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江艳红点头，“太能了，这豆角酸辣开胃，酱黄瓜清甜爽口，咸鸭蛋咸香黄心，还有这鸡蛋心是怎么腌出来芝麻的味道的，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
说到鸡蛋，眼睛都放着光。
“很简单，把芝麻洗干净炒香，拿蒜舀子……”
江艳红忙叫停，“嫂子嫂子！打住打住！这是你以后拿来赚钱的，你把秘方说出来，以后还怎么赚钱？”
樊清一笑，“咱们是自己人。”
“就是自己人才更应该避嫌。”
江艳红也笑，“嫂子要是信得过我们两口子，这东西先在我们面摊上卖个试试？”
樊清一眼睛微亮，“可以吗？会不会很麻烦你们？”
“不会，那些食客老念叨只有面条，味道寡淡，正好拿这些东西给他们开开胃。”
江艳红提起做生意很是利落，当下就一锤定音，先从樊清一这一样定个五斤，咸鸭蛋和芝麻味道的鸡蛋各拿了二十个。
又问樊清一打算怎么卖。
这倒为难住她了，“我不太熟悉镇上的价格，你们看着给就成。”
“这怎么能行？”
江艳红看了眼宋婶子，犹豫了一下，才再开口，“嫂子，要不这样，我们先拿去试着卖，看食客的反应再调整价钱？”
樊清一笑着点头，“行。”
江艳红微松一口气。
“嫂子做饭好吃，其实可以考虑去镇上摆个小吃摊，纺织厂门口那些摊子每天都排队，带多少过去 就能卖出去多少，是真的能赚钱。”
“是吗？”
樊清一很是心动。
她大出血闹的身子虚，宋婶子得了文风哥临走时留下的话，买老母鸡给她炖汤喝。
一周炖两次，一只鸡平均按两块五算，现在已经买了十六只鸡，算下来就四十多。
再加上她们母女四个平时的吃食柴火钱，她给了一百，宋婶子只收了五十，说都是自家的东西，五十还多。
她给阿璃和珠珠交了书钱学杂费一共五十，再算上给孩子买本子、铅笔橡皮，两人一个暑假窜了个，又一人做了两套换洗的衣裳。
零零碎碎的都算进去，她手里现在剩下的不到六十块钱了。
文风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不想办法赚钱，真的会坐吃山空。
江艳红点头，笑眯眯的小声跟她说，“不瞒嫂子，我们两口子才开始不到三个月，就这仨月挣的，顶我们打零工两年的！”
樊清一的眼睛蹭一下亮了。
见她这样，江艳红眼底都是笑，“嫂子，你好好考虑考虑，你的手艺真的摆出去，得比我们挣钱。”
“好，我回去好好想想。”
樊清一把东西留下，跟宋婶子打了声招呼，回家了。
宋婶子看她走远，叹了口气，“文风媳妇哪都好，就是这性子不一定能豁得出去脸面，怕是不适合摆摊。”
“妈，我倒觉得文风嫂子能把这摊子支起来。”
江艳红剥了个鸡蛋，递给宋婶子，“你尝尝，是真的好吃，如果拿出去卖，纺织厂那些小年轻绝对会抢着买！”
宋婶子心里有事，吃不下，但儿媳妇把鸡蛋夸成这样，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咬了一口气，鸡蛋心一股浓郁的芝麻香，虽然浓却一点都不腻，香糯香糯的。
她满眼惊奇，“真的好吃，这是怎么做的？”
江艳红笑着看婆婆，没说话。
宋婶子也笑了。
笑完，微微吐了口气，看儿媳妇，“都说为母则刚，她要是真能豁的出去，到时候你们在旁边能搭把手就搭一把。”
“我就是这么想的。”
江艳红看了眼在不远处写暑假作业的儿子，想到他在山上遇到了大虫，依然心有余悸。
“文风嫂子救了成然一命呢。”
说到这，宋婶子唉了声，“要是我拦着不让他们去山上就好了。”
“怎么能怪妈？谁能想到山上几十年不见的大虫，突然跑出来了……”
江艳红安慰了婆婆几句，说起他们摆摊碰到的事，说再挣两年，在镇上买套房，把宋成然带去镇上念初中，镇上老师都是大城市过来的……
婆媳俩说说笑笑，丝毫不知李家此时因为双胞胎的书钱学杂费闹翻了天。
樊清一刚走进院子，就迎面被扫帚拍了一头。
她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扶住院门才堪堪稳住身子。
“妈！”
李琉璃飞扑过去，挡在她身前，“奶，你不讲理！”
李老太一口唾沫啐到李琉璃身上。
“我是你奶，我还需要跟你讲理？你给我滚开，不滚连你一起打！”
樊清一还摸不清状况，但看到女儿被骂，立刻拉住大女儿往身后拽，“阿璃……”
“不能打我妈！元柏能上学，我们为什么不能上？！”
李琉璃眼眶泛红，支棱着胳膊不愿意放下。
“他是儿子，他能传宗接代，你能吗？还敢跟我大孙子比！你算老几？！”
李老太狠狠剜了眼李琉璃，瞪着樊清一，“小娼货贱皮子，你哪来的钱？还敢说我儿子没留钱给你？！”
“你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拿着我儿子的钱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腌臜事儿，你说，你背着我们还藏了多少钱？”
李大嫂一脸幸灾乐祸，甚至煽风点火。
“妈，你说老二媳妇撺掇他二叔跟你们闹分家，安的什么心？！我看他二叔对你跟爸可没以前亲近了……”
这还用她提醒？
李老太扭头 就瞪了李大嫂一眼，“哪都有你！我儿子不跟我亲近了你很高兴？信不信我连你一块儿打！”
李大嫂，“……”
行，她不说，她闭嘴。
打吧，可劲儿打，打死打残了，回头你二儿子不跟你闹翻天才怪！
李大嫂撇撇嘴，余光瞥到抱着李珊瑚站在门边，哭的稀里哗啦的李珍珠，视线再移到二房结实的屋顶上，心思动了动。
李文风掀了他们的屋顶，找人帮忙来修，只是胡乱的捡能用的给盖上了，晚上睡觉都能看到外面透的光，要是下雨外面下大的，里面下小的。
她烦的够够的。
“妈，二房都跟咱们分家了，还住在院里，不得交点那什么……住宿费吗？”她凑近李老太小声提醒。
李老太眉头一皱，张嘴想骂李大嫂，话到嘴边又觉得这是个搂钱的好法子。
扫帚一举，指着樊清一，“这院子是我们的，想继续住就交钱，一个月十……二十块钱！”
“奶！”
李琉璃不忿，“盖房的钱是我爸出的。”
“啪！”李老太二话不说，一扫帚拍了下去。
樊清一惊呼一声，上前一步把李琉璃护在怀中，被李老太一扫帚拍在脸上。
“啊。”
扫帚打到眼角处，戳到她的眼睛，眼泪瞬间决堤般往下落。
李琉璃吓的脸都白了，“妈，你的眼睛……”
“要么交钱要么滚蛋！”李老太举着扫帚，还要打。
李大嫂看的一脸激动兴奋，李老头看到想拦，屁股动了动却到底没站起来。
正闹哄，院外忽然有人大声喊了句，“老李头， 部队来人了，来给你们家送文风的抚恤金了。”
樊清一霍然抬头。
抚恤金是给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