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眩晕感,晓南欣刚穿过来时,甚至得靠着扶墙才能勉强站稳。
“啊,眼睛为什么发黑呀?”
“缺乏锻炼。”
罗西总是能冷漠地给出一些毫无关联的答案。
下一秒,晓南欣就看见一个黑影嗖地飞过来,眼看就要撞到自己了,幸好罗西在空中一个弹腿,踹飞了那只可乐瓶。
“谁这么没素质啊!”
晓南欣刚想破口大骂,就看见对面气势汹汹走来一个女生。
气势太足,以至于她都没察觉自己什么时候就给人家让出了一条道,也忘了追究水瓶的事情。
那女生越走越近,晓南欣这才发现,她原来在哭。
是那种最最无声的哭泣,因为她的精致五官小巧脸蛋而酝酿了一出梨花春带雨。
来的那头,则站着个男生,他头发上还残留着水珠,看起来却浑不在意,只是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纸巾随便擦了擦脸,然后一甩头发,并不再看那姑娘的背影,转身走了。
“怎么感觉,我好像经历了一场分手修罗场啊……”
晓南欣幽幽地对罗西说:“那姑娘好可怕……”
“那么祝贺你,这就是本期被神选中的人——”
罗西的恶趣味逐渐扩散弥漫:“林琅同学!”
“不是吧!”
晓南欣几乎要晕厥,别说帮忙改命了,她如今都不太敢接近这位林琅,何况人家刚刚来了场如此惨烈的分手……
“所以他俩为啥分手?”
等林琅走远了,晓南欣终于小心翼翼地问罗西。
“复杂地说呢,就是林琅本来这两天出差,结果念着她那个男朋友,哦不对,前男友生日,昨夜提前赶了回来,”
“本来买了蛋糕准备给他一个惊喜,谁知道打开门才发现,床上躺着两个人……”
“啥,啥意思?”
晓南欣可能八卦新闻看少了,有点没转过来。
“总而言之,就是前男友劈腿被林琅在自己家里撞个正着。”
罗西只好简单再简单地说明。
“哦……”晓南欣觉得
自己稍微可以理解,为什么一来就能看见个那么怒不可遏的林琅了。
“而且这个男人也真是嘴贱,被质问劈腿原因时居然说什么林琅简直不像女人之类的,反正最后就把姑娘惹毛了。”
“那还挺活该的……”
晓南欣飘忽的语气。
“行了,去把人追回来吧。”
罗西开始下指令。
“你自己咋不去,谁要触那种霉头!”
晓南欣跟他急眼了,就知道这家伙为了任务不会顾自己死活。
“放心啦,早帮你算好时间了,估计这会儿她怒气值应该降下去了,你信我,过去先看看呗。”
罗西苦口婆心劝说,晓南欣满眼不相信。
可总站在这十字路口总归也不是办法,一人一兔终究还是往林琅离开的方向寻了过去。
“都过了这么久,往哪儿去找啊……”
南欣刚刚发出这个疑问,就看见罗西一挑眉:“这还不简单,你仔细听。”
“听啥。”
她还是站直了身子,将手掌放在耳朵旁边。
初秋的晚风有些急了,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听起来很像一个人在哭。
不对,好像真是有个女人在哭,而且不是凄凄美美的默然哭泣,而是那种号啕大哭,有几个瞬间,她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要哭断气了。
“不会吧,该不会吧。”
带着一点点希冀转过白色的墙角,晓南欣终于看见,一个女生正蹲在街上大哭。
这可不是条小路,旁边三五成群的人,路过时都忍不住朝她看上一看,说不定还得于心中猜测,这姑娘是遭逢了什么事呢,看起来既可怜又吓人。
可怜却吓人,这就是晓南欣对如今这副模样的林琅的印象了。
所以……
她站在对街,迟迟未动,直到罗西再次用了那一招。
“诶呀。”
仿佛是有人从身后推了晓南欣一把,她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冲力,身体瞬间被送到了林琅面前。
“诶,实在是看不下去。”
晓南欣无法,加上也是真的觉得林琅在这儿哭太丢人了,一把抄起林琅的胳膊,再使点力气,将她捞了起来。
“你干嘛!”
林琅的余威怒火都发在她身上,晓南欣被吓一愣,想想自己又没做错啥,更大声地吼道:“刚才扔瓶子砸到我了!你必须请我吃饭!”
这话一出,别说罗西当场想晕倒,连林琅也语塞了,居然就这么跌跌撞撞被晓南欣拉到了旁边的一家……
川菜馆。
“毛血旺,水煮肉片,伤心凉粉……”
晓南欣已经着手开始点菜,又说:“都给老子做辣一点,越爽越好。”
林琅可能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又被晓南欣的剑走偏锋给整懵了,还真的就乖乖坐在桌旁。
坐着发愣。
晓南欣点完菜,偏头看她,只见这姑娘的大眼睛完全失去了神采,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某处,顺着视线看去,原来只是餐厅的一对小人偶摆设。
“我和张楷,也买过一对这个……”
南欣夹了一口爆辣的肉片,吃了,才反应过来,张楷原来就是方才分手现场那个渣男。
“是嘛……”
她摆出一副愿意倾听的样子,又递过一双筷子,说:“菜齐了,边吃边说,我一人吃不好意思。”
林琅好像还真的挺受她摆布,居然真的吃了一块伤心凉粉,然后辣得眼泪都落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流的眼泪。
“张楷,我们是三个月前认识的,他真的很完美,”
林琅终于开始说。
“他对我温柔,体贴,加班时会突然送来一份夜宵,也会在我不开心时耐心劝慰,”
“张楷在银行工作,下了班不是去健身,就是出去看些文艺的展子,带我去过几次,感觉他什么都懂的样子,”
“说真的,他生日这天,我本来已经把张楷当做了结婚人选,我想,再也遇不到他这么好的人了,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人家给你当头一棒。
晓南欣这么想着,当然没这么说,只是有点疑惑地摸着下巴:“真的有这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