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喜宴越临近,黄氏越在东京露脸,成紫萼的旧事重提很大程度是黄氏四处走动的结果。
“世家大族的规矩脸面不可能由妾抬为妻,否则将是落罪下狱的事儿,小伯爷叶青清由着黄氏如此露脸,也真是不顾伯爵府的体面了。”王大娘子说道。
要是黄氏上了卢家的正宴,恐怕很多人会介意。
陵王妃惊讶道,“黄氏出身良家,也是叶家下了聘书正经抬进门的良妾,要说也算得上半个主子,可要说抬为正妻倒不至于,南平府毕竟是伯爵府。”
“唉,叶家当年也是伯府之首,甚至比许多侯府还要威风,可如今要是没有老伯爷,恐怕叶家也会沦为不入流的勋爵人户,他们哪里还管得了那些。”王大娘子有些感叹也有点不屑,语气轻飘飘的。
老夫人和林秋阳只是静静听着,不多说一句话。
覃予百无聊赖,坐在林秋阳身后不太引人注意的地方打起瞌睡,脸颊有些痒痒,靠着林秋阳胳膊蹭了蹭,林秋阳稍微回了回头,宠溺的拍了拍覃予手背,很理解覃予的枯燥。
赵震看在眼里,嘴角也不觉笑了一笑,覃予在他的印象里向来端庄大方甚至有不苟言笑,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覃予如此柔软的一面。
这也是赵震第一次来卢家,来之前就想着看看在家都是什么样的,或端庄、或恬静,从未想过覃予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不觉甜甜笑了笑,低眉颔首满是欣喜。
陵王妃也看到覃予的无聊,说起覃家,又道,“黄氏的嫡亲妹妹是覃家四房的正妻,这几个月来与她黄氏打得火热,带着南平府黄氏出入各种雅集、宴席,姐妹两的风头可与将军府这桩喜事不相上下,听说覃家内宅现在也掌握在小黄氏手里,覃家长房大娘子硬是被压了下去。”
如此说是因为林秋阳是覃家大娘子林秋月的嫡亲姐姐,知道了肯定要比她们多,她们听了那么多闲言碎语竟然有些信了。
听到这里,覃予瞬间精神了,她一一心扑在南北铺子和学业上,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理会外面的流言,自然也不知道还有这种说法。
林秋阳看了眼覃予,才说道,“竟有这样的流言,我那妹子身子不好,太医说了要静养,才会把让覃家另外两位娘子暂为代管。”
两位娘子?王大娘子和陵王妃心里确认了并不是小黄氏一个人执掌覃家中馈。
王大娘子笑道,“我就说嘛,覃大娘子出身世家,无缘无故又怎么会让小黄氏如此招摇。”
王大娘子在给肯定答复的时候还不往变相赞许了林秋阳一波。
林秋阳笑着摇摇头,“我那妹子性子最敦厚不过,要不是实在身子没办法了也不会劳烦后面的那两位,覃家老太太也帮忙看顾着,想来小黄氏也只是与黄氏姐妹羁绊之情而已,扯不上别的。”
“说的是呢。”陵王妃道。
老夫人看着赵震心思飘离,道,“震哥儿头一次来我家,我们娘们在说话也是无趣,不然到园子里走走,让小厮婆子跟着伺候便是。”
赵震求之不得,当即起身拱手,“晚辈失礼了,早就听说卢家的园子是东京少有的好,如此晚辈便斗胆参观一二。”
“说的是呢。”陵王妃道。
老夫人看着赵震心思飘离,道,“震哥儿头一次来我家,我们娘们在说话也是无趣,不然到园子里走走,让小厮婆子跟着伺候便是。”
赵震求之不得,当即起身拱手,“晚辈失礼了,早就听说卢家的园子是东京少有的好,如此晚辈便斗胆参观一二。”
卢家的面积大,园子占地也大,结构布局怎么样也都大气敞亮,自然是东京少数几个好园子之一,赵震早就想看看卢棋和覃予居住的地方,或许是自尊心作祟,他觉得既是同窗,也就自己默认为好友。
他听柳时雨说起过她常来卢家,他作为好友又怎么能不来?
老夫人和林秋月阳虽然不是很在意这些话,可实在听着别人如此夸奖听着也有面子。
林秋阳笑道,“你这孩子说的夸张了些,园子都是下人们在照看,不值一提能看罢了。”
又与覃予说道,“世子爷也在曾家学塾听课,又是同窗,不如你带着世子爷去逛逛吧。”
覃予很不想去,正说到覃家呢,再说赵震与她实在是不熟,刚想开口拒绝。
赵震道,“如此就劳烦予妹妹了。”
林秋阳点点头,她也没有办法,只能乖乖去了。
锦妈妈让百草带路,覃予的丫头们也跟着,带着赵震转了一圈,简单介绍了一下园子里的花草亭台,还有典故。
赵震漫步在园子里,卢家园子因为卢枡大婚已经整修好,比以前没有整修的时候要雅致许多。
覃予也注意到园子里西北的红亭原来栽种素冠荷鼎的地方栽种了十八株名贵的茶花十八学士。
园子里那株异变茶花顺利开了花,只是茶花不适合在北方生长,也不知道这十八株十八学士能不能开花。
只是卢枡是个老滑头,不可能白白给覃予栽种她喜欢的茶花,哄着覃予把卢棋送给覃予的素冠荷鼎给挪走了一大半去明珠苑。
她心里装着外面关于覃家流言的事儿,所以对赵震也不是特别的热情,赵震问一句她才笑着回一句。
赵震似乎感觉到覃予的敷衍,问道,“予妹妹可是担心卢棋独自带兵南下的事儿?”
赵震见覃予睁着不解的眼睛,覃予心思终于肯好好听他说话。覃予这几个月来还没有听说过卢棋什么消息,就算是在卢家她也听老夫人和林秋阳过多说起,乍一听卢棋南下她怎么有点迟钝。
“你不知道吗?智高骚扰岭南,我也是前几日看邸报才知道,智高这次竟然举国之力进范宜邕州,如今宜邕军将士们退守宜邕州北,卢棋奉命带领五万晋北军南下抗蛮,现在估计还在路上。”
她一心扑在南北铺子和读书上,如今才觉得自己确实错露了许多消息,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做法是错误的,每个月的邸报都有送来满月洲,东京的小报也有每日送来,看着是在无聊,她这两个月来都是让朱雉挑了重要的念给她,她自己基本没看。
“外面安宁和平,东京人们闹中秋还是一样闹,一点也不像是要打仗的样子。”覃予说道。
“战事在南边,离我们这里山高路远,自然是没有什么影响。”
“如此便好。”覃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