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换了地方,第三天晚上,依旧有南蛮人前来袭击,悍不畏死,那模样,让陆清平心头疑惑越来越重,去找了存王等人商议。
存王脸色渐渐有了血色。
“都是其心可诛的南蛮人,让他们自相残杀就好了。”存王道,“想法子把他送到宫里去,看那些南蛮人会不会去抢人,看毒后护不护她的弟弟,再派人去南蛮查一查,看看那小子有何残暴跋扈之处。”
陆清平问,“王爷可有进宫的法子?请恕草民无能。”
存王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少跟我打马虎眼,你爹就在皇宫的大牢里,你若不知道他的安危,能如此平静地在外面奔波?”
“不管爹在宫里如何,京城我都得奔波,陆家上下几百口人,京城无数勋贵世家,陆家长子的责任、我对先皇有过承诺。”
存王与其他几位大人含笑点头。
皇帝糊涂,这般忠心年轻的臣子,他竟然弃之不用,结果惹出大麻烦,竟是他在周旋。
一位须白皆白的老王爷道,“我有一人可用,明天晚上定会把人送到宫中,不过,若有意外,我可顾不到,而且,也不要指望我把人弄出来。”
陆清平冲他拱手,“多谢王爷,只要把人送进去就好。实在那人太过诡异,我们商议许久,也不知道缘由,便由皇后去头疼吧。”
林晓晓想要跟着进宫,陆清平不同意,“那位老王爷以前的口碑是中庸、无能、胆小怕事,现在开口本就奇怪,你若再跟去,出了事怎么办?”
“我能自保。”
擒贼先擒王,京城形势越发严峻,连百姓们进出都难了,林晓晓不想坐以待毙,打算直接拿了皇后。
陆清平如何不知她的想法?
“进去容易出来难,那些人被蛊虫控制,没有自己的判断,如果他们发横,你会很危险。”
“那就用你的门道把我送进去。”林晓晓坚持。
陆清平摇头。
存王他们在外设立了一个小朝堂处理事务,意在把皇后的权力架空,可没有玉玺,政令实施不了。
为了王朝的百姓,双方达成一致,让陆可为他们也参与朝议,双方都达成一致才往下发布政令。
至于皇帝,嗯,天气还冷,尸体臭不了,每天的法事照做,只等七七四十九天后出殡。
陈元希与陈佑被困宫中,陈朝希每日跪着守灵,宫里气氛诡异,京城也有些诡异。
辛夷正一觉醒来,身边没有任何人,身上酸酸痛痛。
他揉了揉胳膊腿站起来,四处张望,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不远处有几盏柔和的灯光。
他哂笑一声,“呵呵,皇宫。他们可真是好手段,只是不知那些人会不会冲进来。”
“姐姐,你接下来要怎么办呢?”他状似自言自语,打量着周围,抬头看到一处牌匾,轻笑一声,向着脑子里的目标前去。
“你说谁来了?”皇后被人唤醒,衣衫不整、头发散乱。
钱嬷嬷一脸喜色,“是少主,少主进宫来看您了。”
皇后脸一沉,“谁让他进宫的?”
“少主说他一直跟陆清平、袁继风他们一起,哪知昨夜睡着后,醒来便到了宫中。娘娘,少主肯定是担心您,所以来看您。”
“胡闹!”皇后一甩手,在钱嬷嬷的帮助下把衣裳穿好,冲到院子里,对着辛夷正没好脸色,“谁让你离开部落的?趁着那些人没发现,赶紧出宫。”
辛夷正上下打量着她,嘴里啧啧,“姐姐真是好无情好残忍,因为你在宫里干的好事,我才被人抓来,如今更是被人弄到这吃人不见血的地方,你竟然还来怪我。”
“如果不是我,哪有你今日的——”
辛夷正的话还没说完,皇后就打断他,“钱嬷嬷,把宫门看好,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有话与他说。”
钱嬷嬷赶紧带着人守到外面。
皇后面沉如水,“说吧,你想要什么?”
“不要什么?”辛夷正坦然坐在上首,“南蛮挺无聊的,那些人养不出来蛊,都走了,我每天饿得很,很难受。”
“你的血可以养蛊虫,吃了他们的蛊虫你就能很好。安心照顾好辛夷部落就是,等我在京城站稳脚跟,慢慢把其他人弄过来,你再来。”
“京城环境好,气候好,有你在,蛊虫能长得很好,以后,康平王朝就是你我的天下。”皇后耐心劝道。
辛夷正闭上眼睛,好半晌才缓缓睁开,“姐姐,你着了人家的道,本性渐失,越发暴躁和愚蠢了。”
“你!”皇后气得想骂人,可看到他深邃的眸子,又如泄了气的皮球,“你发现了什么?”
辛夷正脸上带着浅笑,端坐不动。
皇后无法,只得进入自己的寝殿,从床下把她仅存的蛊拿出来,递给他,“全在这里了,你吃了吧!”
辛夷正把人伸到黑漆漆的盒子里,手上一痛,面上舒愉,闭上眼睛,嘴里却毫不留情,“这么多年,姐姐一点长进也没有,这些蛊全部都是用我的血养出来的吧?”
“你一心伺候那老东西,沉迷于富贵乡,都忘咱们在辛夷部落的苦日子了,要不是我想方设法把那些人的蛊弄死,你能在京城一家独大?”
他一脸鄙夷。
皇后终于忍不住,“你当时太心急了,应该等我在京城站稳脚跟,皇儿当上太子再——”
辛夷正猛地睁开双眼,“等你?你的蛊虫都是我养的,你不把我接进宫,不就想让那些南蛮人的蛊虫找到我,让他们把我囚禁?你一心都是为了自己,为了你的蠢儿子,何曾想过南蛮的将来?”
“如果你真有那份心,早就把蛊虫给皇帝种下,南蛮早就统一康平王朝了。你既要利用我的血来养蛊,又不想与我一起分这天下,还想让其他人把我弄死,姐姐,呵呵,你的心怎么这么毒呢?”
辛夷正甩了甩手,从怀里掏出一方洁白的帕子,细细地把每一根手指擦拭干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掐住皇后的脖子,将她提起来。