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恙一直跟着柳大将军学了一个多月,直到天气渐冷越来越不爱出门才停止。
近日箫朔月忙的要死,根本没空管他们这帮学生,因此云无恙他们一直都是苏少师在带。
今日云无恙得了空,外面虽然雾蒙蒙的不算天气好,她也脱了缰撒丫子鬼混去了。
那帮狐朋狗友想念她的紧,趁她有空便邀请了她出来,不过这次姐妹几个没去归香居喝酒,而是随意找了个茶馆听书喝茶。
云无恙随手嗑着一把瓜子,转而便听见好友问道:“无恙,你最近真和柳大将军学武呢?真是转了性子?”
云无恙一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了:“给岳父大人留个好印象嘛,免得我这个儿媳去了处处不受待见。”
“原是这样,我们几个还寻思无恙是真变了,不和我们混在一起了呢。”
云无恙冷汗都下来了:“哪里哪里,我一直都是这个性子罢了。”
她待了一会便觉得无趣,沈明珠今日有事又没来,云无恙左右坐不住便起身走了。
她那帮好友们见沈明珠不在也没有拦着她的,随她去了。
云无恙身穿便衣抓着一把瓜子随意在屋檐下躲这蒙蒙的雾,恐水汽打湿了她的发丝。
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她也算在京城里混得如鱼得水,这京城中的景色她早已领略过了。
闲云野鹤,翩翩少年,环肥燕瘦,明眸皓齿。
四合院,水井,老树,门神,香炉,土房,明堂,炊烟。
竟不知已经看过这么多了。
“哎?”
云无恙突然瞧见了一抹不同的色彩,她眼睛一亮便追了上去。
“先生?!”
这一出声那人便回了头。
他眼神清润疏离,却又带着无端几分悲悯,明明也执着伞,怕雨淋于身,却让人觉得不似凡尘中人。
箫朔月一袭青衣,几缕白丝散落在肩头,见到云无恙微微一怔却还是伸出了伞:“你怎么在这?”
云无恙无比自然的躲进他伞下:“先生还不知道我的脾气秉性吗,没一日闲着的。”
箫朔月闻言轻描淡写:“想必你有心情赏景,注解是努力背完了的。”
云无恙摇摇头:“哪里哪里,先生可听过一句名言,努力不一定有结果,不努力一定很舒服。”
仗着他不在上课就敢冲他大放厥词的学生。
箫朔月的声音或许本就是冷的:“哪家的名言?”
云无恙嘻嘻一笑:“云家的,先生这是哪去?”
“……紫微垣七杀有异,我奉陛下之命前来探查,你可知这附近有什么赌坊?”
云无恙听不懂前面一句叽里咕噜说了什么,不过她还是想了想,蹙眉道:“赌坊?京城里有名的赌坊只有一间,不过出了宫城是相反的方向,先生怎么走到这来了?”
“……”
此话一出,二人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云无恙扯了扯嘴角:“先生不会是……”
久不出皇宫迷路了吧?
箫朔月:“……”
他颔首,打着伞毫不留情的走了:“今日就当没见过我。”
我勒个豆,还真是。
没想到她优雅稳重的先生还能迷路,若是刚才没遇到她怕不是要直接直走然后滚出京城了。
云无恙还在原地捏着下巴笑话,突然后脖颈被人一拎带进了伞里。
箫朔月低头看她,声音低沉:“你来带路。”
云无恙:“……”
云无恙:“啊???”
关她鸡毛啊?
纵使心里一直在吐槽,可云无恙还是老老实实走上了导游这条路。
她一边走一边和箫朔月唠嗑:“不知是不是无恙多心,总感觉和先生有缘的很。”
箫朔月的伞微微倾向她,闻言冷漠道:“何出此言?”
云无恙:“……”
总不能说每次遇到你都倒霉吧?
“缘分妙不可言,无恙也说不清,”云无恙转移了话题:“先生真会看星象?那会不会……”
箫朔月头都不低一下:“你有多大的能耐,让我为你算命相?”
云无恙自然而然的撒起娇来,箫朔月虽长相年轻俊美,她与箫朔月撒娇却不像谈恋爱,有种和自己亲爷爷出门逛街的感觉,满屏的绝美爷孙情。
“先生就好心帮我看看嘛,我都帮您带路了。”
“……”
箫朔月瞥了她一眼,扬唇语气有些懒懒的,却不轻佻,像那种被磨了许久不得不妥协的沉静:
“手。”
云无恙立刻把手抖了抖伸了上去,差点戳箫朔月鼻孔里。
还是箫朔月停步用力的把她的手压下去,没好气的盯了她一瞬。
云无恙:“……”
她移开目光暗自吐了吐舌头。
“……”箫朔月本是不经心的查了查,却在没多久后罕见的蹙起了眉,同时握住了她的手腕。
云无恙:“……”
这什么表情?
我问你这什么表情?
老铁,现在她就像去给中医把脉结果中医开始翻书的心理状态一样。
算命的一笑,她生死难料。
云无恙紧张起来:“怎么样啊?没什么问题吧?”
箫朔月直起了身:“……”
他语气淡淡的,说出的话也让人摸不着头脑:“扑朔迷离,命途多舛,然冥冥中早有定数,福祸难测时,只记住一件事便可。”
云无恙头晕脑胀:“什么?”
“如果某些事已成定局,便不可执着,只能放手。”
原来只要佛系点就行了,她还以为什么呢,她能有什么放不下的。
云无恙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在我意料之中,多谢先生。”
箫朔月“嗯”了一声,便再没有说话了,不多时才道:“不过命运这东西,有时候需要放手一搏。”
“若有时机,”他意有所指缓缓道:“我自当站在你身后,为你相助。”
“到了。”
云无恙东张西望后惊喜出声,抬头一脸疑惑:“先生说什么?”
“……没什么。”
箫朔月收了伞,抬起步子走进了赌坊。
他与这赌坊的环境真是不相容,如同一株含着冰晶的雪莲宿在火山脚下。
云无恙也不常来,不过之前和沈明珠来过几次,她回头去问箫朔月:“所以现在要干什么?”
箫朔月的眼眸扫了一圈后处变不惊的道:“自然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最好是越引人注目越好。”
云无恙:“……”
赌啊?
好吧。
她瞬间拿出了相府嫡女的气势,勾着唇大摇大摆走进了深处,挑了一个被最多人围观的赌桌,趁着那人输的气愤捶桌把一沓银票拍在了桌子上。
赌坊里不缺长眼力见的人,即刻搬了凳子伺候云无恙坐下,云无恙撩起衣摆潇洒一倚,翘起二郎腿道:
“你们这谁最会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