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是误解了什么。”
顾三秋明白了,虽然珊瑚宫心海的才智就连狐狸也为之称赞不已,但是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非常沉重的事实。
她是海只岛的现人神巫女。
无论年少时光有多么鲜衣怒马,当你需要肩负责任的时候,你的一切就会收缩,稳固,最终成为一道难以跨越的心墙。
珊瑚宫心海正是这样的一个人,对她而言,事事以海只岛为优先的前提下考虑已经变成了本能,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某种无奈的被动技能。
“我不是来寻求庇护的,话说居然连这个消息都没有传到你们这里么,我的通缉令已经取消了,而且是一段时间以前的事情了。”
珊瑚宫心海惊讶:“原来是这样么,那我大概明白原因了。”
“龙海先生你应该知道,作为正在交战的双方,我们海只岛其实一直以来都处于劣势,所以说会想方设法从其他地方邀请能人异士前来助阵。”
“而先生你自然也是我们海只岛寻找的目标。”
“既然先生你的通缉令已经被取消了,但是这个消息并没有传到海只岛,很可能就是天领奉行的人想要通过这个机会找出海只岛的招募团队,借此来削弱我们的力量。”
顾三秋明白了:“那看来你们的生活确实挺惨的。”
心海笑道:“倒也不能这么说,这是为了我们的家国而奋斗,先生现在有常住的地方么,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海只岛也能为你腾出一个道场的位置来。”
“你们面临的问题可不只是战斗方面的弱势,这一点你自己应该也很明白,如果说三奉行那边认真起来的话,海只岛完全不是对手。”
顾三秋毫不客气地指明关键:“要不是现在稻妻处于内乱状态,一个海只岛甚至不能称之为忧患,这个你应该懂。”
“龙海先生说话确实不留情面。”
珊瑚宫心海大方地承认道:“确实如此,但是我作为现人神巫女,统领海只岛是我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职责。”
“龙海先生既然有胆子向天出刀,想必也不会拘泥于凡俗,我们海只岛是真心希望能够有一位提升将士实力的教官入驻的。”
顾三秋若有所思:“实力不实力的先放在一边,在看到我之前你绝对不知道我的身份,作为一方统治者,你难道会因为陌生人的一句话就亲自过来?”
“在社交场合之时,给予尊重往往是和谐交流的开端。”
心海笑道:“我在一本来自于璃月的书中看到过,与人为善则与己为善,其实翻译过来都是一个道理。”
“而且,如果只是见一面,就能够让我们购买的粮食得到折扣,对于整个海只岛而言是一件大好事。”
“更何况从我的人生经历之中,先生所作所为也能够称得上是一位好人。”
“请停止你的发卡行为。”
顾三秋伸手制止:“严格算下来我们见面时间还没有一个小时,你是怎么判断出我是一个好人的。”
“海只岛式微,这确实是摆在所有人面前的事实。”
珊瑚宫心海缓缓说道:“在我们还没有和稻妻幕府开战的时候,海只岛与驻守在旁的天领奉行也时有合作。”
“当上面,也就是鸣神岛来人视察的时候,有些无理之人甚至会要求当代现人神巫女作陪,以彰显他对海只岛的统治力度。”
“我曾经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那位至今都不知道名字的将领告诉我,只要我能够身着巫女服出现于宴席并敬酒三杯,来年海只岛的商贸限制就会放宽一些。”
顾三秋敲了敲桌子:“你没答应。”
“没错。”
心海笑道:“如果只是单纯的酒宴邀请的话倒也没什么,那位将领是需要我在宴席之时现身敬酒,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其他人可以做,但是我不行,这是海只岛绝对不能突破的底线,也是先辈们坚守的尊严。”
顾三秋瞬间懂了:“我带来了大量的粮食,但只是要求和你见上一面,更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百般刁难的要求,所以说你就认定我是一个好人?”
心海点了点头。
顾三秋失笑:“那你对于好人的标准还真是宽松。”
“如今的海只岛,哪怕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问候,对于我们而言已经是难能可贵的关怀,是足以铭记在心中的恩德。”
心海有些无奈,但还是坚持微笑。
“若是经历过风霜,就能够知道阳光和雨露的可贵。”
“若是目睹过生命的流逝,承受过千夫所指的非议,那么就能够知道,那些不会对你随便发表意见的人,他们无视的态度已经算是珍贵的支持。”
“我同意你说的话。”
顾三秋手一挥,桌子上出现了两个盛满了香浓美酒的杯子。
“敬你一杯,珊瑚宫阁下。”
“龙海先生叫我心海就好。”
珊瑚宫心海轻轻抿了一口酒,但是看到顾三秋豪爽干杯之后也是有样学样,然后因为度数不得不用衣袖遮面,轻轻吐了吐舌头。
好辣。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在客人面前失态了。”
心海微笑:“那我们现在可以来谈谈正事了吧,既然先生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关于那批粮食的总价能够抵扣多少?”
顾三秋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抵扣一成?”
“不。”
顾三秋缓缓说道:“我给你打一折。”
心海这次愣了好久,她确实没有想到这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做生意的。
不,这已经不是做生意的范畴了,这完完全全就是白送!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顾三秋,来自璃月。”
奉香人咧嘴笑道:“刚才让那位巫女传达给你的话不是骗人的,属于真人真事的范畴。”
“虽然没有岩神的血脉,但我是摩拉克斯的卷属。”
“我来海只岛从来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见你。”
“尘世奉香人,现人神巫女,虽说来历不太相同,但似乎我们都在做一样的事情,区别就在于我没有背负深刻的仇恨,至少现在没有。”
“这可真让我惊讶。”
心海回过神来:“那就不应该称呼你龙海先生了。”
“叫我三秋就好,你不也同意我称呼你心海了么。”
“那么三秋,见我的目的是什么。”
顾三秋皱眉思考了一番:“说实在的,我担心说出来你接受不了,但是刚才的那一番话之后,我也明白了你是一个坚定的人。”
“此番前来海只岛见你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在契约的见证之下进行交易。”
顾三秋严肃而认真:“我要贩卖一件货物,非常特殊的货物。”
“我要贩卖战争,一场真正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