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理论,温久盈永远争不过江海棠。
在温久盈开着车到黄海村的时候,才一下车,一个毛绒团子就冲进她怀里。
“阿盈阿盈,我带你去吃饭,村子里有个大婶做饭超级好吃的!”江海棠从一大早就开始抻着脖子往村口进来的那条路看,连带着老霸总喊她去赶集她按着凑热闹的性子没去。
今年似是个暖冬,阳光晒得江海棠脸颊红彤彤的,温久盈忍不住上手去刮了刮,“没吃午饭吗?”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江海棠果断摇头:“才没有,我吃了的,但是……看见阿盈,又可以吃下两碗饭。”
“那就是没吃。”温久盈了解小狐狸的饭量,通常能吃下两碗饭都是半点零食没吃的时候,一会儿没看住,江海棠七塞八塞,到了正餐就只能吃下半碗。
正餐过后不出三个小时又会喊着饿。
“我想和你一起吃嘛……”江海棠垂眸,手指拽着老实人大衣垂下来的腰带,带着她特有的嗲嗲的声线,“你说你中午就能到的。”
她都好久没有见到温久盈了,每次打视频看见小小的方框里,老实人不自觉留出来的疲倦,那句想念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她想她要乖一些,要贴心一些,等温久盈忙完了事,她就可以窝在她的怀里,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有多想她。
温久盈拉着粘人小考拉一般的江海棠慢吞吞朝着村子里走,“在苏城遇到春阳小屋开的分店。”
江海棠:!
“你买奶盖了!”
啊啊啊啊!怎么可以这么懂她!
“买了双份,还有分装好的拿铁,想喝的时候兑在一起。”苏城开到这边要四个多小时,就算有车载冰箱,温久盈还是让那边的店员把材料都分开装。
有点违反店规,好在店长也是个通情理的,说明情况后,便通融了一波。
“那我……”
“不可以。”手指捏着小狐狸柔软的侧脸,温久盈摆出一派不接受沟通的姿态。
江海棠低头用脑袋顶着老实人的肩膀,娇声娇气:“可以嘛可以嘛,阿盈可以嘛……”
来前温久盈想的很好,等吃过午饭再告诉小狐狸这件事。
结果瞧见江海棠那双亮晶晶的眼,想好的话不打招呼就冒了出来。
她又想好,一定要立场坚定地拒绝小狐狸的撒娇,免得她喝了两大杯奶盖,到午饭的时候,半碗饭都吃不下。
可最后的现实就是,江海棠笑吟吟地在原地等她,而她掉头去车上去拿饮品。
“我保证,今天一定乖乖吃一碗饭,大婶烧的菜可下饭啦!”
江海棠抱着奶盖,默默喝了一大口,粘腻的口感像带着仙气儿似的,让人一秒原地复活。
可惜大婶烧的再下饭,半碗饭的时候,江海棠的脑袋耷拉了下来,有气无力可怜兮兮地看着老实人,“阿盈……”
温久盈面不改色的把自己的饭碗送了过去,“车上有芝士小蛋糕,饿了就告诉我。”
江海棠再度满血,快乐地把剩饭转给了温久盈,“阿盈就是我,我就是阿盈,阿盈吃光光等于我吃光光,我没剩饭的!”
温久盈时常都会被小狐狸这种睁着眼睛歪曲事实的理论给逗笑,她没好气地笑骂一声:“德行。”
要不是此刻正在农家大婶家,江海棠恨不能扑过去如狼似虎一般霸占着老实人的腰,她究竟知不知道她自己原本就长得禁欲,今天又穿了一身黑过来,黑色大衣陪着黑色高领的针织衫,整个人肃穆的不行,让江海棠很想把这张不染世俗的外壳撕下来,破坏、揉烂。
只可惜,江海棠叹了口气,深沉摇头。
“突然叹气?”
大婶手艺的确不错,江海棠在外多年,口味并不随靳城一贯的清淡风,除却海鲜尚能水煮清蒸陪着这边特有的康乐醋吃上一吃,旁的更倾向于辣口的。
只可惜她素来人菜瘾大,温久盈在家做饭时,也不知从哪买的辣椒,一盘菜放上三五颗她就能辣到冒烟再怂唧唧地时去试探坐在餐桌对面的人,“阿盈,辣不辣,是不是超辣?”
温久盈满面茫然,除却红辣椒,她几乎看不出桌上的菜和辣字能扯上什么关系,但当她反应过来后,便会点头:“辣的。”
“就是可惜,美人在前,我却只能看看。”江海棠油嘴滑舌,半点不觉自己随口蹦哒出来的话有多轻佻。
温久盈八方不动,只给小狐狸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菜,“来前听说苏城有漫展。”
江海棠:!
后知后觉的小狐狸终是回过劲来,端着小板凳凑过去,低声轻语:“好啊阿盈,你现在是真的坏,你就是在勾引我,是不是?”
明知她对禁欲系的阿盈最无抵抗力,偏偏穿了这一身,亏她此前还以为温久盈美而不自知,原来人家早早就在前面挖了个圈套,还不做任何隐藏,明晃晃地诱惑她跳。
陷阱底下不止站了个禁欲系美人,还有一个江海棠感兴趣已久的漫展。
双重诱饵,江海棠是跳也得跳,不跳……
那基本没可能。
颜性恋在扛不住的脸面前就是这么没节操没自制力。
不怎么老实的老实人只挑了一侧眉梢,并未作答。
“看你这么努力……走吧走吧,今天就走,等会儿我去和风风说。”
江海藤和温久盈无声的抢人大战里,漏风棠就没让温久盈输过。
老霸总听得妹妹要告辞的消息,当下就想撸袖子,又碍于边上还有外人在,不好发作。
小王助理见状,相当有眼力见儿地带着一众继续往前去,给三个人留下私人打架空间。
“你说你,拿我当借口跑过来就算了,现在又屁颠屁颠跟着人跑,出息!”江海藤一个指头点在妹妹脑门,“之前给你打电话你都说不来,突然又来,我就知道肯定又是你在那脑补自己是个贴心小棉袄。”
贴心是贴心,暖也是暖,就是暖的都是别人,江海藤心里那叫一个不爽,养了十几年的白菜一门心思往外面拱,要不是人看着娇娇弱弱,他真想一脚给人踹地里吃一嘴泥。
温久盈听在耳里,怔了片刻,随后心中泛上来的是自责。
大约是那日打视频时,江海棠看出了她并不愿叫她看见家中拉扯的狼狈样,这才临时找了借口把话题错开。
“哎呀风风,往事如风,吹了就没了,是不是?”江海棠软软挽着风风的胳膊,“你自己在这唱情歌吧,回去我会给嫂子和耳朵带礼物的你放心!”
“你别,别带。”江海藤双手合十,“你人要走就走,最好什么礼物都别带,你一带,她们就不喜欢我的礼物了。”
每次都是这样,食物链最底端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江海棠:“那我也给你带一个,这样你也是老怀安慰?”
老霸总思维一跑,板着脸,“那也行,你买个贵点的,太便宜我拿不出去,这钱得久盈出。”
温久盈应下,哪料江海棠直接拉着人一路小跑着往前冲,没出三秒就收到了风风发来的咆哮体语音:[记得啊,要贵的!!!几百的东西我不收的,一千起!!!]
实际转账却转了五万。
期间油水明显有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