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几个新医院的建设,贷款订购了一批最新的医疗检测仪器设备。为了这批设备,白少可谓下了血本,就是为了提升L市白氏医院的诊疗硬件水平。
现在,白氏企业资金缺乏,又失去了银行的支持,本想与医疗设备供应商好好协商退掉全部或一部分仪器设备,但供应商仿佛吃准了他们的难处,死活不松口,告诉白少要么违约赔偿,要么继续付款交货。白羽飞气得白头发都多了不少!
白羽飞还面临着家族的压力,他所掌握的生意是家族资产的一部分,虽说独立核算,日常经营、法律责任都与家族其他资产和生意无关,但对于社会上,人们对她白氏企业的认知却是统一的一个。
他这里拖欠的一些工程款和货款,已经开始收到了一些相关公司的警告和律师函。这些影响商誉的情况,自然引起了家族其他经营者的不满!家族里的叔叔伯伯们,一改不久前对白羽飞赞赏有嘉的嘴脸,都换成了怒其不争的指责!指责他不该冒头突进,把宝都押在政府那个孙副市长那,这下没有人保你了。
有时候吧,人的身边总会有很多事后诸葛亮,你若成功了,好像是他从一开始就运筹帷幄;你若失败了,他又好像早就能把失败原因剖析的清晰而全面。这种人自己没有本事,一事无成,还好为人师。
白少听说在S市正举办一届医疗检测设备的展览,是个非公开行业内部展览,届时会有知名医疗设备生产商展示产品,还邀请了全国医疗研究部门、医院诊所等参观。
白少想,这是个机会,参会的企业里极可能有迫切需要采购设备的,我们联系一下,可以把手中的设备转让出去,降低白氏企业的设备方面的损失。由于自己天天忙着走不开,公司人手太紧张了,就只有让谢良文去了。
谢良文知道此时白氏到了危急关头,他二话不说,拿上白少托人搞来的展览会请柬,一包简单的行李就搭乘最近一班飞机飞往S市了,为了继续处理L市那边的事情,他只身一人前往,把闫正和刘诗懿都留在了L市继续工作。
到达S市时已是下午2点。一场史上罕见的大暴雨正侵袭S市,谢良文的飞机如果再晚一会儿到达,S市的机场就不能降落了。这样,他乘坐的这班飞机成了下午降落的最后一班。
在机场乘客到达区,往日总排着长长的待客出租车队,可今天却空空荡荡的,由于恶劣天气,大部分出租司机已经知道机场航班暂时,都不跑来机场这等客了。谢良文举着伞艰难的在路边寻找可以送他去S市区的空出租车。
突然离他不远处,一个女孩和一个中年妇女因争坐一辆出租车争执起来,最后女孩被身形彪悍的妇女推倒在了路边的积水里,无奈地看着妇女坐上出租车离去。
谢良文看不过去,走向那个女孩把她扶了起来,这才注意到女孩穿着比较清凉的浅色吊带裙子,被水打湿后贴在身上,近乎走光,很是不雅。女孩自己也注意到了,非常尴尬的用手拉着裙子。
谢良文只好脱下了自己的西服上衣递给女孩让她先披着遮挡一下。一辆又脏又旧的桑塔纳卧车停在了他们身边,司机探着脑袋问他们:“走吗?200到市内。”原来是辆拉客的黑出租。
谢良文赶着着急去参加览展会,也不在乎出租车能不能提供发票了,于是就答应黑出租司机乘坐这车,又想到自己的西服上衣刚借给女孩了,就礼貌的问:“姑娘,要不,搭你一程到市区吧,市区就容易打到车了。”
女孩在忙着在手机上发信息,几乎没有抬头,回答:“那太谢谢您了,我搭进市区就可以。”便坐进车后排座。谢良文没好意思去跟陌生女孩挤着同坐车后排座,把行李包放进车后备箱,自己则坐在副驾驶位。
黑出租车虽破旧,但司机可能是因为长年在这里拉活,对路况极为熟悉,速度一点也不慢。后排座位的女孩好像是遇上了什么急事,又是电话,又是语音留言,而且越说越急,从她电话中,可以知道她的家人病了,为了家人看病,她在借钱但并不顺利。
当这辆黑出租刚进S市市区的时候,女孩突然情绪失控,放声大哭起来,她大声要求司机停车。黑车司机也是一头雾水,车刚停靠路边上,女孩就推开车门冲了出去,边冲边对着手机大喊着:“你等我,我马上会到的……”
谢良文与司机相视了一下,司机问:“你不去追你女朋友吗?车费扫码付!”手指着贴在车内的二维码。谢良文扫码付款,边支付边对司机说:“师傅继续走吧,我去展览馆路,那个女孩不是我女朋友。”
车开出不到500米,谢良文对着司机大喊:“师傅,快停车!”车刚靠路边,谢良文推开车门就往后面飞奔而去。黑车司机摇摇头,自言自语:“还说不是女朋友,妈的,一对神经病!”骂完,开车扬长而去。
谢良文突然下车是因为他发现他的西服上衣还在女孩身上!一件衣服本来不重要,但衣兜里那张展览会的请柬是白羽飞托人搞到的,也是他此行的目的,这很重要!
他必须马上找回那张请柬,于是才有了刚才那一幕。在谢良文飞奔回刚刚女孩下车的地方时,哪还有那个女孩的影子!
谢良文暗自叫苦,但他很快发现,自己的苦难还远未结束,他的行李包还在那辆黑出租的后背箱里!他又疾跑至刚刚自己下车的地方,等了一会儿再也没见那辆又脏又旧的黑出租车的出现。
谢良文虽然心里忍不住飙脏话咒骂,但这些麻烦还不至于让他抓狂。冷静的思考了一下,他立刻做出了决定:不管怎样,先去展览会吧,这是此行最重要的任务,请柬的事只能到了再说了。于是,谢良文招手拦了一辆出租直奔展览会。
到了展览会谢良文才知道,原来今天已经是展览的最后一天了。他找门卫带班经理解释,可否通融一下让自己进去,经理挺客气,但是拒绝了他。理由也挺充分:今天是最后一天,今天下午还有领导到现场,还有新闻媒体在拍摄,安保升级了,没有证件或请柬的嘉宾一律谢绝进入。
谢良文心想,这巧事怎么就都让我赶上了呢!正在这时,天空一个利闪划过,瓢泼大雨伴着滚滚雷声砸了下来……谢良文抱着头在展览馆空旷的广场上找地方躲避大雨,他边跑边想:老天呐,还能让我再惨一点儿么!?
也许是刚刚谢良文内心的想法被老天知道了,并且老天满足了他。这雨一直下到了天黑也没有停。谢良文又冷又饿,他的全身已淋透,想找一家酒店先住下,结果身份证、钱包都在装行李的包里丢在黑出租车上了,自然没有酒店敢允许他入住。
最后一家询问的酒店前台是位打扮时尚的小帅哥,悄悄给他出主意:“这位先生,您要实在没有地方住,可以试试出门后沿着第二个巷子走到尽头,那里有一些很风尘小姐姐噢,可以包夜留宿的!祝您愉快!”
谢良文当然明白那位前台小哥说的话指什么,但他怎么可能去那种肮脏的地方,这不由令他回忆起不久前在金枫云端夜总会那个醉酒的夜晚,那个被警察抓住“嫖娼”的夜晚,那位在他头脑中已经印象模糊的“美美”小姐……
谢良文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起来那个小姐,胡思乱想间他已经走进了一条长长的昏暗的巷子。由于一直在下雨,巷子里坑坑洼洼的地面上积满了水,谢良文正专注于寻找干一些的落脚地,突听耳畔风破空之声响起,自己后脑被硬物重击,眼前发黑向前栽倒,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两个黑影闪出,对倒在泥水中的谢良文一阵摸索。“妈的,看上去人五人六的,屁都没有!”其中一个骂道。原来谢良文在暗巷里遇上打黑棍抢劫的了!他被打昏后,劫匪没有从他身上找到现金,也没有找到大金链子或名表,本着贼不走空的老话训诫,劫匪拿走了谢良文的手机……
一小时后,谢良文被冻醒了,他发现自己正趴在小巷路边的一滩泥水里。费劲儿的爬起来,后脑还在嗡嗡的疼,身上的衣服也是又脏又湿。谢良文想报警,但在身上、地上找了很久也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机。
他只能向前走,希望走出巷子,去找警察局或警务站报案。走了没多远,他觉得脚步越来越沉重,实在走不动了。于是他在巷子旁一户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两只眼睛好像铸了铅般沉重,他往大门上一靠,便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