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的,白易竟然真的在此住了下了。
原本是王朗要她每天订好餐,去附近屈指可数的几家餐馆取餐,可时间久了,那些菜吃起来仿佛都一个味道,何况白易也有些吃不惯那种油腻的口感。
幸好之前在404的时候,在宿舍无聊学过那么些做菜的技巧,她干脆申请买菜自己做饭。
王朗似乎也乐得如此,干脆给她加了工资,相当于又请了个做饭的。
白易发现,王朗的出门时间似乎很不固定,这与她想象中完全不同。
初见王朗,她以为这人是个什么大企业上班的白领,每日打扮得西装革履,步履匆匆却有条不紊奔赴下一个战场。
可如今才发觉,这人并没有早出晚归的,甚至每天的时间都说不准的,有时她大清早起来,就发现隔壁卧室已经人去楼空。
有时大晚上的,快要休息了,王朗接上一个电话便会出门。
甚至有时,他可以好几天都不出那个卧室,那个她从来没有进去过的卧室。
要说这个人神秘呢,可她甚至也见过王朗的朋友上门。
看起来比他年长些,进来就东张西望地,看见了白易,忙一笑:“哟,你还真的自己找了个保姆。”
“嗯,不需要乾哥费心了,这个活儿精细,还会做饭。”
那人坐在客厅不知道同王朗聊了些什么,声音不大,白易只是切了些水果端过去,便看王朗的眼色回自己卧室了。
这个次卧带了个阳台,甚至还有电脑和电视,所以她经常窝在里头,倒也不嫌烦闷。
只是日子久了,有点着急起来,别说王朗的仇人了,她如今连这个人的工作地点什么的一项也没有搞清楚,怎么办呢?
但男主的生活毕竟不会如此平淡,过了一周,终于出事了。
这天白易照常去买菜,王朗不在家,似乎也是接了个电话,之后一脸严肃地出门了。
白易十分习惯他如此,又在菜市场挑挑拣拣,想着今天是吃点油焖大虾呢,还是干脆炖一锅羊肉。
正在感慨自己生生把个文曲星的言情故事给造成了美食番,就看见前边草丛一动。
她手里提着满满的菜,根本腾不出手来,脚倒是还有空,想着若是个疯狗什么的,踹一下应该能吓走。
可总是有点好奇,感觉那草丛里的东西有股子魔力在吸引着自己。
白易又往前挪了挪,看清楚了那个东西,慌得扔了菜就去扶。
半小时以后,白易扶着遍体鳞伤的王朗回了家。
“水。”
他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说话,只是用一个名词代替。
白易端了水,喂他喝下,却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又被打了。”
她现在确定王朗肯定没干什么正经工作,正经工作的人哪儿能经常是这副模样。
也不一定,白易又想,这人可是男主,或许……他是个拳馆的教练?
“你们拳馆打架,难道没有轻重吗,总不能真的无差别格斗吧?”
她其实想说,你这么好的一副皮囊,打坏了多可惜。
“拳馆?”
王朗的嘴角挤出一点笑意:“你是这么想的?”
白易不明所以。
“让我歇一会儿。”
王朗长出一口气,几乎把全部身体都压在了沙发上,随手开了电视剧。
“警方打击黑恶势力初见成效,近日,警方抓捕了一批……”
白易本来没仔细看,却忽然瞟见了某个带着手铐被压走的男人。
“这不是那个什么……乾哥吗?”
她想起那张脸,又看了看电视,确认自己没有记错。
“行了,知道了吧。”
王朗有气无力地微笑:“现在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了吧?”
他撩起后背的衣服:“正好,本来怕吓到你,现在可以帮我擦擦伤口顺便取出来吗?”
“取什么……”
他的后背结实,肌肉线条分明,略微有点瘦,肩胛骨有点突出,却是个好看的背影。
白易哆哆嗦嗦挪过去,才发现是……
枪伤。
她整个人好像都酥酥麻麻的,几乎是像个机器人一般无意识地在王朗的指导下取出了子弹。
她居然一直住在一个……的家里……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黑社会?帮派?
白易根本不是在俗世生活过的那种凡人,根本不懂这些。
王朗以为她被吓傻了,却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这么没见识。”
*
当天晚上,白易又做了些清淡的吃食,煮了小半碗鸡汤米线,喂着不方便的王朗吃下了。
哪知道,这天夜里,王朗就开始发高烧,白易急得团团转,她听人家说,伤口恢复不好,便会发烧,如果严重的话,可能会死人的。
第二天,王朗整个人已经有点迷迷糊糊了,说话也没什么反应。
这样一来,白易就更加害怕了。
中午吃了一点粥,王朗好像终于清醒了一点。
“我怕是不成了,”
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居然是这么小的事情,我以为自己的死法会比这悲壮一千一万倍呢。”
“我送你去医院吧,或者找个医生来家里……”
白易几乎是在哀求。
“没事儿,死不了,”
也不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白易,王朗道:“去医院就暴露了,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多少人想杀我呢,多少人又想抓我。”
他长出一口气,似乎是累了,将头靠在白易的肩膀上,道:“说起来,要是被抓了,倒是还幸运些。”
“别胡说。”
“诶,可别因为太喜欢我而混淆了是非观,”
王朗语气里带着戏谑:“别以为我不知道。”
听见这种话,白易本来应该脸红的,可眼下这个凄凄惨惨的境况,她实在没有那个工夫。
“不行,必须请医生。”
白易走去拿电话,却被王朗抓住了手。
其实王朗用的力气不大,或许他已经有些使不上力了,但白易还是停了脚步。
贪恋那一刻的接触吗……
可惜,一触即放,而当她看向王朗,正要发作时,对方却收起了所有戏谑,换上一张无比严肃正经的脸。
“说真的,求你办件事儿。”
白易有些不安,王朗是个混混,能求她办什么好事?
“去我的卧室。”
白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