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拉着我蜷缩在白莲花蕊中,双手紧紧拥抱着我,似乎很是惧怕着什么。
我欲张口询问,少年双眉紧促对我微摇摇头,侧耳倾听着莲瓣外的声音。
莲瓣外脚步声嘈杂,不大一会儿一个粗哑的大嗓叫道:“大王,我们并未找见一个魅影女子,这里只有寒冰冻水呀。”
“不可能,我将她魂魄流放在这冰湖水底,她必定躲在哪个角落。”
一个低沉伴着尖细的男声大声说着:“给我找!翻遍这冰湖的每个角落给我仔细的找,找不到这九尾狐皮的魂魄,我就碎了你们的魂魄来滋养它。”
粗哑大嗓听了这话惶恐的嘶声大叫着:“快快!快!都给我去找,否则让你们灰飞烟灭!”
莲瓣外一派嘈杂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莲瓣外安静了许多,没有了那嘈杂的声音,我低低问紧拥着我的少年:“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少年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摇摇头垂下眼睑,稍作沉吟,目露忧郁的眼神对我说:“我要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如何带我离开这里?”我有些惊讶少年的话语,这里冰川四布,我和少年似乎只能呆在这湖底,在这湖底的冰洞里穿梭,我们似乎没有能力离开这苦寒之地。
“只要打开这冰湖的结界我们就可以逃出这里。”少年皱皱眉尖,查白色的脸没有丝毫表情,一双黑目闪着冷冷的寒光。
“或许他们找不到我们,我们躲在这莲瓣内还很安全。”我对少年说。
少年忧虑的摇摇头,幽幽的说:“我们就算逃出这里,那张狐狸皮也会找到你的,可惜我还没有能力夺取那张狐狸皮。”
少年说着,眼光落在捆缚我腰间的那条银色细锁链上,伸出手紧紧握在手里,眼中喷出怒火,过了一会儿又无奈松开手来。
少年突然眼神满是温柔歉疚:“我终是护不了你,这鬼魅实在妖力强大,你还是睡了吧,这样也少些痛苦。”
少年说完双手摸上我的头,温柔至极,我顿觉困意袭来,歪身昏睡了去。
一觉醒来,我身处在一间破旧不堪的茅草屋,我睁开双眼环顾四周,这茅草屋甚是简陋。
屋内零落摆了几个矮脚板凳和一张四方破木桌子,屋顶有着大小不一的破洞,地面泥土有些潮湿,屋四周有四个粗大朽木撑着横在屋顶的大梁。
“醒了,醒了,太好了。”
一双手伸入我的脖颈下抬高我的头,一碗水送到了我的嘴边。
“你们是什么人?”我问围绕在我身旁的两个一男一女满脸褶皱皮肤的老人。
“我们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发现你躺在我们的桃花园里昏迷不醒,所以将你救到我们家中,这水是我刚到隔壁村民家去讨的,你赶快喝了吧。”
身着灰衣的白头老妪对我说着,一旁的黑衣白头老翁对我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口中干渴,接过老妪手中的碗将水一饮而尽。
在破茅屋中躺了两日,身上渐渐有了力气。
这日,阳光晴好,我撑起身子走出屋子,看见这茅屋被漫地的桃花包围着,桃花树粗枝婑跎,形态各异,树干枝条似乎是女人的舞姿一般定格在泥土里。
我仔细看着这些桃树,有些迷茫,微风之下似乎看见这些桃树在飘落的花瓣中婆娑起舞。
身后似乎有脚步声,我回身探望,发现屋门口站着那灰衣老妪,正双目直勾勾的盯着我。
老妪见我看向她,对我露齿一笑,瘪下去的嘴唇弯出一条向上的弧线:“姑娘饿了没有?我这里有刚寻来的野蜂蜜,拿来给你打打牙祭。”
老妪举起她手里提着的土罐冲我晃了晃。
随老妪进得茅屋,老妪将土罐放在桌上,拉了散落在墙角落的两个凳子,自己一屁股坐在一个矮凳上,指指另一个示意我坐下。
老妪打开土罐的盖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勺来伸进罐子里搅着,一股甜香的味道迅速在茅屋内飘散开来。
“姑娘从哪里来?准备往何处去?”老妪边搅着蜂蜜边问我。
我神思一时恍惚,有些茫然的望着老妪:“敢问婆婆,我是如何到的这地方的?这里是何地?”
“这里是‘收魂园’,我和老头子是这里的看园人,我们已经在这里守了千年了,从未离开过此处。
前日我和家里的老头子正在园中看守花木,谁知你从天降落,正好落在我和老头子眼前,看你昏迷不醒,就将你抬进我们的小茅屋救治。”
老妪说完闭住嘴看我两眼,问我:“不知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会落入老婆子的‘收魂园’?”
我茫然摇摇头,呆呆问:“婆婆可曾见过一个银发白衣少年同我一起降落此处?”
“不曾见到,我和家中老头子只见你一人,还不知姑娘芳名如何称呼?”
“朔月,我叫朔月。”我茫茫然回答,轻皱一下眉头,心下有一丝担忧之情涌上心头,银发少年到底现在身在何处?
“姑娘面带薄愁,心思忧郁,你将这些蜂蜜吃了早些歇息保养精神,老婆子我还有点事情,待会儿再来看你。”
不待我说话,老妪起身急匆匆的走出茅屋,眨眼不见了踪影。
我和衣斜靠在墙角的草垛上,努力回忆我与银发少年躲在莲瓣的情形,脑中涌现出来是他那忧郁焦虑苍白的脸,再思再无一丝线索。
正苦恼间,听得屋外有杂乱脚步之声,我走出茅屋站在门前,却见面前迅速空中降下几个人来,衣冠鲜艳,华丽之极。
远处又有许多人跑步向茅屋处奔来。
众人站在我面前七尺之外看着我,上下打量。
“陶婆婆,你说的叫朔月的女孩就是她?”一魁梧面色红光的粗旷男子对着人群大叫。
人群里钻出灰衣老妪,老妪恭敬的对着男子说:“是的大王,这女子就是朔月,她亲口对我所说。”
“可她只是一缕幽魂,原身并不在这里,你看她浑身是血,皮囊似乎被人剥了去。”男子指着我对着老妪说。
“哦?”老妪对我打量一番:“恕老奴眼拙,我并没有看出她有什么不妥,大王神明,老奴着实眼力不济。”
“你说你叫朔月?那你与曦云山是什么关系?”大汉挥挥手,老妪站在一旁。
“我曾在曦云山呆过一段时间。”我对大汉说。
大汉疑惑上下打量着我:“哦?既然如此,那我问你,你可否在长生书馆读过书?”
“读过。”
“你可认识长生书馆的曦山上人?”大汉有些激动向我跨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