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也很惊奇,想了想,才说:“你是说洛星?“
大殿上一片沉寂,只能听见洛星抽噎的声音。
”可我记得,她去瑶池赏花后,金莲还好好的呢,怎么可能是她?”
终于,有个守卫似乎和洛星认识,忍不住帮忙说了一句公道话。
“即使印显指向她,也不能证明就是她偷走了金莲,或许只是忍不住触碰了一下呢?”
“再说了,她只是怕蛇,也并未被印显认定啊。”
听了这几句质疑,众仙也七嘴八舌起来。
“当然不会认定,那就是一个普通的障眼法术。”
晓南欣却轻笑一声,说道。
大家更是哗然。
“你昨日不是去借到了印显?”
连良宵都忍不住问。
“奇案司说他们也未有存在天界的,爱莫能助。”
晓南欣又说:“于是我就想,说不定做一个局,试试大家,果然,就叫我试了出来。”
“可你怎么确定那人便一定在殿上,再说了,那位洛星仙女没有作案时间啊?”
南欣只是笑了笑,摸出一件东西。
“这不是钟离的画作吗?”
天界还是有识货的人,马上喊出来。
“答案就在这里面。”
“不过是一副金莲的画,有何特别,难道钟离还把凶手给画进去了不成?”
有人嘲笑着说:“要真是这样,直接去问那个画痴不就好了吗?”
“虽然没有画出嫌疑人,可作案手法,却都在上头明明白白了。”
晓南欣自信无比,将画作继续展示。
“这并蒂莲花,仿佛是有点奇怪……”
良宵看了一会儿,摸着下巴说。
天后问:“何处奇怪?”
“我在这宫中,也见过好几次并蒂莲,它们常在正午时微微倾斜,仿佛是惧怕阳光,可图上这朵……”
果然,那并蒂莲昂然挺立,身姿挺拔得都有点假了。
“是有些奇怪。”
天后赏花最多,也这么说道。
南欣接着说:“所以我猜测,早在钟离作画时,那朵并蒂金莲会否就已经被人调换了,只是一个假玩意儿。”
“而之所以东窗事发,也是因为那假花毕竟无法吸取灵气,久而久之,便如冰雪消融,可在外人看来,就如凭空消失一般。”
“洛星!”
随着天后的怒吼,廊下的身体猛然一颤,然后,她缓缓坐起,居然开始整理散乱的鬓发。
“是我做的。”
“你……你为什么?”
天后语气中,愤怒里又带着不解。
“不为什么,甘愿受罚。”
“你!”
天后气结。
而晓南欣忙跪下,说:“我想,该是为了一个情字。”
“情?”
洛星一下子站不稳,几乎跌倒,而天后则很是奇怪。
“并蒂莲寓意极好,而瑶池的并蒂金莲,传说若是得了,便可以长长久久,白头偕老,永生永世不分开。”
周围有人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个说法,可天界人早断了七情六欲,对这种事情也不甚在意。”
“可她在意,因为她动了真情。”
“为什么?”
“那人是谁?”
大殿上再次闹哄哄起来。
晓南欣有点头疼,这些神仙平常装的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其实有八卦,比谁冲的都快。
“如果那人不愿意自己站出来,我想,洛星的牺牲也毫无意义了。”
计时用的水株一滴滴落下,而没有人来到洛星身边。
“看吧,现在觉得,那朵并蒂莲还有意义吗?”
南欣的声音不能更加冷酷了。
“给你。”
绝望的人是不会反抗的,因为她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动力,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为了什么而战。
一朵金莲缓缓飘下,正是他们苦寻多日的并蒂。
“既如此,洛星永世消去仙籍,贬入凡间,其余罪便不计了。”
“谢天后。”
看着那似乎脱力的躯壳,晓南欣也有点不忍,她走近些,小声说。
“凡间或许会有真爱,也有荆棘,但于你来说,或许更为合适。”
“行了,此事以后便不再提。”
天后宣布散会。
*
“永不再提?老娘还有口恶气没出呢。”
晓南欣咬着牙想。
我可没觉得这事儿美满结束了。
“等等。”
她在凡人镜前找到了洛星,这是一面足有墙宽大的镜子,说是镜子,是因为它能印出人影,可说真的,当起风时,这玩意又会泛起层层的涟漪,仿佛微澜的初平水面,说不清楚到底什么材质。
若是将手伸进去,便会被吸到某个神秘的次元,接受凡人的下一世投胎。
晓南欣走近了,却又有点畏惧地退后一点点。
洛星不施粉黛,却莫名显得更清丽了一些,仿佛是有了某种自主的力量,不再依赖,或者说依附于他人。
晓南欣忽然想,这对她来说,未必是件坏事。可能被强行于某处剥离,便才能长出自己的骨骼吧。
“什么事?”
洛星并没有想象中的戾气,倒是意外地平和。
“我就是想问问,那个人……”
洛星笑了,云淡风轻地摇头:“那些……我想,都不重要了。”
晓南欣还想再问,却见她挥挥手,十分决绝地抚摸凡人镜,一瞬间就消失了。
“嘿,我还就不相信了!”
得,这下完全激起了晓南欣同学的胜负欲。
她找到洛星的好友:“洛星平日常去些什么东西,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吗?”
那人犹豫半天,问:“天后不是说不追究这事儿了吗?”
南欣大言不惭:“是啊,我刚送走洛星,她有件信物要还给那人。”
“哦,”仙女拿手绢捂着嘴,好久才说:“应该是鹿鹤吧,他们近日常在一起,有天被我撞见,赶紧分开了,可我总觉得他们有问题。“
”今日正好他当值,你往前头走就能碰见。”
“好的,谢谢仙女姐姐。”
她在装乖上是一把好手,笑吟吟道了别,眼神就凛冽起来。
“哼,鹿鹤对吧。”
晓南欣在手中掂量一件玩意儿:“是该送你件礼物了。”
*
过了几日,天界便传开鹿鹤收了件奇怪的会咆哮的礼物,然后便全身奇痒无比,无法下床活动的事情。
“晓南欣,这事儿是你做的吧?”
天后威严的声音传来。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不过,晓南欣还是一哆嗦。
“罚你去下界修补红线,事情还没办完,怎么还敢惹麻烦?”
“人家还不是好好查出了金莲的下落,”晓南欣倒是还不服气:“谁知道那男人一点儿惩罚都不用受?我可不服气。”
天后却忽然笑了:“你倒是日渐有点红线阁人的模样了?”
台下跪着的小姑娘一时语塞,她倒是没发现,自己的确是有点揽活上身成瘾了。
“快认错吧,天后定会开恩的。”
听闻晓南欣再次闯祸的罗西早早赶了过来,看起来几天倒是长胖了一点,不过,连眉毛都是焦急的,晓南欣忽然没心没肺地觉得他这样的担心的模样很有趣。
她还是拜服在地。
“行了,我看过你的任务报告,之前做得不错,接下来,或许可以换种方式,修补也该快些。”
“啊?”
“啊什么,天后希望你早点完成,早点回到天界,还不快谢恩。”
罗西又在旁边翻译,有点烦人。
“你对星座有研究吗?”
天后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