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倩优其实也有点怵,蔺源这几天雷霆手段直接弄垮了叶决的几家公司。
说明本质上是有点狠辣和决绝的,除此,还深情的格外偏执,为了叶璨和叶决反目也是毫不犹豫。
“你要不然,打个电话给蔺源?”
叶璨说:“我本来是想到了木镇,再给他打电话的。”
江倩优接下未说完的话:“就隔了六七个小时,他就生气成这样了。”
叶璨不解的说:“我去纽约,十几个小时没联系他,他也没有生气。”
“蔺源这人很难懂。”
叶璨说:“或许是我,给他的安全感太低了,特别是因为陈迦亦他们的存在,他觉得我不是非他不可了,随时会走。”
边说边给蔺源拨电话,电话的铃声响了很久,对方才姗姗接通。
蔺源的嗓音淡漠:“喂。”
叶璨放缓声音,“阿源?”
那边是漫长的寂静,不搭腔,叶璨傻眼。
江倩优在旁边捂嘴直笑,这蔺源太有意思了,平时温和疏离的样子整得看不上一切俗物的高贵模样,耍脾气这方面竟然这么幼稚。
叶璨又说:“你吃中饭了吗?”
这叶璨也是人才,跟长辈打电话似了,关心起了四季三餐。
江倩优竖了一个大拇指,不是夸奖的意思,又是夸奖的意思,夸这两人真登对。
蔺源出声:“出去一趟,说话这么家常,是明天就当我老婆?”
叶璨笑出了声,蔺源还是那么好哄。
蔺源正经的说:“笑什么笑?你别嬉皮笑脸。”
叶璨立马答:“好的,皇上。”
接这通电话前,心绪乱成一团,但是一听见叶璨可怜兮兮的声音就会心软,蔺源声音都染上了笑意,“早点回来。”
江倩优听着叶璨这通电话,最后又比了一个大拇指,这次真真切切的就是夸奖。
“叶璨,蔺源都被你驯服成这样了?”
叶璨笑着说:“看过《小王子》吗?想驯服一个人,就要冒着流泪的风险,而这份风险对我来说不是风险,而是已经经历过的事实。”
江倩优收起了笑意,“下车吧,找个地方休息。”
街道并不宽广,随便挑了一间外表稍微亮堂点的宾馆,叶璨和江倩优低调行事,都戴着口罩和帽子。
宾馆工作人员奇怪的匆匆扫视一眼,说:“你们是外地人吗?”
叶璨嗯了一声,不愿意多说,工作人员将钥匙递给江倩优。
爬楼梯爬到三楼,叶璨全身乏力,头疼发晕,江倩优扶着叶璨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叶璨是被富贵滋养长大,但是不至于爬几层楼梯就累成这样,不至于这么娇气。
“不知道,头发晕。”
江倩优摸了摸叶璨的额头,发热很明显。
“叶璨!你发烧了。”
江倩优把叶璨扶到床上,知道叶璨很怕打针,就先吃药试试能不能降温,着急的说:“你先睡觉,我去给你买药。”
木镇虽然比不上明珠市繁华,但是诊所和药房还是零散分布着的。
江倩优进了一个药房,直接买了温度计和退烧药,匆匆的回到了宾馆。
手机振动个不停,江倩优的手机显示着陌生号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按下接听,“喂?”
“叶璨在干什么?”
江倩优一机灵,敢情是蔺源这厮,肯定是叶璨没有接电话,蔺源打这来了。
“她在睡觉,比较累。”
蔺源隐隐觉得不对劲,客气的说:“麻烦你把电话给她。”
江倩优真服了,“她在睡觉。”
那边的人直接问:“她是不是生病了?”
蔺源刚刚和叶璨通的那个电话,就发现的不对劲,叶璨没有鼻炎不至于刚刚说话带鼻音。
江倩优真服了,这回的“服”是佩服的服,默认了没说话。
蔺源没有多说,干脆的挂断电话,交代许竟:“项目的文件我都批好了,你去办。”
许竟看蔺源这架势,知道又要离开一段时间了,心里没有叫苦连天,反而一身轻松,忙不连迭的说:“好好好,没问题。”
接下来又是不用揣测上司心思的几天,许竟晚上怎么开香槟庆祝都想好了。
玄天站在门口,蔺源面色焦灼,说:“玄天,准备直升飞机,去木镇。”
“明白。”
江倩优用电子体温计给叶璨量体温,一量吓一跳,39.5摄氏度。
将矿泉水和药递给叶璨,叶璨吃了后继续睡觉,江倩优没有办法,只能守在旁边静等情况了。
正处中午,江倩优不自觉的开始犯困,用清水洗了一把脸,给叶璨量了体温,还是老样子没有变。
江倩优靠在床头,眼皮又开始耷拉,平常就有睡午觉的习惯,此时犯困至极点,慢慢的睡着了。
两小时后,江倩优醒过来了,用温度计给叶璨一测,39.8度了,吓得江倩优一激灵。
“叶璨,叶璨!醒醒,我带你去医院!”
叶璨头很晕,勉强睁开眼,虚弱的说:“还在烧吗?”
江倩优说:“温度没降,我带你去医院。”
话刚落完,门外的敲门声就响了,敲个不停。
江倩优在外很谨慎,透过猫眼往外看,连忙开门,“这么快?”
蔺源一身矜贵的气息,在破败狭小的宾馆格外突出,甚至有点格格不入。
玄天带着两个人跟在身后,蔺源向江倩优微微颔首,说:“多谢你的照顾。”
蔺源快速的往里面走,江倩优跟在后面说:“我给她吃过药了,没退烧。”
蔺源的视线一顿,叶璨整张脸苍白,眉头紧蹙,拆开包装袋看了一眼退烧药,扔在一边,掀开了被子,轻声哄着:“璨璨,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脱下外套盖在叶璨身上,抱着叶璨往外走,江倩优不敢多说什么,实在是蔺源的脸色沉得太恐怖。
这个镇上没有医院,只有小型的诊所,蔺源没有办法只能带叶璨去诊所。
江倩优站在旁边,环视了周围了一圈,注意到了马路边的货车,运的都是新鲜水果。
诊所医生年纪很大了,没有穿着白大褂,就是简单的日常衣物。
听了听蔺源的描述,就进去拿了药水,打算给叶璨打吊针。
蔺源注意到吊针的针管是最大号的,扎进去会比较疼,出声说:“请问可以换成小号的针管吗?她怕疼。”
医生不耐烦的说:“发烧都成这样了,就别挑针管了,先降温才是最重要的。”
叶璨头靠在蔺源的怀里,不想睁眼,针刺进静脉的那一刻,手背范围的疼痛让叶璨咬紧了牙关,但是没有和小时候一样撒娇。
蔺源紧紧环抱着叶璨,神色不明,不管是上次的过敏,还是这次的发烧,都没在自己面前叫过一声疼,诉过一声苦。
逐渐铸造了一个坚硬的盔甲,严密地封闭着心。
叶璨是真的甩掉了一切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