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肯定没事,我得回去找他啊!”
“没用了,昨天开车接我们的曹大哥在四处都找遍了,师父他,师父他……”
“我不管,我……”
可乐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将南欣推到床上,大叫:“别傻了,你忘记了,一清说他只想家人无事,你没想过,这个家人不止涂涂和师娘?”
“你说什么?”
“一清道长说,这么多年,他都当你是她亲女儿,希望你不要再查这件事了……”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南欣心中激荡,好像岩浆喷薄而出,她不想再次失去师父了,虽然此事似乎已经成了定局。
如果说,此前她还有种对师父的感应,那么今早开始,一切化为乌有。
“可是,洪家人为什么要……”
“冤冤相报,何时了。”
昨天接他们的那个曹大哥此刻走进来,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洪家一直与禄云宫有仇,当年你师父的师父下山去帮人消灾,听说有一户被偷了东西,他找到了小偷是隔壁洪家的,没想到那小偷不过十五六岁,刚被家里人责罚,又成了众矢之的,被全村人辱骂,一时想不开,竟然就自挂了东南枝。”
“此后,两家相互看不惯,又结下许多愁怨。”
“可那都是往事,和师父有什么关系呢?”
“唉……”
曹大哥看了看隔壁一眼,那里住着师娘,他关上门,道:“你师父年轻时,也算是英俊潇洒,他和对面洪家人不对付,从小就和那家的小姐掐架,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两个人居然成了欢喜冤家,后来小姐要嫁师父,师父却又不同意了,该是两家相逼的吧,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可那洪小姐嫁了人以后,居然很快病死了,死之前,手里紧紧抓着师父写的一封清醒,这样一来,洪家主母又觉得是一清勾引洪小姐,才导致这样的悲剧。”
南欣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故事,只好叹气:“要是这两家人永远见不着面就好了。”
“嗯,不止如此,洪家弟弟半夜去你师父那儿想找麻烦,谁知道居然让一清当做劫匪,给失手打死了,诶,你说……”
南欣想,难怪洪家人看见师父,个个都是咬牙切齿的。
“可,这也不完全是师父的错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你师父虽然躲在禄云宫避世,可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戾气的,并不像你们所看到的那样凡事皆放得下。”
“再说了,你师娘自从生了涂涂以后,身体便一下子差了许多,”
曹大哥又说:“你师父一直觉得是有人假拖我的名义送的那罐药有问题。”
“实际上您并没有送药?”
“对啊。”
“可是,这么多年咱们禄云宫都相安无事……”
南欣奇怪:‘怎么最近忽然……’
曹大哥欲言又止。
“您说……”
“最近,禄云宫的确风头很盛,也有许多人来到你们道观,不是吗?”
南欣头上好像被拍了一掌,那不正是因为她在外头出风头吗?
难道,是她引来了禄云宫的仇人?
南欣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倒也不必太过自责,你师父这么多年,其实生活都好像是捡来的,偷来的,他应该自己也有心理准备。”
“可……要不是我四处去给人解决事情,可能禄云宫的存在也不会如此引人注意。”
说不自责当然容易,可她做得到吗?
“你……”
曹大哥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他本来就是个粗人,如今眼看着这个遭遇过多的姑娘自我纠结,也觉得不必再多说什么。
“对了,你想想,自己出去时,有没有碰见比较奇怪的人?”
“每次出去,都能碰见很多人呀。”
南欣咬着嘴唇想,除了事件本身相关的那些,还有路上的行人,甚至她询问信息的那些……
“或者说,过于关注你的人?”
曹大哥似乎也在帮她回忆。
的确,要说的话,还真的有那么一个。
南欣犹豫着说:“上回去学校时,有个男人和我对面而过,他总是盯着我看……”
“什么样的人,你对他的相貌还有印象吗?”
曹大哥追问。
“不是很清楚……”
“时间地点呢?”
“唔,”
南欣想了一会儿,说:“应该是处理完g大的case,回来的路上,那几天我有坐记录,”
她翻了翻手机上一个类似账目的玩意儿,之后说:“八月十四。”
“具体时间地点呢?”
“地点是在g大的学院大道,大约中间的位置,至于时间嘛……”
“我记得太阳正好照在脸上,还是晚霞,结合当时走路方向和那几天的日落时间,应该是下午六点左右。”
曹大哥似乎很惊喜,道:“很好。”
说完他就走了。
*
“涂涂,刚才那个叔叔干嘛去了?”
南欣有点摸不着头脑,正无意识地摸着涂涂头发。
这对母女马上就会被保护起来,涂涂也不用再经受之前那种恐怖的惊吓。
说真的,大人的事情却让小孩来承受,南欣有些难过。
可想一想洪家帮和禄云宫多年来的恩怨,又不知道卷进了多少无辜的人。
“查到了。”
曹大哥忽然走进来,拿给南欣一张照片看。
“是不是这个人,我看监控里头,他盯了你好久好久。”
南欣惊讶:“这么快就能查到?”
“我有路子,”曹大哥只是回答。
“好像是,可我也记不大清楚呀……”
南欣不太确定。
“那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可……”
南欣说:“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呢?”
曹大哥之前并未细看,此刻也皱着眉头看过来:“好像是啊……”
“爸爸……”
涂涂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过来,念叨着。
“这人好像是有点像一清道长!”
南欣想起来了,只是平常她眼中的师傅总是长头发,穿着道袍一脸老古板的模样,与碰见的这个短发平头穿着黑衬衫的男人风格迥异。
可如今只看脸部特征,还真的有点像师父。
只是,大约是熟悉的人能区分的程度。
“啊!”
南欣想通了其中关节,又惊叫出声。
“怎么,是不是想起来什么?”
曹大哥也觉得此事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