一个丫头。
大夫人朱兮兮的儿子杨明,如今已经满十一岁,被杨乐送进了岛上的学堂读书。
……
时光荏苒,眨眼到了崇祯十三年的九月份。
杨乐今日收到了不少密报:“河南大旱,野无青草,十室九空。村无吠犬,树无啼鹃。黄埃赤地,乡乡无人烟。白骨青磷,夜夜似鬼哭。穷民化为盗,富贾四处逃。”
“旱灾又引起蝗灾,使得灾情更加扩大。河南、河北、四川等地皆有蝗旱,人相食,草木俱尽,土寇并起。”
杨乐暗叹一声,果真是乱世,百姓最为悲惨。
是啊,一场大规模的灾荒再一次席卷大明各地。
从去年下半年起,大明畿辅、山东、河南、山西、陕西各地就没有下过雨,一斗米能卖数千钱。
百姓削树皮、挖草根、摘树叶食之,或掘山中的“观音土”为食,吃完后肚子肿大如球,疼不欲生。
一望村落,树皮剥尽,饿尸满地。
大旱之后,便是蔽天避日的飞蝗,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禾苗庄稼全无。
祸不单行,北方大旱,南方又大水。
今年五月,苏州、松江、湖州等府昼夜倾盆大雨,洪水汹涌,屋宇倾倒无数,一斗米卖至纹银三四两,还有价无市。
随着旱灾来临,又有瘟疫,侥幸没死的百姓,再次一死亡一大半,整村,整镇,甚至整城,全体死光的不在少数。
迫不得已,沿海各地听闻大华帝国能有一口饱饭吃,没灾没荒,无数的灾民大量涌来。
杨乐在沿海各地开设米粥铺,虽然是稀饭,但喝上一碗,不至于饿死人。
不仅如此,杨乐还作出了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举动,他发动农民全体抓蝗,最后他出银钱购买,或者用斗米交换。
各地抓来的蝗虫,要么制成饲料喂鸡鸭鹅等家禽,要么油炸煎烤,变成一道十分可口的美味。
虽有民众忧虑此举会触怒“蝗神”,不过既然活菩萨都已经带头了,百姓还有什么好怕的?
大家纷纷效仿,研究怎么吃,怎么抓,不久之后,沿海很多地方的蝗虫就被农民捉光吃光。
其实,大明各地很多地方的蝗虫都能吃,蛋白质含量很高,吃久了,让人看上去红光满面,身体强壮。
烹饪蝗虫,慢慢也成为大明的特色美食之一,甚至有商人到处收购蝗虫,运来贩卖,赚取利润。
……
崇祯十三年九月初九,秋高气爽,台湾岛越发热闹,从西街到将军府的路上,走来了一队车马仪仗。
远远看到这队仪仗,街上百姓都是自觉让路。甚至很多人冲车马作揖行礼,眼中满是尊敬的神情。
“二夫人又去赈济灾民了,有王爷与三位夫人在,真是百姓之福。”
车马过后,不断是街上百姓发自肺腑的声音。
不久后,车桥仪仗在将军府前停下,朱兮兮从车马上下来。
作为大华帝国的第二夫人,杨乐的小妾,慕容寒雪正享受与杨乐相同的排场仪仗。
此时她穿着一身正装,头戴金冠,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容。
在侍女簇拥下,那股雍容之气怎么也掩盖不住。
几个月前,慕容寒雪为杨乐诞下一女娃,身形更是丰腴端庄起来,俏脸眉目中,看向自己的夫君似乎有一股如水般的温柔。
谁能想到,去年的这个时候,她曾经化身女将,在城楼上与海盗作战?
她下了车马,步态不缓不急,举止颇为优雅。
这是她向朱兮兮请教的一系列的宫中仪态举止,并自己刻苦练习后的结果。
当然,可能是她习武的原因,她的风姿仪态总不能与朱兮兮相比。不过她对杨乐的感情,又是其他夫人比不了的。
进入府内后,行走的各员见了慕容寒雪,都是恭敬地施礼,慕容寒雪也总是一丝不苟的回礼。
看着慕容寒雪俏丽的脸庞,府中很多人都是露出尊敬的神情。
曾经那块让人恐惧的胎记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十分艳丽的玫瑰花。
第二夫人在台湾赈济灾民,抚恤妇孺,在百姓中直有慈母之称,很多百姓家内设立的牌位中,是与杨乐并立的。对大华帝国的各位官员来说,第二夫人性情宽厚,府内各员,没少受她的施恩。
对杨乐与其三位夫人,大华帝国人人都是骨子里尊重。
……
“沿海百姓太苦了,出兵之事,迫在眉睫,再过五日,我大华帝国便出兵援助!”
将军府议事大堂内,当杨乐说出这番话时,在场的各将都兴奋起来。
这一年多的时间,大明发生了太多事情,洪承畴围剿农民军颇见成效,原宣大总督陈新甲在年初终于进入内阁,担任兵部尚书一职。
对于杨乐来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依他对历史的了解,从今年五月份开始,清兵渐渐对锦州地区展开围困。
初期清兵围困成果有限,多尔衮在执行包围计划时,城内军民仍可出城劳作,运送军粮,任意往来。
这让皇太极极为不满,将多尔衮降为郡王,罚银一万两,夺回了两牛录户,并派济尔哈朗代替他。
济尔哈朗到达后,沿锦州城的四面树立营地八座,沿城五六里外挖掘长壕,沿壕设立垛口,并日夜派兵丁哨探巡逻,包围甚密。
面对清兵的态势,蓟辽总督洪承畴揣摩清兵采用的还是围困战术。
他在锦州、杏山、宁远等地大量屯粮,每处至少有供守军坚持半年的粮草。
进入九月后,围困锦州的清兵达到五、六万人之多,建立了二个方营,二个长营,运来的红夷大炮不下四十门。
特别围绕锦州挖掘的几道长壕,又深又密,结构复杂,有如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壕沟战在辽东重演。
此时整个大明或许只有杨乐一个人知道,在不久之后的十四年,在锦州、松山、杏山一带,将会爆发一场事关明清双方国运的惨烈战事,洪承畴兵败被擒,大明十二、三万的精锐尽失。
今年八月的时候,薛国观被夺职放归,后以贪贿被弹劾,逮之入京。
同样在这个月,杨嗣昌亲自进入四川督战,继续剿杀张献忠等人。
今年三月份,官兵在玛瑙山打败了张献忠,杨嗣昌非常高兴。
然而,此后的数月间,官兵接连失利,杨嗣昌只得亲自进入四川督战。
同时,他又上疏请罪,不过,他将围剿失利归罪于川兵无用以及秦军不敢战之上。
最后四川巡抚邵捷春被革职逮问,论罪杀头。
陕西总督郑崇俭也被革职,由丁启睿继任。
越到这个时候,杨嗣昌越感觉自己孤独,没有人懂他的伟大计划。
他的两个大将,左良玉与贺人龙都骄横无比,对自己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的长期剿寇部署根本不当一回事,自己把亲笔书信发给左良玉,他都不屑一顾,导致围剿接连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