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排衣架依次排列着,婚纱设计师的等候在一旁。
有着镶着圆润透亮的珍珠和精密繁复针线的凤冠霞帔。
也有着不同主题的婚纱系列,有着玫瑰系列,绸缎系列等等。
“想要哪套?”叶决大大咧咧的躺在沙发上,随便一问。
成媛将手轻轻抚过每一个婚纱的布料,满心欢喜,终于等到了属于他们的婚礼。
“阿决,你喜欢哪套?”成媛略带撒娇的问。
“都行。”
叶决的敷衍过于明显,不想发觉都难。
“你不想结婚吗?”成媛认真的看着叶决,“还在耿耿于怀这几年的事吗?”
“成媛,上次去看心理医生,给你催眠了,你想起来是谁把你带走的么?”
成媛的眼神闪躲很明显,支支吾吾的道:“不是说过了吗?没想起来。”
叶决深深的叹气,“我们这段感情太沉重了。”
“阿决,你答应过我的,要给我一场婚礼,心里是不是还有阳然?”
成媛的情绪很激动,大声的吼着把旁边的设计师都吓到了。
“我和你解释过了,阳然只是当时的挡箭牌。”
叶决有些心累的模样刺痛了成媛的眼,成媛沉默了半晌,坐在了叶决身边。
伸手摸着叶决的脸,“如果,你不想结了,还来得及。”
叶决拉着成媛的手,“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是什么样的吗?”
“叛逆和不羁。”
“我现在呢?”
“成熟和内敛?”成媛的思绪拉远。
“你觉得我对你有变化吗?”叶决问。
成媛答不上来,叶决对自己是极好的,就只是一起相处的时候经常走神。
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
“不管我变什么样,对你不会变,”叶决眉眼舒缓了很多,尾音一转,开玩笑道:“十七岁那年,一见钟情误终身啊。”
成媛扑哧一笑,被逗得喜笑颜开,“在巷子里见到你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怕你,回想着你当时痞气的要死。”
设计师们感觉到气氛的缓和,期盼着选择自家的婚纱,这婚纱起步都是八位数。
叶决亲昵的蹭了蹭成媛的下巴,哑声说:“选一个吧。”
“选西式婚礼吧。”
因为中式婚礼自古以来就要拜堂,双方父母都不在了,无高堂可拜。
叶决道:“去挑吧。”
思绪慢慢飘远了,叶决薄唇紧抿,一点都不像快结婚的新郎。
陈仪有一次吃饭的时候,提及蔺源年少有成,叶璨就特别来劲,满脸都是自豪。
就笑着叶璨:“我家璨璨,想想挑什么样的婚纱嫁给蔺家那小子吧。”
叶决不屑的嗤了一声,“蔺源有那么厉害么?”
“当然厉害了!”叶璨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反驳道:“蔺源哥脾气又好又聪明,哪里不厉害了?”
叶决话题一转,莫名认真的问:“想要什么样的婚纱?”
叶璨语气不自觉带着憧憬,笑眼弯弯的道:“我要白色的缎面婚纱,穿起来就跟女王一样。”
从此以后,一个种子在叶决的心底发芽,缎面婚纱,缎面婚纱,缎面婚纱。
成媛最后指着米白色的缎面婚纱,“我要这个,好看吗?”
叶决扯出一抹笑,微微点头,“好看。”
缎面婚纱确实很好看,质感高级的摸起来就很平滑。
临滩别墅灯火通明,叶璨支着脑袋看着综艺,无聊的调着遥控,很久没看见阳然的消息出来了。
胡芹芹,我把你放出去,别让我失望啊。
“蔺源,我们去珍珠滩公寓见见叶二吧。”
笔记本的光打在蔺源的脸上,稍稍偏头,俊颜晦暗不明。
“璨璨,怎么现在去?”
叶璨压着内心的不适,装作无所谓道:“就想去看看。”
过两天就要去见爸爸了,叶二一起去,爸爸会更开心点。
蔺源关掉笔记本,“走吧。”
站在珍珠滩公寓楼下,叶璨觉得莫名好笑,说:“林斐也住这,仇人都住一块了。”
蔺源没有应声,叶决也住在这。
给叶二安排的楼层很高,叶璨捂着围巾遮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了明亮的眸子。
蔺源主动敲门,守在门边的保镖立刻打开了门。
叶璨往里面一看,客厅一片漆黑,询问:“他们人呢?”
保镖答:“在房间。”
“这么早就睡觉了吗?”叶璨诧异的问。
保镖只负责看管,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蔺源牵着叶璨的手踏进去,开关啪的一声,一片光亮倾泄在客厅。
拧了拧房门的锁,叶璨直接打开了,叶二和其妻子躲在角落,畏畏缩缩的和上次见面完全不同。
叶二倏然抬头,茫然的望着叶璨和蔺源。
“孩子呢?”叶璨问。
蔺源道:“孩子太小了,我给他放托儿所了。”
关在一百多平方米的房子里,孩子那么小就折断翅膀实在太残忍。
叶璨开口,“叶二,找你有事。”
叶二像是很久没开过口了,沙哑的声音已经不像原本的声音了,“你说。”
“录个视频,把来龙去脉全说清楚。”
蔺源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站在身后不发一言。
“我说了有用吗?还不是待在这里面。”
叶璨轻蔑的望着他,“有资格谈条件?再过两周放你出去。”
叶二的眸子亮了起来,“录,我录。”
蔺源等叶二走远了,问:“为什么录视频,在木镇的时候,你质问叶二,不就录音了么?”
“我想让爸爸看看叶二现在的模样。”
蔺源犹豫了很久,开口说:“我想和你一块去见叶伯父。”
几乎是不假思索,叶璨就脱口而出:“你不适合。”
不加掩饰的浮现落寞的神色,蔺源低着头,“到时候,我在外面等你。”
叶璨走近叶二的妻子,怜悯的望着她:“听说你割腕了,我不会为难你的,自己体内的血液流失,那种感觉就是在凌迟你的性命。”
叶二的妻子把头埋在臂弯里,悲痛的啜泣声传出来。
叶璨趴在蔺源的肩膀上,小声的问:“阿源,你说我妈割腕导致血液不断地流失时,有没有后悔过自杀?或者求救?”
不等蔺源回答,叶璨忽而妖娆的笑着说:“哦,我忘了,吃了安眠药,是没有精力救自己的,眼睛可能都睁不开。”
安眠药三个字,是重音。
蔺源吞了吞了嗓子,这些话无疑是刺着蔺源的心。
温声说:“她会是后悔的,你是她最疼爱的女儿。”
翻涌着的恨意侵袭着叶璨的大脑,原来蔺源你知道失去母亲的锥心滋味,可笑的是,胡芹芹作恶多端。
你曾经还一再包容,甚至为她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