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恙也不惧她,她也嫌撕破脸闹得太难看,于是便语气淡然笑道:“怎么,听起来现在倒是顾不上昔日的情分了?刚才不还邀请我们上来坐坐吗?”
沈明珠站了起来,扫了周围一眼嫌弃的眼神再也遮掩不住:“华丽是华丽,就是布置的实在俗气,可见品味之低。”
李金羽哪能听不出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气的咬牙切齿:“你们两个……”
云无恙“哎”了一声:“明珠,让让金羽吧,她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李金羽脸气的通红,舌头也大了起来:“你!你好大的胆子,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我爹可是李晖李丞相!”
云无恙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捶了一下手:“哎呦喂你瞧我这记性!我才想起来我爹叫云追忆呢!好像也是个丞相是不是?不然明天我让我爹去找你爹谈谈,看看我怎么敢这么和你说话?”
云无恙此话一出,其他人再也憋不住了,程十鸢用手掩着唇偷笑,沈明珠放肆的大笑,其他人都是一脸尴尬觉得云无恙替他们出了气又怕待会受李金羽惩罚。
“……”李金羽气就气在云无恙句句属实,她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和云无恙打好关系,也好让云追忆给他美言升官,可李金羽又嫉妒又不服气,早就和她们掰了她爹还不知道。
她憋了半天脸都憋绿了,这才忍气吞声道:“……是我一时心直口快了,我没那个意思。”
你说这人,当初嘚瑟让她们上她的游舫干什么呢,云无恙在心里默默吐槽,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算了,也没必要计较,她纯粹是新仇旧恨一起抵消了。
“我也乏了,就和明珠一起回去了,不用送了哈。”
李金羽请这两尊大佛来的时候有多扬眉吐气送的时候就有多晦气,她巴不得赶紧把人送走好对着剩下的人撒气,结果转头就看见云无恙走到了程十鸢面前。
云无恙嘴角勾起一丝诱人的弧度,细长的眼尾微微上挑,一双眼微微眯起,眼波流转。
她知道自己哪里生得最好,面对他的角度也是最好的,大大方方伸出一只手:
“如此走的急了,倒是没和程公子饮的尽兴,不知程公子可否赏个脸,到我们舫上坐坐呢?”
程十鸢微微一愣,这回是彻底忘记了扬起自己的营业笑容,只看着云无恙出神。
不久后,他会心低头一笑,从没笑的如此澄澈,将手搭在云无恙手心:
“十鸢受宠若惊。”
沈明珠不愧是好姐妹,第一时间会悟了云无恙的意思,大声招呼了一声:“还有想和我走的,不跟上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最开始,没一个人敢动。
后来程十鸢随着云无恙走了,其他小男孩对视一眼,咽了口唾沫也跟着缓缓踱步挪着小步子,最后恨不得拔腿就跑。
可算不用受这李家小姐的气了。
李家小姐可是没把他们当人,那是当奴隶当宠物呢。
怪不得这京城的同行都说云家小姐沈家小姐最是好说话的,能伺候过二位就神魂颠倒茶不思饭不想了。
直到回了沈明珠的游舫,沈明珠才和几个友人拍桌大笑:“哈哈哈哈哈,瞧李金羽那个吃瘪样,真当我们是吃素的啊。”
有个友人忧心忡忡道:“唉,但是少说李晖在朝堂上也是有权有势的丞相,也别惹出大事来。”
云无恙倒是不在意:“小事死不了,大事大不了死呗,人生在世需快活。”
沈明珠点了点头:“怕什么,有我和无恙呢,她就是个孬种罢了。”
“不说这个了,”一个从未见过程十鸢的姐妹看的眼睛都直了:“程公子如此俊美,我可算是见识了。”
其他美人都在弹琴唱曲,偶尔也得了酒喝,只有程十鸢大大方方的坐在她们这一群女子旁边,不卑不亢笑意清浅。
闻言,他谦虚道:“十鸢不敢当,只是天色已晚,掌柜该挂念我了。”
沈明珠有点不悦:“喂,我们好歹把你从那土匪窝里救了出来,你这就要走啊?”
程十鸢拱手一礼:“实在是对不住,改日几位小姐来归香居花销尽数算在十鸢头上。”
沈明珠悻悻的撅了撅嘴,眼珠子一转又起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坏心思,她突然乐呵呵道:“哎?那就让无恙送你回去吧?”
正在喝酒的云无恙把嘴里的酒尽数全喷了出来:“噗——”
老铁?怎么又是她???
这个场景她是不是经历过???
沈明珠你小子坑了姐一回还想坑第二回啊?
老公打我还跟外面的坏女人有说有笑,为了孩子忍了这段破碎的婚姻,如果你心疼我的话能不能当看不见我。
云无恙正吸溜着嘴边的酒呢,突然听程十鸢温婉道:“云小姐是有婚约的人了,本不该麻烦……”
瞧瞧,这才是正确的,客观的,合理的,中肯的,明晰的,真实的,辩证的,理性的,审慎的,深刻的,通达的,优美的,巧妙的,精辟的,雅正的,机智的,全面的,明白晓畅的,不偏不倚的,恰如其分的回答。
云无恙想到柳消闲,刚想跟着点头,就听见程十鸢话锋一转:“但是话又说回来,若是再碰到李姑娘,我一个弱男子,可怎么办才好呢。”
云无恙:“……”
她看了一眼一米八多的程十鸢,又想起来李金羽横竖一边宽不到一米六的形象,心想大哥你半道把李金羽踹河里她都没机会反抗的。
云无恙瞧了一眼天色,心想也有点晚了便借着这个机会想要回府:“那我就先带程公子回去了,你们继续玩。”
沈明珠笑眯眯的:“玩得开心哦。”
云无恙:“……”
云无恙啐了沈明珠一口。
二人乘了一艘小船回到岸边,云无恙刚想就此告别,就被程十鸢拉住了手腕:“云小姐。”
她一愣,把手抽了出来:“何事?”
此时程十鸢的脸庞在月光的照射下格外明亮鲜活,他耳边的白玉月牙吊坠也是泛着幽幽冷光,美不胜收。
程十鸢歪头笑了笑:“云小姐可否与我到归香居一聚呢,我与云小姐有要事相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