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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两人带进大营,刚过了主厅,就看到杜信炜从里面正出来,看到季莨萋时,杜信炜显然很讶异,但他极快恢复正常,走到司苍敛面前,在他耳边附了一句。

“令牌?”司苍敛皱了皱眉,快步从杜信炜刚刚出来地方走去。

那是一间临时的牢房,里面有很多刑具,季莨萋进去时,就看到一个穿着蓝衣服的小姑娘正窝在牢房一角,浑身瑟瑟发抖。

她的体型有些高大,比十四岁的高畅看来更加粗壮,从季莨萋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后背,她皱了皱眉,就听旁边杜信炜拿着一面令牌,递给司苍敛,“就是这个。”

司苍序凑过来一看,面色一凛,“秦家的令牌。”

司苍敛自然也认出了这是秦家的令牌,他表情瞬间一变,对着一旁的守卫道,“将她拉起来。”

高大的守卫立刻走上去,毫不温柔的将那小姑娘拎起来,当一张陌生却有点熟悉的脸露出来时,司苍敛问季莨萋,“这是你的丫鬟?”

不是,这不是高畅。

季莨萋正要否认,那被拉住的蓝衣小姑娘却突然抬头,一脸热浪的看着季莨萋,大喊,“小姐,是我啊小姐,我就知道你回来救我,你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啊。”

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人,这人却说是自己的丫鬟,那目的只有一个,想从自己这里脱救。

季莨萋眼神一眯,从这个丫鬟身上搜出了秦家的令牌,这人必然与秦家有关,秦家的事,她看热闹都看不够,怎么会帮忙,况且现在高畅还下落不明,她还得找那丫头呢,哪里有空管别人的闲事。

可当她正想说不认识这人时,她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瞪,想起来了这张脸为何自己有点熟悉感,这眉宇间,竟然有三分秦家大夫人罗氏的摸样。

和秦家大夫人罗氏长得相像的少女,身上有秦家的令牌,出现在皇城门口,身材高大,五官粗狂若是长上胡子,赫然就是个粗野的汉子,哪里像个女人。

这些特点,难道这个人是……

压下心底的惊讶,在少女祈求的眼神下,季莨萋眼神一动,笑着对司苍敛说,“没错,她是我的丫鬟。”

司苍敛面有狐色,将那令牌摇了摇,“这是怎么回事?你家的丫鬟,怎么有秦家的令牌?”

“我的丫鬟怎么就不能有秦家令牌了?太子殿下别忘了,我算起来,也是秦家的外孙女。”

司苍敛眼底的怀疑更深了,季莨萋和秦氏的关系有多恶劣他比谁都清楚,这会儿还腆着脸说自己是秦家的外孙女,他怎么听都不信。

但是在季莨萋坚定不移的视线下,也不知是出于哪种信任,他竟然吐了口气道,“既然是你的人,就领回去吧,在城门口鬼鬼祟祟的乱走,身上还带着匕首,没把她就地正法已经不错了。”

匕首?

季莨萋眼底掠过一丝惊讶,看着那蓝衣少女,少女立刻垂下头,黑漆漆的眼珠子乱转。

这丫头不是季莨萋的丫鬟,几乎一瞬间司苍序就确定了,但是季莨萋为什么要救她?是认识的人?还是别的关系?而且他看出来的,司苍敛应该也看出来,但他竟然同意将人给季莨萋。古怪的视线投向司苍敛,司苍序眼底有着深深的疑惑。

不,或许也没什么好疑惑的,司苍敛对季莨萋的心思,自己不是很清楚吗?但司苍敛能做到这个份上,将一个可能是刺客的女人就这么随手送给她,还是是让他惊讶不小。

只是,想到刚才季莨萋那番话。

只娶一人吗?呵,或许在他碰钉子的时候,下一个碰钉子的人也已经出现了。

那蓝衣少女看自己竟然真的得救了,顿时高兴得不得了,季莨萋带着她出了禁军大营,司苍序看了那蓝衣少女一眼,提醒道,“一会儿要去见皇后,你不处理一下?”

季莨萋一笑,“她是我的丫鬟,自然同行,到不了让她在门外等就是了。”说着,她看着那少女,“你听懂了吗?”

少女立刻连连点头,“懂了懂了。”

司苍序不赞的皱起眉,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带在身边,她也不怕被人坑害。

而此时禁军大营的牢房里,杜信炜看着那令牌,越看越觉得不对,“太子,你看这个。”

司苍敛垂眼看去,只见杜信炜正指着令牌背后的一块花纹。

那是“女眷”的标志,是只有秦府女眷配到的腰牌中才有的标志。

“我记得……”杜信炜摸摸下巴,响了起来,“秦家的大小姐,秦千蕊好像最近回京了,难道就是刚才那个……”想到那些关于秦千蕊长得比夜叉还凶猛的谣言,他越来越觉得刚才那少女搞不好真的是秦家大小姐秦千蕊。

司苍敛随手将令牌拿过来,丢进怀里,慢条斯理的道,“应该就是秦千蕊,我听说秦家大夫人被赶回了娘家,这个秦千蕊回府看不到母亲后,第二天就偷跑了出去。”

“那她到皇城门口干什么?还带着兵器,还有,季……季小姐与她是认识的吗?”

“那个小丫头,就算不认识,应该也认出来了。”司苍敛笑道,他可没错过季莨萋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惊讶。只是不知道她将人讨去,是要做什么呢?

这么想来,司苍敛竟然有些期待,抬着脚就往门外走,赶着到宴会开始前就占个位置好看戏。

季莨萋并未忘记高畅,想继续寻找,可刚走过一处假山,突然看到假山缝隙里冒出一个人来。

“什么人?”司苍序的侍卫们立刻一拥而上,拔剑相向。

高畅双手高举的走出来,苦哈哈的道,“别打别打,我只是迷路了。”

季莨萋看她竟然从假山里出来,狐疑之下,又看她衣角竟然破损了,知道她必定是经历了什么,便对司苍序道,“她也是我的丫鬟,自己人。”

“你的丫鬟还真不少。”这个高畅司苍序是真有印象,因此也知道这次季莨萋没有撒谎,只是他也看到了高畅那狼狈的衣角,还有微乱的发丝,心里狐疑之下,又多看了她两眼。

而高畅在看到季莨萋身边多了一个蓝衣服,长得又粗又壮的少女时,显然愣住了,但看自家主子冷静的朝她使了个眼色,她便抑制住了想询问的冲动,乖乖走在主子身后,却提防着这个粗壮少女。

蓝衣少女干笑两声,默默的离高畅稍稍远了点。她也是会武艺的人,刚才这个丫鬟出来时,脚步轻快,脚跟居然不着地,说明此人必是学过轻功的人,这个救了自己的小女子身边竟然有这等高手,还能从太子手中将自己救出来,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想起她说她还是秦府的外孙女,外孙女……难道她是季落雁或者季靥画?不对啊,季落雁比她大好几岁,季靥画又和她同龄,可这个小女子看来分明才十二三岁,莫非是季府的某一个庶女?

但是什么样的庶女,竟然有三皇子领路,太子卖面子,这会儿要去见皇后?

这样的人际关系,又不像一个普通庶女?

秦千蕊是不知道,她从小离开京都,在边境长大,对京都这里的家事只是远远的听父亲和几位兄长提过,但是细节却不得而知,自然也从未听说过“季莨萋”这号人。

皇后的居住的是长宁宫,与太后一样,她也是出自穆家的人,是太后的亲侄女。

初到大殿时,皇后正在与一位身穿浅绿色宫装的华贵妇人说话,两人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关系匪浅。

司苍序领着季莨萋走进去时,皇后抬起眼眸,她婉约的眼神里露出慈和的味道,司苍序对她请了个安,“母后。”又对皇后身边的华贵妇人唤了一句,“母妃。”

一个母后是尊称,一个母妃却是生母。

柔妃微笑着对司苍序点点头,又看着他身后的季莨萋,含笑着道,“这就是清泉郡主吧,果然如太后说的一样,是个可人儿的样貌,皇后姐姐,您可是白捡了这么出众的女儿了。”

皇上亲封了季莨萋位赐号郡主,等到赐封大典后,她就是不折不扣的半个皇家人,皇上的干女儿了,那自然也就成了皇后的干女儿。

季莨萋心中郁卒,前世婆媳,今世母女,这孽缘啊。

“季莨萋见过皇后娘娘,柔妃娘娘。”她恭敬的对两人行了礼,举止大方,态度高雅。

皇后噙着一双温和漂亮的眼睛上下打量她,随后慢慢的道,“好丫头,起来吧。”

季莨萋起身,就听柔妃半是羡慕的道,“皇后姐姐,这丫头看着灵巧,我怎么就没这个福气,看我膝下,就一个臭小子,是一个女儿都没有。”

皇后微笑,“说的好像你是外人似的,这丫头既然是皇上认了的,是我女儿,自然也是你的女儿。”

柔妃含笑点点头,对皇后大方大度,她永远知道怎么应对,这是两人十几年来的默契所致,皇后对柔妃,那是真的当做了姐妹,或许之前,还有一个良妃。

司苍宇的生母。

长宁宫内点着温炉,皇后与柔妃继续说这话,季莨萋站在皇后身边听着,司苍序站在柔妃身后,若是不知道的人进来看到,只怕还当真当时一场母慈子孝的完美画面呢。

秦千蕊躲在门外悄悄往里头看,末了收回视线,对身边的高畅问道,“她是……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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