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启驾回城了。全城的百姓都已经听说了崇祯在城墙手刃豪格帐下第一猛虎巴图鲁的英雄事迹,相互传唱歌颂,认为他们的天子将是一位英明神武的好皇帝。
皇帝是汉人心里的靠山,他的英雄事迹是整个汉人的光荣,谁不希望自己的皇帝是一个大英雄?因此,崇祯的威名在百姓心中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宁远大小官员自然设宴接待,都想亲眼目睹皇上的英貌。可惜让他们失望了,小皇帝自从回了驿馆,就闭门不出。
皇帝不来,自已这份心意总得让天子知道呀,于是乎,驸马爷杨乐、王承恩公公和徐光启老大人这三位御前宠臣便成了皇帝的代表,不得不疲于应酬,和他们推酒把盏。
杨乐的名声一向不错,又不摆什么官架子,酒宴上还不时的嘘寒问暖,虚心请教一些战斗阵法和鞑靼军队的攻击情形,因此让边关将士们的心里暖暖的,对驸马爷的观感极佳。
这时傍晚,宴会方散,杨乐才匆匆赶回驿馆,一进驿馆大门他便加快脚步直奔崇祯的房间。
此时,房间里早已经坐满了人,徐光启、王承恩、汤若望、宋应星都在,还有一直隐藏在幕后策划的诸葛师。
对于这位神秘人物,众人都十分好奇,因为每一步计划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其实这次徐光启老大人根本不是自告奋勇,而是被人以皇帝的名义授意为之。这个人便是诸葛师。
杨乐推门进来,对着崇祯行了一礼,便坐了下来。
几天议会的主题自然是崇祯去不去皮岛的问题。如今崇祯皇帝秘密北上的消息已经散发出去,如果继续去皮岛就会有危险。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杨乐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原本想让崇祯秘密去皮岛,然后再秘密回去,可惜的是袁崇焕把船全部调走,耽搁了行程,又不巧的是豪格误打误撞攻击宁远,让崇祯的身份暴露出来。拯救毛文龙,果真是困难重重。
崇祯坐在椅子上,斜着眼瞄着诸位爱卿,淡淡地说道:“朕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不敢去皮岛的,不过,通过宁远一战,后金鞑子也不过如此嘛,朕决定了,就去皮岛。安全问题,你们看着办。”
徐光启老大人一听,立刻叫道:“皇上啊,老臣恳求您回去吧。现在很多人知道您秘密北上,您再去皮岛已经不安全了。”
杨乐眉头一皱,道:“皇上,老大人说的对,今非昔比,您还是回京吧,至于去皮岛,臣自己去。”
崇祯撇撇嘴,说道:“杨爱卿,你怎么也改变主意了,不是说朕是缩头乌龟吗?朕这次不怕了,你反而怕了,哈哈哈,真是有意思。”
杨乐苦笑道:“这……此一时彼一时,不同而语。”
崇祯摆手道:“朕看来一样,能御驾亲征才是真英雄,象太祖皇帝智勇双全,神威英武,收揽英雄,平定四海,朕也要做这样的皇帝!”
汤若望听后忍不住感叹道:“皇上志向高远,上帝会保佑您的,我支持你的决定。”
徐光启闻言,狠狠瞪了他的这位好友一眼,汤若望感受到老友愤怒的眼光,讪讪地道:“徐大人,我是实话实话,有感而发。上帝都会原谅我的。”
这个时候,诸葛师清咳一声,缓缓对着宋应星说道:“宋大人,船是否已经准备妥当?”
宋应星见是诸葛师发问,知道他是杨乐的军师智囊,立刻回应道:“十艘运粮船全部已经到达宁远渡口。全部是三桅帆船,经过改造,该船船身高大,首昂尾翘,航行迅速比一桅的“福船”快一倍,不惧大风大浪。主桅高4丈,其余两桅3丈半。船长20丈,有5层甲板,船楼高大如楼,可容300人,配红衣大炮8门,佛郎机10门。”
诸葛师点点头,笑道:“皇上,草民有一计,可使皇上即能去皮岛,又能确保安全。”
众人一听,眼光齐刷刷地汇集到他的身上。
崇祯更是兴奋,地道:“爱卿……不,应该称为“军师”,不知军师有何良策?”
诸葛师做出一副高人模样,缓缓说道:“很简单,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杨乐一听,猛然反应过来,笑道:“军师的意思是大张旗鼓地制造声势,让别人以为皇上要回京,而实际上是去了皮岛?”
诸葛师摸着山羊胡须,颔首道:“正是此意。十艘三桅帆船可分为两批,五艘去往皮岛,五艘回京。不过,回京的声势和阵仗要弄得大一些。”
徐光启低着头思考片刻,质疑道:“此计虽然可行,但如何让人以为陛下是回京,而不是去皮岛呢?”
诸葛师微笑道:“只需让人看到皇上上了船,而且船要南下航行,等脱离人的视线,船再绕回来便是,只是要耽搁一些时日。”
崇祯听后哈哈大笑,眉飞色舞地说道:“此计大妙,军师有这么好的计策干嘛不早说出来,害得朕白担心一场,该罚。”
杨乐眼皮直跳,还是有些担心,不过,既然皇上已经决定,他若是再推三阻四,好不容易让崇祯破开的心结恐怕又要合上了。因此,他决定无论如何要确保崇祯的安全。
…………
次日,宁远渡口之上早已经人山人海。
杨乐拥护着崇祯来到渡口,当他看到海里的十艘大船,还是狠狠震撼了一把:只见十艘三桅帆船,站成一排静静地停在大海里纹丝不动,每只船上都张着鹅毛扇一样灰白色的帆,那白帆遮天蔽日,密密麻麻,像一颗颗立起的大贝壳。
每艘船都高大无比,像一座三层楼房那么高,站在下方,显得自己十分渺小。
杨乐感叹一声,追随着崇祯皇帝的脚步登上其中最大的一艘船的甲板之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宁远百官以及数万大军齐声跪诵,喊声震天,声震鹏宇。喊声未歇,城内夹道欢迎的百姓也欢呼起来。
杨乐上前一步,咳嗽一声,悄声道:“皇上,这么隆重的场合是不是应该说上一两句?”
崇祯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踏上船甲板前端,笑吟吟地对着下方道:“诸位将士,诸位爱卿,都平身吧。”
“谢皇上!”直到将士们和官员们都站起身来,崇祯才对着宁远城的将士们说道:“诸位将士,你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为百姓、为天下防守边疆,为社稷做出贡献,功不可没!朕感谢你们!为此,朕偷偷出宫前来看望你们,朕希望你们再接再厉,共铸辉煌!”
孙元化喊道:“请皇上放心,我们会再接再厉,共铸辉煌!”
他身后的将士立刻跟着齐声高喊:“请皇上放心,我们会再接再厉,共铸辉煌!”
崇祯虚压了压手,让场面安定下来,继续说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但大家请放心,朕永远都记得你们,记得辽东这片土地,记得为这片土地洒过热血的大好儿郎,你们就是大明江山最可靠的脊梁!是朕的依托!”
“以后,这宁远城,这片土地,还有大明江山,朕就托付给你们了!拜托了!”
说完之后,崇祯双手抱拳,微微鞠了一躬。
惹得下面将士们又是一阵震天的呼喊:“请皇上放心,誓死保卫家园!誓死保卫边疆!”
五艘三桅帆船在边关将士们和百姓的目光中缓缓离开,往南驶去。
过了好久之后,另外五艘三桅帆船也离开渡口海岸,往皮岛方向进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