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要这么说才有主动权。
明知故问，却一点儿也不多余。
“K盟老大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当然不会是为了跟我叙旧。”余竟野也喝了一口酒，回答得很干脆，“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照顾你妹妹?”慕寒偏眸看他，嘴角笑意轻浮痞帅。
透明的玻璃酒杯在她手里轻晃，伏特加和冰块也在动。
耳边的音乐很躁动，余竟野却冷静得出奇。
他皱着眉头盯了慕寒一会儿，语气平淡的问：“什么时候开始调查我的?”
这话里似乎带了点怀疑和质问的意思。
慕寒勾唇笑了一下，少有的耐心解释：“我没有算计你，你妹妹的事跟我没关系。”
“你最好不要骗我。”余竟野目光直直的盯着慕寒，神情严肃得有些过分。
慕寒仰头把酒喝光，随手把酒杯一放，笑着眯了眯眼，“我有这个必要么？”
K盟现在是缺人。
但她也没必要为了一个余竟野，大费周章的去玩这种手段。
“没有最好。”余竟野收回目光，暂时相信了慕寒的话。
他喝光了酒杯里的酒，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一瓶酒很快被余竟野喝到见底，他脸上也浮现出几分醉意。
看他眼神直直的看着前方某处，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于是慕寒抬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又点了三瓶酒。
余竟野也不说话，拿过酒瓶又开始给自己倒酒。
喝闷酒这种事太过无聊，慕寒没兴趣继续作陪。
起身拍了拍余竟野的肩膀，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直到慕寒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余竟野才缓缓回过神来。
本来答应了那个人，再也不踏足黑道半步。
可现在，他真的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妹妹那边急需用钱。
并且是救命钱。
他别无选择。
“煜，别怪我。”余竟野醉眼迷离的看向放在舞台上那把吉他，眸底满是愧疚。
他也想过更好的人生。
可是有些人的人生注定没得选择。
如果非要一条道走到黑，那他就只有走到尽头为止。
酒吧的灯光不断闪烁，周围的一切如同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个人的音容笑貌。
那么干净，那么耀眼。
“小野，你有梦想吗？”
“小野，我不想再混日子了，我想去学吉他。我将来想当一个歌手！我们一起努力吧！为了梦想。”
“那么就说定了，以后我们俩谁都不要再打架。”
脑海里又响起那个少年的声音，余竟野狠狠喝了一大口酒，喉咙辛辣得呛出了眼泪。
他觉得自己现在真他妈孤独得像条狗！
可这都他妈是他活该！
如果不是因为他，阿煜根本就不会死！
所有人都说他是杀人凶手。
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余竟野永远都忘不了林煜浑身是血躺在手术台上的样子。
林煜用一条命，为他换来了一条退路。
而他就像个懦夫，踩着这条退路躲到了E国。
最可笑的是如今他又要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